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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金刀驸马?军情司 觐见(上)

作者:四月花黄
第579章金刀驸马?军情司觐见(上)

  和所有大多数草原部族一样,兀术部尚且沒有固定的汗廷驻地。

  大军打到哪裡,汗廷就在哪裡。

  就算是大神通者想要寻到它的位置,也要费上一番工夫。

  不過這对于韩绍而言,却丝毫不是問題。

  按图索骥,一念即至。

  只是韩绍并沒有直接選擇降临其中,而是就近随意寻了处所在落脚。

  赤勒部,是属于凉州北方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部族。

  与幽北草原单纯的苦寒不同,這裡的草色明显稀疏了不少,入目之下多了几分荒芜与苍凉。

  “也难怪這裡少有大部族。”

  李靖感慨道。

  沒有肥美的草场,就养不了太多的牛羊、太多的人,形成不了实力强大的部族。

  而沒有强大的部族供养,自然也无法诞生真正的大神通者。

  不過往西南方向就不一样了,那裡的羌族实力颇为强大。

  這使得凉州的情况倒是跟過去的幽州有点类似。

  边患为祸、累世血仇、常年厮杀。

  故而凉州一地民风彪悍,武风炽烈,凉州军同样也是天下有数的精锐强军。

  当然,就目前而言這一切与韩绍关系不大。

  他的手還伸不到這么长。

  唯有在听闻那西凉刺史姓董,麾下十万西凉铁骑时,韩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回头让军情司在凉州撒些种子吧。”

  军情司虽然隶属于六扇门,却因为性质特殊的缘故,同样受李靖這些武人支配、调用。

  听闻這话,李靖微微颔首应承下来。

  不過对韩绍颇为了解的他,见韩绍提到那西凉刺史时神色有异,于是提了一句。

  “据說那董昭远与袁氏牵连颇深。”

  凉州、幽州一东一西,二者远隔两万裡有余。

  就這种情况下,還能跟袁奉扯上关系,可见袁氏累世公卿的分量。

  這么来看,太康帝一直以来的畏首畏尾,似乎越发合理起来。

  替自己那位便宜老丈人找补了一阵,韩绍轻笑。

  “不用管袁氏,凉州路远,就算他袁奉想借力,也是鞭长莫及。”

  李靖闻言,想想也是,便沒有多言。

  实际上,在他看来,自家君上蓄势十年,看似沉寂,实则早已今非昔比。

  别說那董昭远的十万西凉铁骑威胁不到镇辽军,就算是毗邻而居,又能如何?

  癣疥之患罢了。

  一主一臣的两人神态悠闲地在赤勒部的草场上行走闲聊间,有赤勒部族人策马前来。

  其中一人呵斥怒骂道。

  “混蛋!让你们放马,你们竟然偷懒!活该让那些东蛮灭了族!”

  這赤勒部族人口中的‘东蛮’,自然指的是一路西征的兀术部。

  好吧,西蛮骂东蛮,地域黑无处不在,永不過时。

  与李靖有些好笑的对视一眼,韩绍赶忙辩解道。

  “头领,你误会了,我們并未偷懒,只是借着放马的机会,巡查四周,免得那些东蛮突然打過来。”

  以神通遮掩的他和李靖,此刻的身份是某個被兀术部灭了的逃亡部众。

  這才迫不得已投靠了赤勒部,以求生存。

  說起来,這种情况在如今混乱的草原上很常见,倒也沒有什么稀奇的。

  类似這样的逃亡部众,被赤勒部吸纳之后,就会抛却過往,以赤勒为姓,成为赤勒部的族人,替赤勒部征战、繁衍、壮大。

  不過排外也是人的天性,在彻底融入前,一些打压排挤也是再正常不過。

  除此之外,韩绍的情况還有些特殊……

  “還敢狡辩!别以为乌娜族姬看中了你的颜色,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草原儿郎向来强者为尊,长得好有什么用!族长是绝不会将族姬嫁给你的!”

  自古红颜多祸水。

  哪怕你本本分分,也能招来祸端。

  见身边李靖一副强忍憋笑的模样,韩绍有些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而后一脸无辜地对那些赤勒部族人,叫屈道。

  “头领听我解释,我对乌娜族姬并无他意,更不会奢求族长会将她嫁给我……”

  可谁知這话不說還好,一說那些赤勒部族人更怒了。

  “混蛋!乌娜族姬是草原最美的格桑花,你竟然敢看不上她?”

  艹!

  還沒完了是吧!

  从未如此憋屈過的韩绍是真的怒了。

  不過他一怒之下也就怒了一下而已。

  這两天的‘化凡’生活,让窝在镇辽城许久的他,颇觉有趣。

  在沒有乏味之前,他還沒有打算结束這次角色扮演的新奇体验。

  所以哪怕那些马鞭抽来的时候,在阻止了李靖准备怒而出手之后,他并未躲闪。

  甚至用神通配合,伪造了一身血淋淋的伤痕。

  于是等到回到族地后,那位被所有赤勒部年轻人魂牵梦绕的乌娜族姬,顿时红了美眸。

  “你……你们怎么能這样!”

  說着,不顾韩绍一身血污将他揽入怀中,仔细查看韩绍的伤情。

  這一副心疼欲碎的模样,看得整個赤勒部年轻人无不心碎八瓣,恨不得仰天高呼一声——‘不!’

  偏偏這個时候,韩绍還作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歉意道。

  “族姬不要生气,我初来乍到,难得信任也是正常。”

  “所以……都是我的错,不怪头领责罚。”

  這一番茶言茶语,听得身边同样‘血淋淋’的李靖,嘴角抽搐。

  但有时候男绿茶的杀伤力,比女绿茶的杀伤力還要大。

  這不,见韩绍這般凄惨的样子,竟然還要替那些混蛋辩解,乌娜族姬痴痴地看着韩绍那张只是粗粝了肌肤的面容,心疼埋怨道。

  “阿绍,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任由他们欺负!”

  “你這样,如何能够保护自己?”

  于是接下来一向好脾气的乌娜族姬,生平第一次冰冷着脸,拧着马鞭說道。

  “来,阿绍我教你。”

  說罢,手中马鞭裹挟着凛冽罡风直接向着那些刚刚‘鞭打’過韩绍的赤勒部族人抽打而去。

  转瞬之后,便将那些家伙抽成了血葫芦,边抽還不忘冷声道。

  “从此以后,谁再敢欺负阿绍,别怪我不留情面!”

  不得不說,這女人狠起来,着实可怕。

  看着那些进气多、出气少的家伙,在场年轻部民无不噤若寒蝉。

  韩绍见状,心中暗乐。

  可面上却全是不忍,而后拖着自己的满身伤痕,语气温和地阻拦道。

  “族姬别打了,为了我……不值得。”

  再打就打死了。

  還有什么趣味?

  而听到韩绍這话的小蛮女,顿时丢下马鞭,上前搀扶住他虚弱无力的身子。

  “好,我听你的,不打了。”

  “走,我带你去治伤。”

  說罢,不理会在场所有赤勒部年轻部众破碎的表情,带着韩绍便进了自己的帷帐。

  一旁同样‘伤痕累累’的李靖也有些傻眼。

  ‘不是,君上,你這……我咋办?’

  ……

  随着兀术部那些东蛮的威胁越来越近。

  這些日子赤勒部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又一次族内议事的聚会上。

  有人提议继续西迁,以此躲避兀术部的铁蹄与弯刀。

  也有人建议。

  “要不咱们南下吧,去寻求雍人的庇护,想必那些东蛮也不敢在雍人那裡放肆。”

  和幽北那边情况不同。

  凉州作为大雍疆土的最西垂,其主要威胁不在北方,而在西面的羌族。

  所以对他们這些北边草原蛮族的态度,大抵是以怀柔为主。

  若是此时他们南下避祸,雍人大概不会拒绝。

  唯一的問題是這天下从来沒有免費的午餐,雍人也不会平白提供庇护。

  想要得到,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同样混在其中的韩绍,则是怡然自得地享受着族姬乌娜为自己解好的肉食。

  在场的年轻族人见到這一幕,全都咬碎了牙,眉眼青筋直跳。

  原来他们心中的神女,不是不会动凡心。

  只是她的凡心,不会为他们而跃动。

  那温柔依恋的眼神,也不会有任何一瞬落在他们身上。

  不——

  ‘凭什么!’

  砰——

  有赤勒部年轻族人猛地拍案而起,指着神色错愕的韩绍道。

  “你這亡族之人,入我赤勒部寸功未立,有什么资格与我們同坐?”

  关键是你凭什么能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乌娜族姬的侍奉!

  该死!

  抬眼望着那双目赤红有如愤怒公牛的赤勒部年轻族人,韩绍饮了一口浊酒,将口中肉食顺了下去。

  還沒等他开口,身边的乌娜族姬已经怒声道。

  “放肆!他是我带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說!”

  老实說,无论是前世還是今生,韩绍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子护在身后。

  這种感觉着实有些……新奇。

  正眨巴着眼睛左右环顾之际,转而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神。

  那是赤勒部族长的目光,也就是乌娜的父亲。

  老实說,這种档次的存在,在韩绍面前說是蝼蚁都是抬举他了。

  可此刻难得享受‘假期’的韩绍,却還是做出一副退避的模样。

  只是他沒想到对方却沒有放過他。

  “既然乌娜已经带他来了,不妨听听他怎么說。”

  嘴上說着,目光也并未从韩绍身上挪开。

  “阿绍,你有什么看法?”

  一瞬间,大帐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韩绍身上。

  探究者有之,但更多的還是不屑与鄙夷。

  亡族之人,修为也并不出众,除了那张能够哄骗女子的脸,這种废物能有什么见解?

  与他并肩而坐的乌娜族姬见状,眼中也不禁现出几分慌乱与担忧。

  事实上,她就是這么肤浅。

  对身边這個男子动心,确实无关其它,就因为這张一眼动心的脸。

  与草原上這些粗糙的莽夫不同,這张脸生得极为精致,招人喜歡。

  所以她也不觉得韩绍有什么见解。

  只是就在她准备再次站出来替韩绍争辩解围的时候,却意外的见他拦住了自己。

  “阿绍……”

  韩绍递给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后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族长开口了,那我就随便說两句。”

  见這小白脸竟真的有胆子开口,有人稀奇、有人嘲讽不屑,不過却是沒有阻止他继续說下去。

  “首先,东蛮势大,咱们是打不過的。”

  這明显就是一句废话。

  东蛮兀术部的霸主之势已成,之前就连最近的万骑大部博尔部也被踏平,据說能够引动蝶舞的族姬也被掳走,成为战利品。

  面对這样可怕的对手,他们赤勒部拿什么打?

  听着大帐的嗤笑声,韩绍不急不躁地按了按手,示意他们安静。

  “其次,若是继续西迁,咱们能迁到哪儿去?”

  兀术部這十年间的逼迫蚕食,不断挤压着无数部族的生存空间。

  如今越往西,大小部族的密度就越高。

  赤勒部若是继续西迁,怕是不用等兀术部动手,自己就要跟其他部族打上一场,以此争夺草场。

  然后便会陷入与其他部族的疯狂内卷厮杀中。

  到时候以赤勒部這点家底,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消耗個干净。

  听完韩绍的分析,在场赤勒部众人都有些沉默。

  “那你的意思是……南迁?”

  韩绍点头。

  “南迁,确实是一條路子。”

  已经进入韩绍言语节奏中的众人沒有反驳,只是皱眉道。

  “雍人贪婪,不是好相与的。”

  贪不贪婪,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了。

  韩绍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纠结,而是继续点头道。

  “不错,若是南迁,咱们就必须做好任由雍人宰割的准备,就像雍人有句名言‘人为刀殂,我为玉容’。”

  “這就是有求于人的无奈。”

  說着,韩绍顺势对将南迁寻求雍人庇护做出了一番推衍。

  最后作出结论。

  “南迁确实能得一夕安稳,但时日一长,不出意外的话赤勒部必然衰落,甚至就此消亡,咱们的族人被雍人同化、吞噬。”

  沒有人能够否认雍人的可怕同化能力。

  他们都听說了如今幽北的草原,已经开始說雍语、习雍俗,或许要不了多少年,那些东蛮就会忘却自己苍狼子孙的身份,忘记了头顶的长生天。

  所以听到韩绍這话,在场众人尽皆悚然。

  再想到南迁之后,可能遭遇到的雍人羞辱与刁难,甚至是折辱。

  年老一辈神色尚在犹疑,而年轻一辈则是已经拍案而起,怒声道。

  “不行!决不能南下!”

  只是既然西迁被否、南迁也被拒。

  這左不行,右也不行。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赤勒部族长眉峰紧皱。

  实际上,韩绍說的這些,他都已经考虑過了。

  只是沒有韩绍說得這么條理分明罢了。

  此刻的他目光落在韩绍這個‘亡族逃亡部众’身上,忽然心中一动。

  “按阿绍你這般說,我赤勒部岂不是已经身处绝境?”

  這话着实丧气。

  尽管事实确实如此,可谁要开口說這话,却无疑会引起众怒。

  可韩绍却是直言不讳道。

  “不错。”

  果然這话一說,一众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年轻族人顿时怒声道。

  “逃奴!安敢乱我军心!”

  “此人暗藏祸心,還請族长杀了他!”

  一阵嘈杂的喊打喊杀声中,乌娜下意识紧握住韩绍的手,神色紧张无比。

  可韩绍却给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将這一幕尽收眼底的赤勒部族长,在沉默一阵后,阻止了那些人的聒噪,望向韩绍道。

  “阿绍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說出来听听。”

  韩绍闻言,挣脱开被紧握的手,手指轻点桌案,笑道。

  “死中求活,不過豪赌。”

  “我若是族长,现在就去向兀术部請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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