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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袁奉:来日许他裂土封王!

作者:四月花黄
第540章袁奉:来日许他裂土封王!

  黄天军大帐。

  跪坐在帐中的一众黄天将领脸色阴沉如水。

  刚入幽州迎面就吃了這么一记大逼兜,丢了脸面且不說,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砰——

  “幽蛮!辱我太甚!”

  幽州毗邻草原荒蛮,行事作风多少也被沾上了些许荒蛮之气。

  這帮北上的青州佬称之为蛮,似乎也說得過去。

  只是羞恼、愤怒只能算是发泄,本身并无实际意义。

  在坐還在有人理性地分析道。

  “幽州、涿州一线之隔,看似风物人情一般无二,区别不大。”

  “却不曾想這些幽州蛮子如此悍勇!”

  区区一万骑就敢冲击数十万大军,单单是這份不要命的胆气,就不是刚刚被他们覆灭的涿州军可比。

  战法、战技的强悍,对战局变化的拿捏,双方更是不在一個层次。

  总而言之,很强!

  不過好在這种强大并沒有强到那种让人感觉无法匹敌的绝望程度。

  唯一让他们感觉有些意外的是,那些幽州蛮子在那样的乱军之中,竟還能尽可能地带走了他们阵殁袍泽的遗骸。

  這种堪称另类的行事风格,让不少黄天将领心生感慨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不屑。

  ‘拖泥带水,太過小家子气。’

  心中如此评价一声,帐中诸将渐渐将目光望向了主座的渠帅程元义。

  “渠帅……”

  被這一声呼喊拉回心神的程元义,以手捻须的动作微顿,随后淡淡一笑。

  “些许小挫罢了,无需在意。”

  万骑冲阵,看似有如钢铁洪流倾泻,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与伤亡。

  但对于黄天军庞大的基本盘来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真要是因此变得畏首畏尾才是真正着了对方的道,合了对方的心意。

  作为主帅的程元义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无疑是稳住了不少人心。

  待帐中诸将面色渐渐平静后,程元义忽然道。

  “你们可知道此战镇辽军所用的器械,到底是何物?”

  一阵巨响,阵前瞬间糜烂一片。

  這种杀伤力虽然对于大神通者来說,虽然算不得什么,但账不是這么算的。

  毕竟受制于某些战场潜规则的约束,历来大神通者是无法肆无忌惮地出手的。

  可现在拥有這种大杀器的镇辽军,却明显绕开了這样的限制。

  這是什么?

  這他妈的是作弊!

  提到這個,在场黄天诸将都有些沉默。

  刚刚经历了這一场近乎羞辱式的挫败,心中窝火的他们,下意识忽略了很多东西。

  此刻面对程元义這话,诸将中有人起身道。

  “渠帅,末将先前以神念窥探過,奈何对面刻意以神念遮蔽隐匿,末将未曾窥探太多。”

  “只是隐约‘看’到……大概是墨家的某种新造物——”

  說话的那黄天将领是青州黄天军的核心人物之一。

  修为不低,已经是七境真仙。

  就连他也只是窥得個大概,其他人就更不用多說了。

  程元义闻言,微微颔首。

  “你沒看错,确实是墨家。”

  不提造物,只說墨家。

  在场诸将不是蠢人,顿时明白過来程元义话裡的意思。

  “渠帅的意思是……墨家投靠了幽州?”

  准确的說,是投靠了那位燕国公。

  這等明知故问的话,程元义沒有回应。

  在场诸将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帐中的气氛顿时再次陷入了沉闷。

  墨家,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非儒即墨。

  就连前朝扫平列国,也有墨家的一部分功劳。

  十二金人,比肩九境太乙。

  诸般种种,足以可见墨家当年的强悍与辉煌。

  纵然如今已经沒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這样的存在站在了对面,对己方来說,无论如何都算不得一個好消息。

  而眼看麾下众人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程元义心中轻叹。

  這些人山上求道、下山传道還行。

  修为实力也尚可。

  但如今换了环境,就有些不够看了。

  “你看你们,不過是個早已沒落的墨家罢了,比之兵家都有所不如,哪裡用得着大惊小怪?”

  迫不得已再次化身打气筒的程元义,笑着鼓舞道。

  “本渠帅提起這個,一来是让你们做好防备,二来也是想问问你们有沒有什么应对之法。”

  事实已经铸就,至少就目前而言,无可更改。

  抱怨、愁苦,有什么用?

  如何应对,不应该才是眼下最应该考虑的事情嗎?

  听到程元义這话,诸将面上现出几分惭愧。

  在经历過一番苦苦思索后,也算是提出了一些可行性颇高的应对之策。

  程元义一一听完之后,這才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很好!就這么办!”

  “先前咱们只是吃了立足不稳、又无防备的亏!”

  說着,程元义哈哈一笑道。

  “說起来,咱们還应该感激对面的這次突袭。”

  “否则对方有此利器在手,等到真正大战之时再搬到阵前,咱们怕是才真是要吃個大亏!”

  失败后撤,可以叫胜利转进。

  同样的事情,用不同的话說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此刻听到程元义這话,帐中诸将细细一想,顿觉如是。

  原本遭遇失败的颓丧与愤懑之气一扫而空之下,精神也全都重新振奋起来。

  “渠帅這话不错!先前不過是咱们沒有防备,等到再战,我等必然能够一战胜之!”

  有人甚至嘲笑起对面那统兵之将起来。

  笑他少智无谋,竟将這等利器提前暴露出来。

  若他统兵,定会如何如何——

  不過不管怎么样,程元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這时,帐中有人突然提议道。

  “渠帅!我军兵多、将也广!”

  “何不分兵出击,由几路攻入幽州,届时幽州四处烽火,定能教他们首尾不能相顾!陷入自乱!”

  不得不說,此将這番提议颇有几分道理和可行性。

  就连程元义也曾动過這样的念头。

  只是此刻他却是断然否决道。

  “不行!”

  见自己提议被渠帅毫不留情的否决,那将领有些急切。

  “渠帅!为何不行?”

  程元义瞥了那大聪明一眼,无奈道。

  “幽州地广,正适合骑军纵横,咱们两條腿還能跑他们四條腿?”

  說完,程元义直接下了定语。

  “此,取死之道!”

  一语即罢,那将领顿时僵住。

  的确,幽州這地域苦寒贫瘠,唯一闻名天下的就是骑军。

  一旦分兵,无疑是给了对方各個击破的机会。

  届时……当真就成了自寻死路了。

  脑海中推衍出那可怕一幕,那将领脸色发白,顿时意识到了自己這個方略的愚蠢之处。

  只不過就在他嚅嗫着嘴唇,准备坦诚承认自己的谬误的时候,却见程元义忽然又道了一句。

  “不過……你這计策也不是全然沒有用处。”

  “只是還沒到时候。”

  听到程元义這话,不止刚刚提议的那将领,在场诸将全都有些愕然。

  只是对此程元义却沒有跟他们解释,這個‘沒到时候’具体指的是什么时候。

  ……

  “看来老夫這一次花费了這么大的代价,還是值得的。”

  万骑直冲数十万大军组成的军阵,竟然還能全身而退。

  這让袁奉自觉自己此次大出血式的割肉,颇有价值。

  只是在說完這话后,袁奉顿时有些不忿地扫過州牧府众人。

  “老夫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粮、养了這么多人!怎么就沒有养出這样的悍卒悍将?”

  你别說,這话還挺押韵。

  看着在场众人一個個缩头缩脑的畏缩模样,袁奉气急。

  “废物!一帮子废物!”

  “但凡你们能稍稍争点气,老夫焉能在那……受這气?”

  其实袁奉本想說‘折辱’的,可想到這‘折辱’二字,多少有些自扫威风,话到嘴边還是生生咽了下去。

  “州牧息怒!皆是我等无能——”

  在场众人无不面带惭愧。

  可内心却是腹诽开来。

  人家镇辽军是什么成色?

  那是兵家巨擘辽东公孙的底子,又在北边与蛮族乌丸部厮杀了近百年。

  而州牧你這么多年豢养的私兵,又是什么货色?

  坐拥各個山头,担负匪类之名,欺压劫掠商贾以及普通百姓,自是一把好手。

  怎么能跟人家镇辽军比?

  此刻不止是在场那些州牧府文吏這么想,就连统领那些私兵的军将也這么觉得。

  先前那使乌丸中郎将李靖亲率万骑追在他们屁股后面撵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清晰的认识到自己這些人给镇辽军怕是提鞋也不配。

  如今眼看另一支镇辽万骑如此战果,他们不但不觉诧异,反倒是感觉理所当然。

  ‘非是我等虎贲不威猛,实乃共……镇辽军太强大!’

  此刻位居袁奉下首的魏巍脸色也是不大好。

  因为他感觉袁奉刚刚那句‘废物’,将自己也骂了进去。

  无名山谷一战,丧师不說,整個涿州基本也算是丢光了。

  偏偏這個时候袁奉似乎才反应過来,特意强调了一句。

  “高岳啊,老夫沒說你,你不要多想。”

  巍,高大也。

  高岳正是魏巍的表字。

  如坐针毡的魏巍闻言,几度张嘴,最终只能举起茶盏,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只可惜袁奉依旧沒有放過他,随即便问道。

  “高岳你与那些黄天贼寇交過手,今日镇辽军初战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此战能胜?”

  魏巍脸色越发难看。

  自己的惨败在前,這個时候镇辽军打得越是出彩,就越彰显出自己的无能。

  不過他也知道這种时候决不能被個人情绪所左右,于是想了想便正色道。

  “若他整個镇辽军都有今日這番战力,此战胜算至少能有七成!”

  黄天军的整体人数固然骇人。

  军中强者也因为黄天道多年暗中积累的缘故,多得惊人。

  但山谷一战,魏巍也算是看出来了。

  那些黄天道兵悍勇有余,真正临阵时却沒什么章法,只要能够扛住对方一波波悍不畏死地冲击,想要以少胜多、战而胜之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奈何当时他麾下汇集的那些兵将打打顺风仗還好,稍遇挫折便是兵败如山倒。

  可以說是毫无战意、战心。

  魏巍心中叹息,颇为不甘。

  而听闻他這话的袁奉,面上终于现出几分心安之色。

  七成?

  七成不低了。

  纵然他不太通军事,却也知道战场无定数。

  任何变数都可能改变最后的胜负。

  能够有超過五成的胜率,便足以证明镇辽军的强悍。

  至于具体能够强悍到什么样的程度,眼下无论是他還是魏巍,都暂时不好轻易下定论。

  在某些方面,他们跟黄天渠帅程元义的想法,倒是有些不谋而合。

  镇辽军之前一战定北疆草原,几乎是秋风扫落叶式地荡平、降服乌丸部,有一定的参考意义,却也不大。

  毕竟乌丸部再是强大,也不過是边荒蛮族。

  骤然起势也不過百年。

  而区区百年又谈得上什么底蕴深厚?

  最起码在强者方面,又哪裡配得上跟神州腹地诸多势力相提并论?

  至于說冠军城一战,韩绍以一己之力诛伐九仙?

  呵,天道无名,秘法速成的伪仙罢了。

  而這时,魏巍在沉吟了一阵后,忽然向袁奉递過去一道神念。

  “明公可曾想過此战過后,若镇辽军大胜,明公又该如何应对?”

  魏巍早年屡受袁氏恩泽,這么多年来也事事以袁氏为主。

  所以袁奉暗藏的野心,虽未坦诚明說,却也并未对他刻意隐瞒。

  而如果镇辽军太過强大,对于袁氏大业,无疑是個巨大的威胁。

  简单一句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听闻魏巍這话的袁奉先是一愣,随后眯着眼睛回问道。

  “高岳的意思是要……想办法让他们两败俱伤?”

  魏巍沉默。

  若是真能让镇辽军和那些黄天乱贼两败俱伤,甚至是玉石俱焚,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只是想法再好,实施起来却哪有這么容易?

  临阵对敌之际,给友方背后递刀子,這是在玩火。

  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若是失败了,后果跟代价自不待言。

  就算是成功了,固然能够扫除這卧榻之侧的威胁,事情传出去,袁奉的名声也必然大受影响。

  对将来的大事肯定会有妨碍。

  综合下来看,可以說是得不偿失。

  而就在魏巍为此头疼不已的时候,袁奉却是忽然道。

  “高岳你說……那姓韩的破落户日后能否为袁氏、为老夫所用?”

  魏巍闻言,下意识想要否决袁奉這個天真的想法。

  毕竟如今那破落户‘大雍忠良’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這时,袁奉却是意味深长地笑道。

  “昔年老夫亦为太康近臣,时人也视老夫为天子孤忠……”

  现在呢?

  袁奉嘲讽一笑,而后颇有几分信心地淡淡道。

  “他好美色,吾袁氏世代簪缨,累世繁衍,族中绝色不在少数。”

  “他好财,钱粮布帛、修行资粮,老夫任他取之如泥沙。”

  “他好权、好名,来日老夫就算许他裂土为王、世袭罔替又何妨?”

  “老夫不怕他贪!不怕他欲求不满!”

  “只要他想,只要他要!只要他有這個能力跟实力!老夫通通都给他又何妨?”

  “高岳你說……”

  說到這裡,袁奉话音這才稍稍一顿,转而将目光落在魏巍身上,接着幽幽道。

  “這样,他能不能为老夫所用?”

  魏巍闻言,面色一滞。

  不得不說,袁奉這番话就算是他也有种无法拒绝的感觉。

  颇感口干舌燥的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讷讷拜服道。

  “明公高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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