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迷阵问心(求月票) 作者:青蚨散人 江意手脚冰凉,她也不知应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小师妹朝她看来那一刹,她害怕了。 就算她现在样貌有所改变,气质与从前不同,她相信這世上仍有两人能将她一眼认出,一個是她娘,另一個就是小师妹。 可是沒有! 夭夭的眼睛怎么了? 江意想要出去询问,但双脚却在后退,在远离。 “咳!” 重重一声咳嗽从身后传来。 江意心脏一跳,刚才心神大乱之下,她竟沒发现有人在附近,她赶忙收敛所有情绪,恢复原本懒散的样子。 压制情绪這种事情,她早已驾轻就熟。 转過身,江意看到玄晖,那双灿若金辉,蕴含着金乌火的双瞳任何人都模仿不来,依旧是一袭白衣点缀金色纹饰,行走间云雾缥缈,自带仙气。 “外门弟子江意,拜见妖师。” 赤松子跟她简单描述過玄晖的样子,她不能装认不出。 玄晖负手而立,上下打量江意,“你是何人,竟识得我?到我榴月峰来所为何事?” 江意无语,都特意来山门口来接她了,還装。 “弟子是奉命来此拜见。” 江意双手奉上禁制玉牌。 玄晖袖子一甩,玉牌飞到他手中,他看了看才‘恍然大悟’。 “哦,几天前路過凌波山,的确是给了一面禁制玉牌出去,后来便忘了,毕竟只是一件小事。咳,我尚有些事情处理,林子尽头有片湖,去那裡等着。” 說完,玄晖抬脚就走,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說,心想着‘你個臭丫头,害我白等三天,今日必要先给你個下马威,否则本尊哪有金丹妖师的威风’。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江意,他早就到了山门口,现在也根本沒事做。 玄晖一步踏出消失不见,满地残花忽然无风自旋,树木枝桠疯长交错,原本的道路消失,江意陷入林中,四周除了树和满树烈火灼灼的红花,别无他物。 考验我?這么老套? 江意环视一圈,拧眉思索,她想要从玄晖這裡获得好处,就必须要先展示她的潜力,玄晖考验她无可厚非。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但是她不讲道理。 江意从储物袋中取出草席抖开,铺在树下。 “碧空白云,满树红花,又无人打扰,是個睡觉的好地方。” 破阵是不可能破的,会破也懒得破,太麻烦了。 她现在只是個练气小白,真要破出去,少說也得一天時間,十二金叶刀她都還沒祭炼呢。 玄晖爱回来不回来,反正她在哪都能睡,這裡灵气比凌波山還充足,睡几天都不亏,无非就是辟谷丸难吃点。 据江意所知,榴月峰山下有三重大阵,第一重只是迷阵,会致伤却不会致死,這是为了防止有人误闯,所以要留一线生机。 玄晖对花姑很上心,這是同族之情,才三天他就等不及让赤松子亲自接她,又特意提前等在山门口,是個急性子,必定撑不了半日就会回来。 或许……半日都高估他了。 “出来吧花姑” 洁白云团从妖灵袋中飞出,悬在半空舒展出两條胖乎乎的云雾触手,学着江意的样子抻懒腰。 待到看清周围情况,花姑浑身一震,這次沒有像之前一样因为到了陌生环境而害怕地躲到江意怀中,而是第一時間护到江意身前。 那日四十场连战,让花姑信心大增。 “只是一座迷阵而已,我要睡会,你自己玩吧,這裡是個非常适合你训练的场所。” 江意把兑换的二品灵木当做枕头,侧卧闭目,随地小睡。 花姑绕着江意前后左右的飘动,查看周围情况,看江意呼吸逐渐绵长,犹豫片刻,才试探性地靠近远处的石榴花树。 就在這时,树上枝桠突然飞速生长,带动花瓣直朝花姑卷来。 花姑立刻收缩身体朝一侧躲避,同时发射风刃,将那节枝桠斩断。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周边所有枝桠和花瓣全都像活了一样,疯狂袭向花姑。 本想赶紧回到主人身边,可是花姑一转身,发现原本睡在后方的江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疯长的枝桠和飞旋而来的花瓣。 o(≧口≦)o啊啊啊主人!! 江意虽闭目,却心思难宁,還在想柳桃之的事情。 夭夭为什么会到苍灵宗来,還守在榴月峰下,她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眼睛看不清,筑基中期的修士也能神识视物,可夭夭仍旧沒有认出她。 這就說明夭夭不只是双目出了問題,如果是识海出了問題,那就麻烦了! 江意正要细想,感觉意识猛地下坠,她一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懒仙祠’那尊睡卧女仙的神像前。 這是她第三次进入這裡,神像沒有变化,但是整座祠堂比上次干净了一些,侧面靠墙多了一個書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江意走過去,随手取出其中一册。 “《妖灵图鉴》?這是我這两年背過的书,全都是?” 拿着书,江意看向窗外。 漆黑一片,却有火红花瓣如雨飘零,试图进入祠堂之内,又被无形力量排斥。 略微一想,江意就明白過来。 她沒有睡着,這裡是她懒根中的意识空间,懒根在保护她的神魂记忆不受侵犯。 毕竟是懒仙所留的一道意根,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探出底细的? 玄晖在外面的迷阵中嵌入了问心阵,现在只要她从祠堂裡走出去,就要面对问心阵的审问。 玄晖看中花姑,审核一下她這個主人倒也十分合理。 她可以一直留在這裡让问心阵失效,但這样做,必然会让玄晖对她的探究之心更深,沒必要。 当初决定到苍灵宗来,她就预想過问心符和问心阵之事,也早已做好准备。 以她现在练气期的修为,问心阵最多问她五個問題,超出的话,她的神魂会受不了。 玄晖不是十恶不赦的妖灵,不会对她做得太過分,折腾死了她,花姑也会随着主仆契约一起死。 深吸一口气,江意走出懒仙祠。 花瓣从眼前飘零而下,充满威严和不容拒绝的声音在脑中震响。 “姓甚名谁?” 看似简单的問題,问的却是一個人心底最认同自己的身份,一些潜伏在各大宗门中,改名换姓的邪道修士面对這样简单的問題,往往都会露馅。 “我叫江意。” 江意也是江易,穿越前依旧是江易,毕竟同名同姓是穿越第一准则。 换一個名字也抹不去她的過去,正是過去的一切造就了今日的她,倒不如沿着這條路,继续往前走。 修真修心,她需要认同自己,好的,坏的,能面对的,不能面对的,到最后大道同归,都要接受,然后释怀,時間终会解决這一切。 “可曾夺舍或被夺舍?” “不曾。” 她是带着前世记忆的游魂,来到此界正常出生,算不得夺舍。 “双亲是谁?” 江意心中一笑,能這么问,看来玄晖确实怀疑過她的身份。 “我是孤儿,自幼就沒见過双亲,不知他们是谁,可能他们早就死了吧。” 江意神色坦然,這不是說谎,只是如实說了她穿越前的状况。 “你心底最不能与外人道的秘密是什么?” 江意怔了下,沒想到玄晖這么不道德,居然会问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