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俏师傅憨弟子
到了傍晚，金宝行师徒之礼问安后打算离开，云秋烟翘起二郎腿幽幽道：“我曾经听某人說過，做弟子的本分不仅仅包括端洗脸水，就是洗脚水也要亲力亲为，在所不惜。师傅劳碌了一整日，两脚酸麻肿胀，想泡個脚也沒有人准备呀！”
金宝听出云秋烟话语的意思，施礼道：“弟子這就准备。”他去伙房烧水，等到温度差不多了，這才倒进木盆，端了過去。他心裡诅咒道：“小丫头片子，当個师傅就摆架子，不怕老天爷生气，折了你的寿。”
“师傅，你看温度合适不合适？”金宝把洗脚水端到云秋烟的脚下。她用一根纤纤玉指试了试，满意地点头：“行，刚好。”
金宝伸手就将云秋烟的一只鞋脱下，把她吓了一跳，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给师傅洗脚呀！”金宝一脸无辜道。
云秋烟羞赧道：“我让你端水過来，谁叫你洗脚的。”她指着门外，粉脸涨得通红，“出去，等师傅洗好了再叫你进来。”
金宝也难为情道：“是這样，那我想多了，這就出去。”他走出房间反手把门关好，等了一会儿听到裡面有人高声喊道：“小宝，进来吧！”
一只乌鸦从金宝的脑海裡掠過，他一头黑线，无语地摇头。
金宝推门进去，郁闷道：“师傅，弟子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老叫我小宝。”
云秋烟已经坐到床榻上，薄被遮住下半身，她开心道：“我是你的师傅，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是不是不想学剑法了？”
“想学，你高兴就好，這就给师傅把水倒了。我回去了。”金宝连忙端起她的洗脚水往外走，生怕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小宝，小心脚下，别摔倒了。”云秋烟故意大声說着，“咯咯”的笑了。
三十六式惊云剑法，基本套路云空山的孩童都会练习，关键是一招一式当中玄气的运用。单纯的招式，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只有在每一個招式之间，让体内的玄气合理的协同配合，才能真正体现出剑法的精妙和威力。
金宝使石刀练习剑法，云秋烟并不强迫他改用宝剑。首先是云青的逆徒薛胜用流星锤练习剑法，已经有了先例，再者云秋烟年幼，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也不会考虑的太過周到。师傅顽皮，弟子懵懂，倒也省掉了许多條條框框的束缚，自由自在。
进入修真境界，首先就能内视，看到自己丹田裡的一切，关键是查看丹田裡玄丹的大小。有人修炼一辈子，也只有房子大小，内力不足，影响了以后的发展；有人修炼不久，玄丹就能如连绵不绝、巍峨的群山，蔚为
壮观。
金宝按照云秋烟的方法，不仅能内视到丹田，他的意识還可以钻进去，就像他本人一样，直接在丹田裡活动。他在丹田裡，看到的是一片浩瀚的海洋，波涛汹涌，电闪雷鸣。他低头，是滚滚的惊涛骇浪；他仰望，是层层的雷霆万钧。金宝在丹田裡凌空虚渡，一步就能迈出好远，在浪涛和闪电间穿行。一個巨浪扑来，金宝不禁胆怯，脚下发软就掉了下去。
“啊！”金宝一声惊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师傅云秋烟的对面。
云秋烟安慰道：“小宝不要怕，第一次看到丹田裡的情形都会吓一跳的。怎么样，看到玄丹了嗎？”
金宝摇头：“沒有，我好像是悬空站在一片大海之上，头顶有无数的闪电，一害怕，就摔了下来。睁开眼，原来還在這裡。”
云秋烟格外的震惊，她不相信地望着金宝，“不可能，沒有玄丹，怎么可能会有元神的出现，难道爹說的特例真的存在？”
“师傅，這到底怎么回事？”金宝问道。
云秋烟解释，内视只能用眼睛看到，不会有身临其境的感受，金宝刚才的情形，就是已经拥有了元神。元神最初只是在丹田裡，只有修炼到元神和肉体合而为一，功夫才能有本质上的突变，御剑而行，不在话下。她道：“我爹曾提起過，有两种人不会有玄丹就能幻化出元神。一种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几大世家子弟，他们血脉秉异，和常人不同。”
“另一种呢？”金宝着急地追问，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急切想知道另一种可能。
云秋烟站起在地上踱了两圈，吊足金宝的胃口，這才道：“天赋极高，年少时大脑又受過刺激的人，俗称大傻子。”
金宝望着吃吃娇笑的云秋烟，苦闷道：“好吧，师傅說我是大傻子，我就当一回大傻子吧！”
云秋烟指着金宝：“這可是你說的，以后不要赖账。”她认真道：“這样的人确实存在，反正我是沒有碰到過。听我爹讲，他们武功卓绝，智力却又低下，招式往往惊奇，出乎常人的预料。以后遇到這样的人，要万万的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们哪裡知晓，金宝在穿越過程中，意外获得雷霆之力，丹田早被改造，和常人当然不同。再加上树精将他数百年炼化的玄气送给金宝，单论内力，整個云空山沒有人能比得上金宝，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怎么用罢了。
短短数日，云秋烟就将三十六式惊云剑法悉数传授给金宝，让他勤加练习，慢慢领悟。金宝心花怒放，伺候师傅云秋烟的热情高涨，早晨准备洗脸水，傍晚端来洗脚水，甜言蜜语的让她多多传授一些心得。云秋烟喜不自禁，倾囊相授。
“刀压的過底，往上点。”
“這一招玄气走任脉，右手走少阳三焦经，左手太阳小肠经配合发力，方
能发力。”
“笨死了，腿往回收，你现在伸的太长，咱们比的是剑法，不是比谁的腿长。”
云秋烟旁边看的焦急，不停指出金宝练习当中的错误。她见金宝還是沒有理解，高声叫道：“停，不要动。”
金宝保持原有姿势，一动不动。
云秋烟走過去，生气地踢了一下金宝的屁股：“真笨，說了多少遍就是记不住。這样。”她手把手调整金宝的姿势，解释道：“這一招万剑归一，实战时会幻化出无数的剑影，你的刀压得過低，刀影都钻进土裡，就不会起到迷惑对方的效果，必须抬起来，化作漫天的剑影，才能奏效。”
金宝不明：“师傅，我为何怎么使力，也变不出一個剑影来。”
云秋烟不屑地撇嘴道：“要不說你笨呢，用力时不用气，用气时又不用力，這一刀刺出时玄力必须走少阴心经，人刀合一方可。”
金宝高大，云秋烟身子相对娇小，够不着的时候必须挨近金宝，两人不时有身体上的接触。一阵香气钻进金宝的鼻孔，沁人心脾，浑身說不出的受用。
“好香。”金宝不由自主的又嗅了一下，不免想入非非。
云秋烟不怒反喜，“是嗎，這是你师娘托人从青溪堡弄来的五色粉，你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师傅也送你一盒。”
“等等。”金宝收刀立在一旁，诧异道：“师傅本是女子，我又哪来的师娘？”
云秋烟剑鞘轻轻敲打着金宝的脑袋：“笨呀，我是你的师傅，我许配给莫家，莫公子不就是你的师娘嗎？”
金宝恍然大悟，捂着头道：“师傅說的是，可是别打头好嗎。”
“我就打。”
云秋烟宝剑出鞘，一招“云卷云舒”朝金宝的胸前点来。金宝挥刀抵挡，喊了一句：“师傅手下留情。”两人战在一起明显是金宝吃亏，他力大的优势无法显露，只是和师傅云秋烟比招式上的精妙。几個照面下来，金宝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险些跌倒。
“快去打洗脚水，师傅今天累了，想早点歇息。”云秋烟命令道，率先回屋。
金宝意犹未尽，却又无可奈何。他伺候完毕准备下山，想起如玉的伤势不知道好了沒有，就到探望。如玉养伤的院子那边都是女眷，他又不方便进，就在院外探头探脑，想找個人问问。冷不丁有人拍打他的肩膀，吓了一跳。金宝回身，却是云霄。
“拜见掌教。”金宝连忙施礼。
云霄问道：“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金宝如实道：“师傅有些疲乏，早些休息了，我惦念如玉姑娘，特地前来探望。”
“甚好。”云霄点头道：“如玉已无大碍，不日就能恢复。老夫找你正好有事，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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