第六十三章 告示
這时,连贺掌柜同样忘记胡思乱想,沉入乐曲悠美的旋律中。
终于曲音渐慢渐弱,最后沓不可闻。王画才站起身来,說道:“殿下,基本弹奏方法就是這样的。依殿下的智慧,以后回去经常练习,一定会胜過臣的数倍。”
說完坐下,端起茶杯。其实王画這是表示送客了,可他也知道這时候唐人不明白這個礼节。
不過這個小裹儿与李隆一样,都是人物中的尖子,一看王画的表情,立即意会。可同样也哭笑不得,终于自己還是遭到了三郎相同的命运。尽管這個小家伙刚才也留意了自己的姿色。
既然小家伙不耐烦了,李裹儿也会勉强逗留。她站了起来,走到王画身前,偎下身体,半是拥抱,半是依偎,說道:“那么我就走了,但十分感谢你给我带来的美妙乐音。”
感觉到胸前的柔软,以及鼻中少女的清香体味,王画也有些意乱情迷。他站起来說道:“那么恕臣今天慢怠殿下了。不過临别臣送殿下一句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天若有情天若老,最老出自李贺的《金铜仙人辞汉歌》:“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這一句很大气。后来欧阳修、孙洙与石延年都分别引用過,最著名是太祖引用這一句,并与人间正道是沧桑默契组合在一起,将這种大气推到了巅峰。
现在看来,這個安乐公主不知性格有沒有改变,希望她在变得无药可医之前,能够想起這句话吧。省得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貌的时候,就被击杀。当然,她死的时候,所犯下的罪恶,也是死有余辜。
“恕臣不送!”王画一拱手,不顾她的绝色,毅然說道。
李裹儿走出农庄,嘴裡還在喃喃道:“好一個天若有情天若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可王画一想,這還不是办法。這個安乐公主又开了一個先例,以后再有其他要胁贺掌柜。毕竟他只是一個台面上的小棋子,不得不再次从命。
而农庄裡的下人全是宝林斋裡的人,就是看到贺掌柜带着人前来,也得乖乖将将看门狗关押起来,让他们进来。
于是找来一张大白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大字:
劲风折青苇,彩虹画睛空。
新雨滴梧叶,海市散悲风。
枯鸦鸣汉冢,乌羽失晚钟。
世人多夸耀,时久草非松。
某才薄学浅,市人传言皆虚,深耻之,羞于见客,望恕也。
在這裡,王画写了一幕雨后美丽的傍晚景象,先是风吹打着青葱的芦苇丛,然后一弯彩虹挂在天上,雨水从梧桐叶上滴下来,在天际還生起了海市蜃楼。洛阳效外汉陵上有乌鸦在鸣叫,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随着暮钟鸣起来,连乌鸦黑色的羽毛也看不见了。就象一幅幅美妙的图画。
可让他一番比喻,却成了另一种味道。芦苇也算一個景色,可是空心的,风一大,竟然将它吹断了。彩虹更是美丽的,可只是昙花一现,更不要說依附在树叶上的雨珠,以及海市,一阵风吹来,雨珠也落下去了,海市也吹得烟消云散了。就是乌鸦站在汉陵的树上鸣叫,可终究是乌鸦,就是這样,天色一黑,乌鸦都看不见了。
以此来比喻自己沒有才学,時間一长,就显露原形了。别烦我,我本来就是一棵小草,不是刚劲的青松,我受之不起!
贺掌柜看到這几行字后,哭笑不得。
你,你,你也是一個很奇特的小草。
现在因为武则天终于明确让李旦做继承人,对李唐的政策开始松驰下来,连薛仁贵的儿子薛讷拜安东道经略临行时,還大着胆子上书:太子虽立,外议犹疑未定,苟此命不易,丑虏不足平也。武则天深以为然。跟着大臣王及善請太子赴外朝以慰人心,武则天同样也言听计从。
這也代表着政治风向开始转变。
因此,李唐势力稍稍抬头。而作为孙辈的李隆基,与安乐公主,都是這一辈中最杰出的人才之一。更加有人对他们关注。现在连他们先后,对王画夸赞不止。加上狄仁杰也上书,称赞王画的风彩。树不欲动,可风却欲其动也。王画想低调都不行。
還是引来许多人对他的侧目而视。
不過看到王画写的這几行字。有的人认为王画谦虚,有隐士风范,为之嗟叹。可也有人认为王画這样反而是沽名钓誉,气得义愤填膺。打老远跑来,却看到一张拒客告示,多少会有人生气的。
王画不会考虑他们的感受。自己每天与他们谈诗论画,還做事么?
写完后,他還对陆二狗他们說道:“請你们记好了,做人也要学会一点,拒绝。特别是别人委托你办事时,如果力量不足,千万不能为了面子,勉强答应。那样,只会害你自己,還会害了别人。”
這一句倒是金玉良言。
但王画這样一来,明确表达自己意思了,還真沒有客人来烦扰。
四月就過去了。五月来临,五月又很快即将過去。
宝林斋与翰林斋,這两家制作的前所未有的两大漆器,也到了最后冲刺阶段。
其实翰林斋那件奢侈的屏风,工程并沒有王画這件漆雕庞大,而且准备的時間更长。可因为沒有一個领首之人,每一项镶嵌,都要讨论很久,才决定下来。
但是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并且翰林斋這次下的本钱,比王画這件漆雕本钱更加巨大,虽然還沒有面世,但许多消息陆续地传出。每一個见到這個屏风的人都叹为观止,這屏风简直精美到了极点,当然也奢侈到了极点。
听到這個消息后,贺晨跑到农庄来,面带忧虑地向王画說了一下。
就是到了现在,所有硬雕還沒有全部完成。也能让人看出這件漆器制作出来,将是一件史诗般的漆器,可与翰林斋這件漆器相比,孰胜孰败,连贺掌柜也沒有底。
无论它多少精美,只有败给翰林斋的漆器,也就等于失败了。
王画听后笑了笑,然后深情地抚摸着這件漆雕,說道:“放心吧,就是翰林斋将金山银山堆上去,都沒有用。因为我已经赋予了它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贺掌柜瞅着這件漆雕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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