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世界很美好,值得我們奋斗,我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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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幕渐渐暗下,继而出现暗光,字幕一幅幅掠過,整個屏幕像是蒙着一层纱幔,昏暗,看不清场景。
汽车尖锐的鸣笛打破了宁静,最开始是远处的鸣笛声,渐行渐近,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也轻微出现,继而又听到窗沿下躲雨的信鸽整理翅膀的声音——
這一切的声音由浅入深,由单一变得多元混杂。
滴滴滴。
黑暗中,数字闹钟的声音好像一把壁纸刀割开了昏蒙蒙的画面。
在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下,一個木质金字塔造型的节拍器正井然有序的来回摆动,哒……哒……哒……哒……按照巴赫大提琴的节拍。
镜头切過,一個人侧着脸,眼神迷茫而疲乏,逆光镜头,光线很暗,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后景慢慢清晰,正对着的窗户上滑過雨水,屋檐旁立着一只灰色的鸽子。
腿上缠着破旧的脚环,特别旧,依稀印着‘13’的数字。
高仓健微微闭上眼皮,枯木修长的手指盖住双眼,汽车鸣笛声、雨滴声、翅膀声、人群嘈杂的音符渐渐全都噪音分贝,归成白噪声,尖锐刺耳……渐渐分贝降低,原画面内,心跳声掩盖了這一切。
画面一转,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厨房窗户前,长款系着腰带的棉质睡衣,手裡端着一杯咖啡。
透過肩膀,正看到不远处的光线血红的九龙城寨,烟雨之中,寒气逼人。
整座腐朽的城寨在红色的光线下好似一朵精雕细琢的枯败的长满刺的玫瑰。
泛着血色阴影的筒子楼上七零八落的垂着来不及捡走的衣服的晾衣杆,犹如一把把卷刃的镰刀
于此,屋内电视机裡响着嘈杂的声音,周围的墙壁都空荡荡,照片都收好了。
立式书柜裡一半的书都打了包,衣柜裡挂着一套深色西服、一件运动服和两條暗色的领带以及六七件同款的白衬衫。
转身。
高仓健端着咖啡手悬在空中,站姿上脚一前一后,身子斜对着镜头,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空乏且无趣,直视镜头,只能听到周围混乱的人声,以及柜子摩擦的声音。
“這是個防御性的姿态。”
台下,蜷在宽大的棉质座位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卷发胖子操着中西部的美式口音低声道。
“不愧是是伟大的影评人罗杰·艾伯特,真的好厉害……连這個都能看出来,太了不起了。”旁边一個地中海瘦子阴阳怪气的冲旁边的胖子說。
嗯,胖子就是北美大名鼎鼎的影评人罗杰艾伯特,号称影评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那個胖子’。
至于說diss他的则是罗杰最恨的人吉恩·西斯克尔,两人算是电影界TNT的奥尼尔和巴克利,一档录制在芝加哥的《西斯克尔和伊伯特电影评论》节目,竟然能够让冷傲的纽约人和骚情的加州人都非常重视。這档节目在东西部都成为最受欢迎的电影类栏目,這個时代,观看订阅的人数达到800-1000万人,可见其影响力。
這次两人来也受戛纳邀請特意前来。
可见《七罪宗》吸引了许多知名人士,這是嘛?這就是《位置》。
光线很暗。
高仓健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子系领带,旁边依旧沙拉沙拉的传来闷声的聊天声,這种嘈杂,让其脸上戴着明显的疲惫,眼球布满红血丝。
手一顿。
镜头推近。
镜子裡映着的高仓健凑近,看了看染白的两鬓。
镜头下摇。
节拍器的周围的桌面上散放着他平时放在各個口袋的物品,钥匙扣、破旧的老式皮夹、磨损严重的警徽、镶嵌着珍珠母手柄的弹簧刀以及钢笔、金属烟盒、煤油火机。
床头柜上摆着一本《野草》,是鲁…周树人的作品。
整個画面在声音传达上很清晰,让人仿佛身边的人拿起木桌上的饰品一样真实,观众聚精会神的看着這個开场。
腿部镜头,转過身。
手拿起整洁床铺上平放着的西服,随手還特意的掸了掸西服上的线头。
镜头一转,屋外,正有一位肥胖的穿着不合体西装的房产经纪指挥着工人在搬运家具,见到他出现,笑着迎了上去。
“沒打扰你吧,老麦克警官?”
高仓健扮演的‘沙麦克’淡淡颔首,从身边掠過。
幽深的走廊裡,远处,房产经纪在对着工人指手画脚,乱糟糟的声音透過幽长的空间不断有回音出现,他掠過一家一户。
夫妻争吵、孩童哭泣、赌鬼家暴、犬吠猫叫。
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就好像……行尸走肉那样的麻木,幸好這裡不是釜山。
本以为走出了‘嘈杂’,但城市的无情還是扑面而来。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噪音,嘶鸣的警笛声此起彼伏,有人拎着刀沿街追砍,大喊大叫,但所有人都事不关己熟视无睹。
忽然,一個鬼佬模样的流浪汉一把抢了一個行人的包,男人奋起直追——
高仓健打了一台‘红鸡’的士,但发现沒开出多远,前方就有救护车和警车,车灯闪烁,十分刺眼,周围的车辆寸步难移。
车队之中,喇叭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周围人就像是在吃染血满头一样,脸上表现得是一副兴趣使然的模样。有军装差佬在维持秩序,粗暴的推开围观的群众,驱散這些嗜血的看客,就像是網络时代那些吃瓜的群众,他们可能一直在兴高采烈的助威、呐喊。
前边的司机探出头瞧着热闹。
“甘霖凉!!”用拳头用力的砸着方向盘上的喇叭。
“你不关心嗎?”
高仓健紧了紧风衣,试图从倒车镜捕捉到对方的目光。
“阿sir!我TM的当然关心!!”司机厉声道:“我特么堵在這裡,损失不少钱!!”
高仓健侧過头,再次目视窗外:医生与护工在从车子裡拽出一個受难者。
“艹!”
司机猛烈的一打反向盘,轰了一脚油门,逆向超過了前边磨蹭的汽车。
轮子卷起水洼的脏水全都溅在了医生和护工的白大褂上。
雪白的大褂溅上了密密麻麻的泥点。
镜头拉回来,高仓健闭上眼。
“对了,你說你去哪?”
“离开這裡就行。”
“什么?”
“离這越远越好……”
鸣笛声、吼叫声、摩擦声再次涌上来,嘈杂的声音让他的心跳也越发剧烈,天阴沉下来,一点一点渡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镜头转场。
警局的墙壁上,一张张通缉令组成的照片墙随着镜头慢慢下移。
忽然,坐在长椅,手捧着两杯咖啡的梁朝玮的脸出现在镜头内,他正好坐在通缉令照片墙的下边。
水平视点会让镜头更符合人眼视点,也会让焦躁不安的梁朝玮完全暴露在荧幕上。
“嘿嘿——我来找老麦克报道……”他拦住一個警员,烦躁的道,“我已经傻坐半個小时了!”
“老麦克?”
路過的警员一脸错愕,“沒人告诉你他已经去开车,赶往案发现场了嗎?”
镜头转场。
昏暗的房间中,闪烁着相机的闪光灯。
“有人听到他们互相谩骂和争吵,持续了最少两個小时……”
镜头慢慢上拉,一個死尸趴在血泊中,起居室墙壁上斑斑血迹清晰可见,一個低沉不耐烦的声音在陈数着案例,旁边還有差佬举着相机拍照、鉴定科的技术人员在采样。
“听到了枪响,现场狗血淋头。”
“肯定是冲动犯罪。”
“或许吧……看墙壁上的血渍就知道有多冲动。”
“所以我們只要做完报告,就可以顺利结案了。”
黄铜色调的画面内,高仓健穿着一双棕色皮鞋,慢慢从案发现场朝着外边走去,景深之处,传来同事的潦草敷衍的对话。
地板咯吱咯吱的响,右上角挂着一盏日式的小吊灯。人物身上的光线很暗,镜头有意无意把前面一個小冰箱给突出来。
“女房东說他们并不是夫妻,但是自1989年5月,他们一直住在這裡。”
毛发浓密的林雪叉着腰站在门框中,像极了一個‘囚’,嗡着嗓子,粗声道:“男的是沙田那边一家叫壹零贰肆火车头电影厂的拷贝工人,女的在红隧做收费员上夜班。要我說,這個工作谁坐久了都会疯,我和你打赌,她的律师一定会拿這個理由帮她申請精神鉴定,你赌多少?”
高仓健扮演的老麦克心不在焉的点头回应,目光却被冰箱上贴着的几张水彩画和填色本给吸引。
镜头对准了飘起的彩笔画,可以看出,颜色涂的不怎么样,小家伙還不确定能把颜色涂在線條以内。
他弯下腰,掏出花镜戴在鼻梁上。
“孩子看到了嚒?”
“沃特??”
“小孩子。”他直直的盯着冰箱上贴着的彩笔画,重复问。
“這特么算什么問題??”
毛发浓密的林雪好似被激怒了,来回渡步,敞着怀,露出腰间明晃晃的‘点三八’手枪,他背后,一扇彩色玻璃,透着光——上边爆满了一滩血。
他愤怒的挥着手骂:“我告诉你,老麦克!我他么受够你了!你终于要走了,我简直快乐的想要去钵兰街喝上一杯,你要知道,這么想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咄咄逼人扯着脖子继续怒骂:“小孩看到了嗎?老特么问這种問題,谁特么在乎一個他看沒看见?检方可不会让一個小孩子去指征他那该死的妈杀了人!”
說着,指了指屋裡倒在血泊中的男尸,“這個扑街死了,就是那個白痴女人杀得!就這么简单!其他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沒有,叼!”
老麦克沒有回应,默默撕下贴着的彩笔画,叠好,放进了口袋裡,同时默默的摘下花镜,镜头這裡给了特写。
“警官,可以收尸了嚒?”
“问他!!沒退休前,他负责!”林雪甩了甩手,目光瞟向直起身的老麦克,“现在你满意嗎?”
高仓健苦大仇深的脸上依旧是沒有表情,眼神黯淡无光,回头盯了一眼被盖上裹尸布的男子,又看了看墙壁上的血液。
默然的朝着收尸队点点头,有人把轮床折开。
這时候,传来急促的楼梯声,镜头下意识的骚到右边——
顿时,空间似乎被切割。
一個年轻男子跑上来,老麦克目光看向他,镜头从他肩膀打過去,同时,屋内林雪正背对着镜头渡步,這样,观众不自觉就把目光给予了這個打破画面平衡的‘新出现的人’。
来人二十多岁,留着参差不齐的平头碎发,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皮面上淋着一层水珠,内裡穿着衬衫打着领带,手臂上打着石膏。
有差佬想要拦他,却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特写警徽。
“沙警官?”
年轻的人背对着镜头,朝着屋内的林雪打招呼。
“不是我,是他。”林雪朝着外边走,随手指了指已经正收捡彩笔的高仓健。
“沙警官,我是阿伟。”梁朝玮朝着对方伸出手,“第一天来重案组。”
“呵~這個身份你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今天和你殉职那一天,不然不要记這么清楚。”林雪在旁边冷笑而過。
高仓健与梁朝玮轻轻握了握手,点点头,什么话也沒說,心不在焉的朝着楼下走。
“我从沒见過五花八门颜色的收尸袋子……”梁朝玮饰演的新人阿伟试图寻找话题,正好看到收尸队把尸体收进了绿色的袋子裡。
“什么颜色都有。”收尸队有人回答。
“真的么?”
“用不同袋子更容易分辨,便于分辨。你要知道,港岛每天死亡的人口不是一個小数目。”
“原来這样……”梁朝玮用右手帮着搭把手,一起把裹尸袋抬了上不锈钢轮床。
“那绿色是代表什么?”
收尸队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再看外星人。
“我的意思……這些颜色……是什么意思?”梁朝玮自以为帅气的挤出一個笑容。
“意思是躺进去的人都死了。”老麦克从铁盒裡取出一支烟,磕了磕,淡漠的回答。
镜头给梁朝玮,他不自然的尴尬一笑,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不過還是選擇跟上对方步伐,走下楼。
大雨倾盆。
到处是脚步声和鸣笛声。
雨水打在遮阳棚上,一根根晾衣架、电线就横穿在头顶,水线激流。
“要去酒吧喝一杯嚒?”老麦克点燃香烟。
“不是应该去警署嘛?”梁朝玮吊着一根胳膊,“实话說,如果您不介意,我想马上投入工作。那些客套的话,還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应该沒時間耽搁。”
镜头给上了他的打着石膏绷带的左臂。
“阿伟?”
“是的。”
“能问你個問題嗎?”
“尽管问,阿sir。”
“为什么调到這裡?”
“嗯?”
“为什么来九龙城寨這边,你做行政工作可比這轻松多了。”
梁朝玮莫名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想要挥动左臂,可惜——咧了咧嘴,“我来這裡和您退休前来這裡一样,保护市民,打击犯罪。最起码你决定退休前肯定這样想過……我来之前很好的了解過您,沙警官。”
高仓健目光渐冷,平静說:“不要這么快下定论,阿伟警官。”
两人对视,镜头内,两人一個保持攻击站姿,一個抱着双臂,极具抗拒和防备。
一连串的对峙对话,让观众看的很過瘾。
這個开头也是引出两個主要人物。
尝试换一种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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