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 第48节 作者:未知 温雪盈正在捣鼓她白天晒干净的被子,回眸瞧他一眼,倏然看到男人精壮的胸口。 哎?怎么感觉這货的领口越来越低了…… 是错觉吧? 她恍惚地想着,也沒多看,因为要忙着分开两床被褥。 陈谦梵擦了擦头发上残留的一点湿气,见到宽敞的大床上一边一個铺盖,像是卷好的煎饼,动作不由轻顿住。 “什么意思?”他站在那儿问。 温雪盈纠结了一阵子,還是把她妈给她的被子拿出来盖了。 這样方便夜晚的肆意蠕动,奔放睡姿,同时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触碰,裹在裡面,打一套军体拳都不在话下。 一人一個小窝,像幼儿园的通铺,谁也不干擾谁,舒服得很! 她一边摆弄着,一边說:“我觉得這样会比较自由一点。” 陈谦梵:“自由?” 温雪盈给他解释說:“我上回不是不小心把腿翘到你身上了嘛,把你弄醒還挺過意不去的,然后有一次早上還不小心抱了你,可能你不会计较吧,但是我心中有愧,加上我睡姿一直比较豪迈,睡着了就不受控制的,就……为了避免這种情况屡屡发生,我們還是分开睡比较合理,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果断說。 “……” 温雪盈愣了下。 她以为夜裡被她弄醒,陈谦梵勉强算個受害者,能跟她在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 沒想到,他居然觉得不怎么样? “那,”她想了一想,考虑着還有什么合适的說辞,“那……” 陈谦梵沉吟片刻,好似斟酌完毕,瞥一眼床上两個春卷,又改口道:“不過也好。” 她如蒙大赦,重重点头。 而他下一句接的是:“既然這样,我可以脱衣服睡了。” “……啊?”温雪盈一呆。 他用手指挑开一粒睡衣的扣子,动作十分的慢條斯理,沉声给她解释:“实不相瞒,我一個人的时候,有裸睡习惯。” 裸睡? 好小众的癖好。 温雪盈赶紧抬起手,企图制止他的动作:“等等,你先别急,那個什么,你让我梳理一下這件事!” 她按着太阳穴,满脑子都是:裸睡习惯,裸睡习惯…… 既然法律规定性生活是义务,那有沒有婚内耍流氓罪啊? 如果他想裸睡,她不让,婚姻法保护的会是谁? 温雪盈的大脑缓慢但努力地运转着,瞥一眼陈谦梵的手,惊呼:“我让你等一下!” 闻言,他顺她的意,减速了动作,但并沒有真的停下。 她看一眼他宽松的睡裤,很快一眼及时收回,忙不迭问:“你的裤子也要脱嗎?” 陈谦梵从容不迫:“不然?” 裤子不脱怎么叫裸睡? “难道内裤……也……?”她說這话时,耳梢已经红得快发紫了,怕他的裤子下一秒就要掉下来,温雪盈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赶紧往旁边墙上看,眨都不眨,自证清白。 陈谦梵沒再說话,只是轻轻挑眉,用一种“你說呢”的表情望着她。 他好像认为她可以自然领悟。 但是,温雪盈能领悟什么啊。 這個眼神是什么意思? “脱、還是不脱啊?”她支支吾吾地问出了声。 见她如此慌张,陈谦梵一边将睡衣脱下,露出肌肉线條清晰、紧实又漂亮的上半身,一边妥协道:“裤子保留。” “那就好那就好……” 温雪盈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宽肩窄腰的绝顶身材,下意识地做了個吞咽动作。 既然不脱裤子,只是上衣的话,好像也能接受了。 陈谦梵将睡衣拎着,一抬手,丢到房间角落的小沙发上。 看来他今晚是不打算穿着衣服睡了。 但温雪盈仍然企图跟他打商量:“那你能不能尽量不露出你的……肉.体,比如手臂、肩膀部位,你可以钻在被子裡睡。” 她說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 陈谦梵自然也這么想,定定地望着她:“沒有這种可能。” 温雪盈瞧着床上两层铺盖,思来想去,最后,小心地问:“如果我现在說,把這個放回去,我們還是像原来那样,就盖一床的话,你是不是就不裸睡啦?” 陈谦梵想了很久,像是很纠结于做出决定,最后点了头,略显为难,但也勉强接受的样子:“也好。” “好好好。” 折腾了半天白折腾。 温雪盈往床上一躺,四肢拘谨。 怎么感觉……她掉进了一個圈套? 但是细究逻辑,似乎又合情合理。 经她的卑微建议,陈谦梵采纳了“自己用自己的床头柜”這個合理idea,他折起金丝边的眼镜,放下时,温雪盈瞥了他一眼。 陈谦梵說起工作的事:“环境是很关键的,有沒有培育你的土壤,是不是喜歡的氛围,比起薪水前程,或者說,你想要在职场上有所学习、积累,這些反而更重要。” 温雪盈抬起眼睛,对上他正在下落的视线。 他继续說道:“因为你的工作期会长达几十年,尽量让幸福指数排在功利的前面,不然会被繁琐的东西绑架,导致忘了怎么享受生活。无效的劳碌只是消耗,带来的金钱也不会保证快乐。” 温雪盈說:“可是沒钱更不快乐啊……” 陈谦梵一针见血道:“你现在应该沒有這样的困扰。” 虽然還称不上大富大贵千金小姐,但温雪盈好歹也算個中产家庭出身吧。 确实,她不愁钱。 不愁钱就不用卷。 這事還挺现实的。 她說:“也是。” 接着又问:“你跟你的学生也說這些话嗎?” 他是真的现实:“看跟谁。” 陈谦梵的直白锐利有时出乎她的意料,比如刀头舐血,比如享受生活比金钱重要。 对她来說,又无疑是受用的。 陈谦梵应该是困了,沒聊太多,他沾了枕,有入睡的趋势。 温雪盈撑起身子,往下看他。 她突然脑子裡想到一件事情,并不是一直在纠结考虑,而是這一刻恰好想起: 他好像……好久沒跟她贴贴了。 温雪盈被自己弄得害羞撇嘴,說:“记得么,我還欠你一顿饭呢。” 他沒什么情绪地应一声:“嗯。” “你沒兴趣?” 陈谦梵睁眼,听她话裡有话的样子,问:“怎么了。” “沒什么啊。”温雪盈躺下,“不過你這两天好像总是在对付学生,是不是沒精力啊?” 這话就真有点醋味了。 好像還是头一回。 陈谦梵不觉莞尔:“明天开始对付你。” 温雪盈急忙拒绝:“别!” 他突然欺近了她,然后伸手過来,一边轻笑着,一边說:“又要、又不要,你真难猜。” “……” 随他倾身的动作,低哑的声线恰好划過她的唇角。 温雪盈心一惊,抿了抿嘴唇,敛眸就看到滚动的喉结。 她忙问:“你是要开灯嗎?” 他說:“扯被子。” “……唔。” 因为她刚刚一番折腾,被子分布不均,她那边短了一节,也不說。 陈谦梵给她盖盖好。 “要還是不要?”他又问。 温雪盈脑子短路,顺口就应了句:“要。” 答完才慢吞吞思索,要、要什么来着? 他带点笑意躺下。 温雪盈說:“那我可說清楚了啊,我要是再碰着你踢着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陈谦梵处之泰然:“你就是睡在我身上也沒关系,不用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