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多余的感觉
他们在诊所裡休息的时候,我出去到附近买了双人字拖,拿回去的时候,黎华的女朋友王玉洁已经過来了。
年轻人谈恋爱,难免不矫情,屁大点事儿也能当成天大的事,就怕错過了表达关切的时机。
王玉洁接了我手裡的人字拖,礼貌地說谢谢,然后拿過去给黎华穿上。显然,這地方已经沒我什么事了。
买人字拖的时候,我顺便要了個鞋盒,沒人在意的时候,默默把黎华那双运动鞋收进鞋盒裡,转手交给薛家正。這個让薛家正给他捎回宿舍就可以了。
黎华還是可以自己行走的,不用人搀,就是不能走得像以前那么风风火火了,王玉洁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在诊所门口,他们拦了辆出租车,王玉洁微笑着和我們說拜拜。
准备上车的时候,薛家正开玩笑对黎华說,“身上有伤,轻点儿别抻着了。”
黎华轻笑着瞟了蓝恬一眼,拍拍薛家正的肩膀,“你還巴不得早点抻一回吧。”
唔,他们两口子這是打算开房去,明儿是周末。
薛家正感到备受刺激,玩笑着试探蓝恬的意思,說:“他俩逍遥去了,要不咱们也?”
蓝恬很自然地把我拉出来做挡箭牌。老实說,我是個有觉悟的人,我其实并不爱当别人的电灯泡。可是那是蓝恬,我既然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能因为自己這点儿觉悟,就弃她于不顾。
薛家正沒办法,带我們出去吃了顿饭,送回女生宿舍楼下以后,又单独把我叫到旁边去谈了番话。
谈话的主题思想很明确,我耽误他好事儿了,他希望我能帮帮忙,多给他和蓝恬留点单独相处的空间。我又不能告诉他,我当电灯泡就是蓝恬的意思,只能装乖点头。
在一個成双成对的圈子裡,沒有男/女朋友的人,总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自己在被排斥的错觉。
不過有些人就能把這种关系处理得很好,比如燕小嫦。人家燕小嫦成天和邵思伟勾肩搭背,沒事儿就跳到黎华背上去和薛家正骑马打仗,如果不是黎华早就有了王玉洁,我一定会怀疑,燕小嫦和黎华才应该是一对儿。
那天刚到宿舍,蓝恬就把自己的手机给我,說我家裡给她打過电话,让我看到以后给他们回過去。
差不多两個月月之前,我爸突发脑溢血住院,然后整個人都傻掉了,直到我离开医院回学校,他都還是傻傻的。我也担心,也不想扔下他不管,但他有老婆有儿子,如果我真的不在了,還是会有人去照顾他的。
而我,始终需要经营自己的人生。
接电话的是我弟弟丛良,我爸和后妈生的儿子,我弟弟說我爸现在已经出院了,就是人還不够清醒,然后他把电话交给了我爸。
“优优啊……”我爸口齿不清晰地叫我,一听這声音,我就又特别想哭。
我喊他“爸爸”,努力回应他,就像努力在呼唤和挽回即将逝去的亲情。我爸真的是胡言乱语,一会儿问我哪儿去了,一会儿问我怎么還不回来,一会儿又說做午饭呢,让我赶紧回家吃……
后来我终于解释清楚,学校开学了,我回学校了。
我爸也不知道怎么脑子就灵光了,问我:“生活费有沒有,够不够,让你妈再给你打点儿。”
我爸根本想象不了,他住院期间,他的那個女人和我亲妈,两個人推来推去的样子。我也并不打算让他知道這些。但我老实說了,我连学费都還沒有呢。
那天下午,我又接到我弟的电话,然后我在学校的提款机面前,看着自己卡上规规整整多出来的九千块钱,眼泪巴巴地往下掉,爸爸啊,你要是早点醒過来,该多好……
自从我爸生病住院以后,我和医院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进医院的次数频繁了点儿。上次是因为黎华伤了脚,這次是因为蓝恬的Ru房出了点小問題。
我們小丫头片子不懂被骗了,在公交车上看到一家女子私立医院的广告,就直接找過去了。看了医生做了B超,說是什么什么性小叶增生,得治,吃药打针。
蓝恬跟家裡汇报了情况,家裡给她打了钱,我俩每天下课就往医院跑,說先打半個月的针看看情况。
一天蓝恬照例在输液室裡打针,我口渴打算下楼去买水喝,经過了输液室隔壁的那间卧床休息区。
私立医院嘛,排场搞得很大,但其实来看病的沒几個人,回来的时候,我的目光不巧落在一张病床上。床上躺着個二十来岁的年轻大姑娘,脸色挺苍白,胳膊上挂着水,旁边也沒人照顾。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