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任重道远
我一直在做最坏的打算,做他妈妈不接受我职业的打算,可他妈非但沒有不接受,且表现出了非一般的热情。
我說电视上现在应该沒有,她就问我網上能不能看,然后她开了电脑,我在網上找有我出演的电视剧的视频。刚开始的镜头沒有我,她就一直在快进快进,然后找到我出演的那只小海妖。
特别激动的样子,那感觉就跟自己的闺蜜一样。
他妈点了暂停,說等会接着看,然后转头跟我說:“真不错,我們家小华還能找個演员。”
我說:“阿姨您不觉得演员有点那個……”
“那個?”
我說:“不正经……黎华不想让我做演员。”
他妈就瞪眼了,說:“为什么不想啊,演员挺好的呀,上电视。”
我犹犹豫豫地說,“他可能觉得要到处拍戏,不放心吧。”
她妈特豁达地說,“嗨,這有什么,年轻人不到处飞一飞转一转,等以后生了孩子想转都转不动了。”
又聊了几句,他妈觉得時間有点晚了,就让我回黎华的房间。
本来今天从见了黎华开始,我的心情就非常沉重,和她妈见面以后,這心情一下就敞亮了,好像所有的問題统统都不是問題了。
所以有的时候,长辈真的能在年轻人這裡起到非常重要的疏导作用,且先不說他妈讲的话都有沒有道理,但肯定非常有分量。
我开心了,也不给黎华脸色看了,把一堆衣服放在床上,就去电脑桌前面搂黎华的脖子。黎华打游戏呢,沒工夫搭理我,就一动不动地给我搂着,手上的操作依然从容不迫。
我就有点不高兴了,但我忍着,我說:“你妈人真好。”
“嗯。”他不轻不重地回应。
我說:“哎呀你别玩儿了,你陪我說话呢。”
他說:“马上完了。”
唉我就有点不高兴了,他今天从吃完饭就在打游戏沒理我,游戏真的比老婆還亲么。我一把把键盘推进去,差点夹了黎华的手。
他那边屏幕马上就黑下去了,他死了。
他转头有点不高兴地问我,“你干什么。”
我怒,“你跟不跟我說话!”
他就皱眉,看着我,“跟我妈說什么了?”
這還差不多。我說:“我跟你妈說我是演员,她挺高兴的啊,這会儿正在屋裡看我演的电视剧呢。”
“沒了?”
“沒了。”
然后他转過头去,幽幽地把键盘拉出来,重新开局,继续玩自己的。
哼!我生气了,把衣服乱七八糟地塞进他的衣柜裡,钻进被子裡睡觉,還故意用身体把被子卷起来,不想睡就别睡了!
黎华得玩儿到深夜有一点,反正我睡了一觉都醒了,发现他在耐心地整理他妈给我买的衣服,该挂的挂起来,该叠的叠好,在自己的衣柜裡专门给我腾出一個小空间。
瞟他一眼,我不理他。他妈說的沒错,我們都還是小孩子,贪玩的孩子。
然后黎华滚上来睡觉,先是轻轻地做贼一样偷我掖在身体下面的被子,我装睡着就不跟他抢了。可他躺进来的时候,身体冰凉,這個时候市已经停止供暖了,但晚上依然有些冷。
他伸手抱我,我把他的手推开,“凉。”
他就无奈地把手掌从我身上挪开,我們装模作样地睡了一会儿,黎华又不老实了,趴到我脸上来玩儿亲亲。
鬼要跟他亲亲,老娘都這样了不能陪他亲亲。我背過身去,黎华死皮赖脸地贴上来抱我,我能感觉到他已经蓬勃起来的欲望,就用胳膊肘捅他一下,不准他继续碰我。
我們已经差不多半個月沒见面了,所以黎华一跟我躺下,有点歪歪心思也正常。但我就是不想,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我特别讨厌男人那個闯祸的玩意儿。憋死他!
从他妈撂了话以后,關於孩子的問題我就不纠结了。其实最說服我的理由就是,我和黎华真的都還沒有准备好,沒准备好去当爸爸和妈妈,虽然有点自私,但還是应该慎重起见。
我去手术了,黎华陪我去的,做的條件最好的那种,我确实也沒吃什么苦。反正這两天身体都虚弱,這会儿還虚不虚,我也感觉不出来了。
针也不用打,就开了些消炎补血的药,黎华带我回家。
我不知道男人怎么看待为自己打胎的女人,但女人对为他打過胎的男人,肯定有点特别的看法。好像自己在這個男人身上,正儿八经地付出過一回。
但我的心情,一点都不比打胎之前轻松,我觉得自己干了件坏事,我生自己的气,也生黎华的气。并且我现在已经是一個打過孩子的女人了,我很忧伤,也很担心,如果以后黎华不要我了,我怎么跟未来的老公交代。
還是就那么瞒着一辈子。
所以我看着他的时候,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黎华觉得特别对不起我,也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但我們患得患失的表现是不同的,我一患得患失起来,就不想看见他,他患得患失的时候,总忍不住要来抱抱我。
他說:“优优我以后一定会娶你。”
我问他什么时候。
他說:“要先买房子,等我自己挣够买房子的钱,我們就结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比如我坚持要演戏,市一套房子少說几十万,黎华不可能委屈我,让我陪他住小房子,而他现在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距离房子,似乎還任重而道远。
他這话說得我鼻子一酸,不過沒哭。我只是感觉,明明這么甜蜜的一句话,为什么我心裡這么迷茫呢,前面的路還太长了,我害怕,怕我們像很多人一样,走着走着走散了。
黎华他妈每天给我炖老母鸡汤喝,人家手艺還好,炖得油而不腻。我反应很明显,从孩子沒了以后,再也沒有過想吐的感觉,每天按时吃药,养得還不错,下面基本都沒流過血。
這样過了一個星期,我跟他妈也沒有太多交流,见面就是他妈进来送饭,然后把我們吃剩下的端走。他们尽量让我在被窝裡躺着,省的见风。
确实是個好妈妈。
而這些天,黎华就饱受着女人在怀裡搂着,但是不能动的煎熬。为了回避這种尴尬,经常会打游戏到很晚才上来睡觉。
“家正把蓝恬接過来了。”黎华对我說。
我不轻不重地,“嗯,我知道。”
蓝恬也接受心理治疗有一段時間了,该出来见见太阳了,在她决定从家裡真正走出来的时候,给我打過电话,状态還不错。
只是我病歪歪的,一直沒有机会见她。
出了打胎后的一個星期,黎华的妈妈就回公司上班去了,這次他们家算是尽心尽力,他妈专门請假在家照顾我。
沒风的时候,黎华就带我出去走走,跟薛家正和蓝恬见了一面。
蓝恬暂时住在薛家正给安排的住所,前几天找了個工作,這会儿又說是不想干了。我问为什么,蓝恬說是不太适应。還是薛家正补充了一句,“那公司男的太多了。”
蓝恬最大的灾难,就在她那张脸上。她长得太惹眼了。這么久過去,其实沒有人再会去注意,现在這個蓝恬,是不是就是当初选秀的那個蓝恬,老爷们大多也不看选秀。
而且蓝恬在新公司用的是其他名字。
但现在什么地方都那样,只要来個漂亮姑娘,不出两天必定有人会骚扰,什么請吃饭啊求交往啊,有对象沒对象的,都扎堆儿往上贴。
蓝恬现在哪招架得住這样的麻烦。
我想了想,问黎华:“你不說能在你妈妈公司安排個工作么?”
然后我看了眼蓝恬,蓝恬看了眼黎华,又看了眼我。大概觉得,让黎华给自己安排工作有点尴尬。
我觉得其实也沒什么。
纵然,蓝恬喜歡過黎华,他俩甚至還好過。但现在我和黎华的关系已经相当稳定了,我不认为這是能够被轻易撼动的,别的女人我大概会担心,但蓝恬,我对她有了解。
她就是個懦弱的小女生,当初终于为了感情勇敢一次,做了点缺德的事,但很快又以失败告终了。蓝恬绝对不是那种不知好歹贴脸硬上的人,她不会再纠缠黎华,一定一定。
而黎华,我還真不信他有那個脸去跟蓝恬纠缠什么。
他们两個,一個是我的闺蜜,一個是我的爱人,我对他们很信任,我不怀疑他们有背叛我的可能。
如果這点信任都沒有,這声闺蜜,這声亲爱的,都白叫了。
黎华给他妈打了电话,說他妈身边正好缺個资料员的位置,其实就是個看办公室的,黎华他妈爱乱跑,成天不在办公室好好呆着。
我觉得挺好,黎华妈妈的公司,简直就是一女儿国,把蓝恬放在熟人手底下干活,比放在外面让我放心多了。
這事儿就被我們這么說定了,蓝恬处在一种被动選擇的状态。被动就被动吧,谁让她现在在大家眼裡就是個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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