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惹禍上身

作者:十年一信
因爲我是個自私的人,所以即便站在別人的考慮着想,我也是替他去自私。

  我覺得,努力啊奮鬥啊賺錢啊,怎麼能說是爲了別人呢,這些奮鬥所打下的基礎,最直接的獲益人還是自己。當然,不排除我就是想推脫自己身上的責任。

  於是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陳飛揚說,我大概也在學王昭陽玩兒心理攻勢,先給陳飛揚做一定的心理建設。

  但陳飛揚不是我,他比我堅定,他的心理防線沒那麼容易攻破。

  仍是那句話,“你是我全部的動力,如果沒有你,我今年應該還是過得和去年一樣,明年過得和今年一樣。從退下來以後,我就是在混日子,認識你以後我就有目標了,我要讓你過上好的生活。”

  我低頭,想了想,死不要臉地反駁,我說:“可是每個人,始終都是單一的個體,不能把指望放在別人身上的,那萬一,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我突然死了呢?”

  “那我就跟你一塊兒去死。”他回答地飛快,並且態度不像個玩笑,也不像是爲了哄我開心。

  這想法可不好。

  我說:“我跟你說真的,以後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

  陳飛揚已經不聽了,拿了條大短褲,招呼都沒跟我打,就去廁所洗澡了。感覺得到的,我覺得他應該感覺的到,所以他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坐在牀上,想起他那句“那我就跟你一塊兒去死”,這是什麼樣的堅決啊。我做不到,無論王昭陽還是陳飛揚,誰死了,我都不敢馬上說我會跟着一起去死,總有苟活於世的理由吧。

  大多數人其實都做不到,陳飛揚以爲自己做的到,就是因爲他太純,他有習武之人的那種傲氣那種決然。

  然後我又想起來一件事,之前我和陳飛揚因爲他媽總往我們家跑管我們倆的閒事而吵架,他媽嫌我愛給陳飛揚買衣服。這事兒真不賴我浪費,陳飛揚的身材太好,隨便三五十的地攤貨,他穿了都好看。

  我一看見便宜貨就想買,而且他夏天穿T恤就是廢,他運動量大容易出汗。

  他媽就說我,我不聽就去說陳飛揚,叨叨了好多遍。我那時候覺得,我又沒花她的錢,心裏很不服氣,跟陳飛揚說了句,意思是,他媽再這麼總攙和我們倆,遲早攙和得沒法過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是沒發過了之類的話,陳飛揚瞪眼,似玩笑又似威脅,“我的字典裏只有喪偶沒有離婚,你看着辦。”

  嚇了我好半天。

  現在我真有點怕了,我怕我選了個不合適的時候開口,陳飛揚腦袋那根筋反不過來,容易走極端。

  當然,走極端不是說擔心他會殺了我,他這個人愛喝酒,我怕他出去亂喝酒,然後惹事兒。這個喝酒會惹出來的事兒,可大可小,陳飛揚這種社會危險人物,真的卯上勁了,出手是會出人命的,不防不行。

  我得再觀察觀察。

  聽那邊陳飛揚洗完澡在拖地上的積水了,平常他總是不拖,等着自然涼幹,這事兒我跟他也吵過架,現在他是記住了。我急忙裝睡覺,我不好意思攆他去睡沙發,可是我心裏已經不願意在和他做夫妻之間的那件事了。

  會覺得很彆扭。

  他掀開被子上牀,在牀頭抽了一根菸,我聞着這股菸草的味道,感覺睡不着。我已經很久不抽菸了,對這味道會有些敏感,其實我覺得菸草味,是屬於男人的味道,我在想,陳飛揚即便再幼稚單純,到底也是個男人。

  總有成熟的那一天吧,他成熟了會是什麼樣呢,也許那時候我已經不再參與,仍然有些好奇。

  掐滅菸頭,他似乎還是睡不着。嘗試伸手抱我,我既然裝睡了,也不好迴避,只是沒有迴應,把身體蜷縮起來。

  臉靠在我肩窩,他撩開我的頭髮親了一下,惹得我不禁一個機靈。昨天我還躺在王昭陽身邊,雖然我們什麼都沒做,今天身邊換了男人。

  我怎麼有點噁心自己。

  我把他的手推開,輕聲,“我很累了,睡吧。”

  陳飛揚沒有爲難我。但我能想到,他應該不大好受,他這麼年輕,天生又性1欲旺盛,這麼久我們沒在一起,他肯定很想,想到渾身難受的那種想。

  所以他還是睡不着,終於從牀上下來,跑到窗戶邊做了五組俯臥撐,又做了五組深蹲,把自己累出汗水,藉着累勁兒睡着。

  轉頭看他,我心裏多難受,我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個,一個給王昭陽,一個留給他。可是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不可避免地,我傷害了他,他愛我,我不愛他,但我曾給過他希望,就已經傷害了他。

  手指滑過他形狀標誌的鼻尖,我以一種看待親人的目光看着他,陳飛揚對我來說,的確很親很親,只是始終沒能真正發展成爲愛情。

  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努力地掙錢。這一年,他爲我所付出的,我欠他的,儘管不能用錢來衡量,但總有那麼點意義,這個物質社會,錢到底有些意義的,就好像他以爲只要努力掙錢,就能挽留我。

  我想再給他點時間,幫他找到除我之外讓生活朝好的方向繼續下去的動力,這樣我走得也比較放心。

  白天我去學校給學生上舞蹈課,手機收到自己的銀行卡提現信息,顯然是陳飛揚取錢買空調了,我心裏也才平衡了一點點。

  除了舞蹈教室,放假的校園裏一片寂靜,我朝操場的方向看去,不知道王昭陽此時在哪個角落做什麼。可我暫時,還是連打個電話問候關心一下的立場都沒有。

  一段三角戀中,這兩個男人誰不委屈。

  有人給我打電話,是教育局那個領導的,我再次有不好的預感。電話接起來,領導:“小燕,週末呢?”

  “啊,是。”我挺木訥的,並且語氣比較陌生,可不是當初求人辦事兒時的姿態了。

  那邊領導說,“有空來喫個飯唄,今天單位幾個同事聚聚,帶你認識點兒人。”

  飯局……慘了,我這是惹禍上身了,人家能幫你白辦事兒麼,就衝你那兩條煙一箱酒?人家願意幫我,說白了還不是衝我的美色。

  漂亮女老師,很少有沒被領導勾搭過的,這是實話,有人頂得住,有人頂不住。

  我當然推辭,說今天要教課,家裏有人住院了,下午還得去陪牀,實在抽不開身。那邊也沒太爲難我,說:“下次再約,你可不能不給哥面子啊?”

  “啊,是是,那您好好玩兒。”

  所謂損敵一千自傷八百,所謂能量守恆定律,凡事都有代價,你以爲已經顧慮周全,但總有些方面,還沒有想得到。

  我只能期望,這次的騷擾只是小打小鬧,我多拒絕幾次就過去了。

  晚上回家,陳飛揚情緒很不好,我問他怎麼了,他黯然地說,“今天死了幾百條蟲子。”

  誰也不傻,只要開始死,那就是大批大批的,最好只是因爲室溫的原因。我問,“空調多久能到?”

  他說:“五六得幾天。”

  幾天,幾天以後沒準兒就死光了。我扶了下他的手腕,“沒事兒,不就幾百塊錢麼?”

  那四萬多,有一部分是他租房子的錢,一部分是買蟲子的錢,還一部分是加盟費,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蟲子死光了,我們把房子退了加盟費退出來,應該還能回來兩萬多。

  陳飛揚扶了下額頭,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做不好?”

  我只能哄他,“已經很好了,你別太辛苦了,眼睛裏都是血絲。”

  在那個暗房裏,把死掉的蟲子都挑出來,他這眼睛真是辛苦了。我去給他找眼藥水,陳飛揚養着脖子讓我給他滴下去,他的眼睛變得更紅,抽了抽鼻子,把臉轉到一邊去。

  我感覺他在哭,自己也跟着眼眶潮溼,但我真的沒辦法安慰他,抱一下都不行。

  學校開學,中午在食堂遇見王昭陽,隔着兩個窗口,他端着飯盒要朝我走過來,我看着他,搖了搖頭。

  可他還是走過來了,彷彿根本不在乎什麼多餘的目光。

  餐桌上對頭坐下,還好旁邊沒有別的老師。王昭陽在剝雞蛋,手法很好,幾下剝出個大白雞蛋,放到我的飯盒裏。

  我小心地左右看一眼,“別這樣,讓別人看見不好。”

  他輕笑,不在乎,問我,“談得怎麼樣了?”

  我搖了搖頭。

  這事兒該不該跟王昭陽彙報呢,怎麼彙報呢,我一想起來心裏就堵得慌。

  吃了兩口飯,手機又響了,一看還是那個教育局的,我晃了晃神,打算不接。隔了一會兒它還響。

  王昭陽問我,“怎麼不接啊?”

  “一個神經病。”我假裝鎮定。

  王昭陽要看我的手機,我攔下來,“你別管了。”

  王昭陽開玩笑,“長的好看到哪兒都招人。”

  我白他一眼,我他媽也不想啊,我悔得腸子都快綠了。

  一邊夾菜,他說:“看樣我以後得多鍛鍊鍛鍊身體。”

  “幹嘛?”

  “壓力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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