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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狗头师爷

作者:水瓶座·杰
《》 “祸事了,祸事了!小妹,陆先生,快快回城!!” 听到糜竺急切的呼喊,陆仁与糜贞等人各自拉住了马,惊呀的望向了糜竺。只不過糜贞等人的惊呀是真的,陆仁的惊呀却是装出来的。要知道陆仁一直在计算着曹蒿那一行人的程時間,得出的结果是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状况,几天前曹蒿应该已经死在了张闿的手裡,那么郯城這头应该就在這几天裡收到曹蒿被杀的消息。 果不其然,当糜竺纵马赶到近前后啥都沒說,直接就硬拉着陆仁与糜贞這一行出城骑马踏青的人回到城中。直到回到房舍,把侍从什么的全都赶出去,房中只剩下陆仁、糜竺、糜贞這個人之后,糜竺才顿足长叹道:“张闿這個逆贼!当初他势穷献降,陶府君留了他的性命,他却不思悔改,竟然见财起意,在华、费之地袭杀了曹尉一家,劫夺了财物之后落草为寇。” 糜贞闻言大惊失色,陆仁也装出了一副很惊愕的样。 其实按說以陆仁的身份,本来是沒什么资格和糜氏兄妹一同留在房中议事的。不過一则是糜竺這种以商人的身份挂上官职的人,很难召纳到什么真正的士宾客;二则是陆仁在這段時間裡有意无意的会展露/出一点“才华”,糜竺和糜贞也难免的会将陆仁视为能人,那么碰上事的时候会把陆仁当成师爷型的人物,留陆仁下来一起商议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却见各自惊呀過后,糜贞马上就向糜竺问道:“陶府君是何反应?” 糜竺道:“還能如何?陶府君现在是又惊又怒,已急命兵马出城去追捕张闿。只是這兵马一动,城中姓尚不明就裡,难免会有些骚动。我怕你们在城外会碰上意外,所以一离开陶府君府衙就急忙出城,追喊你们回城。” 糜贞“哦”了一声,暂时沒了言语。按說這会儿是沒啥别的可說的了,但身为异数人物的陆仁却觉得现在到了可以把一些话說出来的时候。再說了,现在的陆仁觉得自己在糜竺這裡混得也挺不错的,平时好吃好喝好住的不說,时不时的還有個挺不错的小美女相陪……其实是他陪着糜贞玩,不過对于犯了点贱的男人来說都一样,当然最重要的還是不用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心。 因此作为一個“师爷”,就這样在糜竺這裡混完這年半的時間再回去,不也挺不错的嗎?而既然是当上了“师爷”,该說话和出点的时候就得把话說出来、把点弄出来,不然要你這個师爷干什么?又凭什么白白的养活着你、客客气气的供着你?說句难听点的话,别人养头猪都比养着你這么個沒啥用的人强。 当然现在话是不能說得直接的,不過陆仁对此早都不知道在暗中思考了多少遍该怎么把话說出来,所以陆仁先是紧锁起了眉头,接着就站起身在屋裡来回的踱起了圈,摆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陆仁這么一演戏,当然是马上就引起了糜竺和糜贞的注意。看着陆仁踱了好几個圈之后,糜竺终于忍不住向陆仁问道:“陆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嗎?” 陆仁知道火候够了,便停下了脚步向糜竺道:“别驾在徐州周边的产业很多嗎?” 糜竺道:“很多。” 陆仁道:“能撤的赶紧撤走,特别是徐州西边的,越快撤走越好。” 糜竺与糜贞异口同声的惊问了一声“为何”,陆仁也就把那天向郭嘉說過的话又說了一遍,当然那时陆仁還以为郭嘉只不過是一個寻常的荀家弟而已,不然打死陆仁也不会把這番话說给郭嘉听。另外由于诉說的对像不同,陆仁又早就经過仔细的考虑,這一番话裡头该婉转的地方說得很婉转,该回避到的地方也都是回避掉了。但不管怎么样,這样的一番话把糜竺和糜贞都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陆仁的评价又大为提升。 而在這一番话說完之后,糜贞固然是急着想去把糜家在徐州周边的产业都收拾好,以免遭受到曹操大军的洗劫,糜竺却带着几分犹豫的向陆仁问道:“陆先生,你的這番话……” 陆仁当然知道自己的這番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让人完全相信的,所以是叹了口气向糜竺道:“信与不信,全凭别驾自决,陆仁也只不過是把心中所想都說出来罢了。但不管怎么样,我還是希望别驾你能信我。别驾待我甚厚,今将有难,我也不愿看着别驾的产业受损。” 糜竺点点头。不管這会儿的糜竺是不是把陆仁所說的话都听了进去,但是在心裡面对陆仁的态還是很满意的。再一瞥眼,见糜贞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便示意糜贞快去处理那些把产业调走的事,却把陆仁留了下来,看样是還有事想和陆仁商议。 糜贞离去,糜竺又命人摆上了些酒菜,再到挥退侍从,与陆仁互饮了几杯之后,糜竺才向陆仁问道:“陆先生,适才所言之事,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和陶府君說一声?” 对這個发问,陆仁的第一反应是這還用问?你当着陶谦给的官,拿着陶谦给的俸禄,现在出了状况当然得马上向陶老板汇报才对!不過稍一转念陆仁却又为之释然,毕竟這样的一番言论牵扯到了過敏感的东西,自己作为一個知道结果的人都尚且不敢轻易的和别人說,又何况糜竺這個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像陆仁所說的那样发展的人?這要是事情并沒有像陆仁所說的那样发展,糜竺又冒然的把话說了出去,岂不是有了挑拔陶谦与曹操之间关系的嫌疑? 想明白了這一点,陆仁也低下了头去仔细的思考了起来。良久過后,陆仁才抬起头,向糜竺很婉转的說道:“别驾請恕陆仁直言,别驾终归是陶府君幕僚之臣,陶府君平日裡待别驾亦甚厚。今徐州或有劫难,别驾既为幕僚,就应该把话說出来以尽幕僚之责,至于信与不信,那是陶府君的事,与别驾无关。” 糜竺道:“我当然知道为人臣者,应尽为臣之道。只是這事尚不确定,万一……” 陆仁打断了糜竺的话:“别驾是担心曹公若不曾如陆仁所說的那般兵伐徐州,别驾就难免会被人說是在挑拔离间吧?” 糜竺点点头,陆仁也得以证实糜竺确实是在担心這個問題。好歹也呆了這么长的時間,陆仁多多少少总会了解到当时的士族之间,還有官场裡的水都是很深的。這要一不小心留了個把柄给对手,那可是很麻烦的事。 陆仁当下只是笑了笑:“其实這個真的很简单,别驾只要别把话說得那么肯定就行了。在陶府君面前大可以疑虑之态,推說担心曹公可能会于父仇之下心生怨恨、神智失常,恐其会杀戳徐州姓来以泄私愤便可。记得要反复强调自己是担心、忧心,這样也落不了什么话柄于人。至于我說過的那些曹公图谋发展的事,可千万记得一個字都不能提。” 糜竺再次点头:“如此甚好!哦……义浩啊,我還有一事想问询你一下。” 陆仁微微一怔,不知道糜竺怎么会忽然把对他的称呼由“陆先生”改成了直呼其字。按古人的习惯,“X先生”固然是敬称,但却不及直呼表字来得亲昵。而糜竺這忽然改口,显然是对陆仁有了更加亲近之意,至少也是真正的把陆仁看成了自己人、好朋友。可是這事来得這么突然,陆仁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心裡面也就多出了几分小心,因此是面上装出了一点惊呀之态,小小心心的回应道:“别驾有事,但說无妨。” 糜竺对陆仁会变得這么小心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举杯向陆仁致意了一下再问道:“义浩啊,当日我将你請来家中时,你曾言及到你将曲乐教授完之后,你会就此离去,還让我不要拦阻于你。我自问也是個守信之人,到义浩你要走之时,我也定然不会强留于你。只是我很想知道一下,你本是個漂零四方、举目无亲之人,从我這裡离开之后,你又准备去哪?又能去哪儿?” 陆仁一听這话反到放下了心来,心說你原来是担心這個啊?說白了不就是对我有挽留之意嘛!其实陆仁也是打算以“师爷”的身份就在糜竺這裡混完這年半的時間的,顺便還打算到刘备支援徐州的时候见识一下刘关张兄弟,還有当时被刘备从公孙瓒那裡借来赵云赵龙,谁让咱们的龙哥是许多人心中的偶像呢? 不過现在话可是不能這么說的,谁让自己现在是個“清高之士”来着?而且就为了這個“清高之态”,现在的陆仁可是连白菜都沒得拱,憋得可着实有些难受。当然糜贞這個小美女固然是沒得去想,陆仁也不敢去碰,可是那些能拱的侍寝白菜裡面還是有几株不错的嘛!反正陆仁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作茧自缚”。而现在糜竺问起自己到时候会去哪,陆仁也只能本着自己的“清高”,犹豫了一下之后含含糊糊的回应道:“老实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天下之大,也沒有哪裡是不能去的。男儿丈夫以四海为家,亦无不可。也许哪一天我累了、倦了,会寻一個可以安家落户的地方定居下来吧。” 要不怎么說陆仁把话說得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呢?糜竺对陆仁的话,一开始是有点失望,但最后的话却又让糜竺心中暗喜,心說把這個有点本事的留下来的希望還是有的。当下糜竺便向陆仁举杯笑道:“义浩啊,你自幼便浪迹四方,到现在已過弱冠之年,应该把家安下来了,不如就在徐州這裡安家落户吧。” “這個嘛……”陆仁当然是故作起了犹豫,顺手還把酒杯端了起来好摆足自己那副犹豫不决的样。 糜竺一看事情有门就也端起了酒杯,却忽然向陆仁笑而问道:“义浩,你觉得我家小妹如何?”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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