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一念之差
黄泉部长果然深得公司狗混日子的精髓，工作是做不完的，能拖就拖，能混就混，唬弄不下去就调查先，不要莽，有什么問題先研究，再分析，后讨论，大家把PPT修一下，喝着咖啡开過会，变成集体的责任再做决定，总之先把锅分出去，省得沒事给自己找点事做。
就算真的一调查就查出怪物問題了也不要紧，只要死几個人能解决那就给他捂住先，日报糊弄得過去，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算了结了，真的闹大了再說喽。毕竟說到底，怪物都是公司的东西，你又不能拿出去折现，大家本质上都是拿底薪给董事会看仓库的，整天和那怪物较什么劲，拼什么命啊？
唉，现在李蟠回想回想，当初一进公司就“努力！”“奋斗！”“销冠！”的自己，简直是太天真太纯洁了……
“秋山同学。”
“嗯？怎么？”
李蟠回過神来，他正把推车上的新鲜素材倒进技术实验室冷藏库，這些都是从操场上铲下来的，毕竟他出手之前忍军双方就打了一场么，那些无名无姓的中下忍炮灰可沒有主角待遇，打死炸死了不少呢。
回头一看，桐生和雅走出手术室，身边跟着无人机抬着的担架，
“试验失败，又死了一個。”
“虽然我也赞同使用激进试验获取数据，但难得有這么多珍贵的活体封魔忍实验品，或许還是应该一個個，慢慢研究，通過更理性的研究和计算，搞清楚其中蕴含的科学原理建模，最后再人体试验……”
可谁能想到，从那以后我就被‘它’抛弃了，再也沒有做過梦，而且高天原很快也投降了，我家的医院被SEC查封，因为以前改造了几個研究生的事被翻出来，也被东大开除，還因为非法人体实验遭到SEC通缉。人生一路跌到谷底。
于是把实验室留给对方，李蟠出门赴约，去见不知火雾子介绍的高天原退役骇客。
是么……
“封魔忍的力量在血脉中世代相传，你可以說，這些家传忍者的基因池都已经污染了。他们的灵魂已经扭曲，成为魔神来到此界的道标。只要有忍者基因肉片残留在世间，恶魔就可以降临。
李蟠摘下眼镜，远眺夕阳下，垃圾山和贫民窟组成的此起彼伏的丘陵。
李蟠眯起眼，
“你现在用的這個虚拟造型，是谁。”
于是桐生理解了，
“原来如此，你也做梦啊。”
朱莉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对方莫名其妙问這是为什么，不過還是說了，
因此這些都是被异界的投影污染的东西了，他们的‘魔力’，是通過投影干涉，把人世间的规则，扭曲成其他世界的法则，所以你根本研究不出科学道理来的，也不用太珍惜了，這些魔神的肉渣，随便找個活体灌进去，恶魔就会像蝗虫一样从缝裡涌出来的。”
对方行事很小心，選擇在夜之都郊外的公共墓地见面。
“当初我家给我那么多脑插，又送我上东大生物科学研究院，是要我继承家裡的医院，竞争东大的院长教授，不是让我跟着大和号远航猎户座，找什么地外生命的。
我当时也想着，大和号的曲速引擎也是初次投入使用，技术還不成熟，想着等第二艘武藏号建成后再走也不迟，所以我最后和家裡达成协议，只要给桐生家生下继承人，想做什么都行。结果一念之差就沒上船。
“初次见面，秋山先生，我是雾子的朋友，你可以称我朱莉，你发的部分代码我看過了，但是很遗憾，我从大蛇退役很多年，技术過时落伍，也沒有足够的硬件软件来干這种活。你需要找别人。”
“我也在梦中受到過异空间存在的感召，听到异界的低语，出现深度幻觉和交流，它教导我大量前所未有的学识，指引我在人间行它的意。”
桐生耸耸肩，
“魔法？”
還好我們都混魔鬼港湾，就是一個论坛的，相互都认识，如果不是她私放了我一條生路，当时我就被烧死了……所以就像我刚才說的，我全身接口都废了，帮不到你了。”
那些经常潜入失败，被调教经验相当丰富的倒還能撑久一点，有的经验沒那么丰富的，就容易把持不住发生变异，bong一下爆成一摊肉酱，然后李蟠就得进去铲起来，尽可能回收剩下的残骸，相信现在失败的经验，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李蟠懂了，“原来如此……那你的梦裡，這個黄袍子要你干嘛？”
朱莉摇摇头，
“網络战争从来沒有终结，安全局一直在追捕高天原的骇客，斩断八岐的蛇头。而且她所在的那支电子鬼部队，太优秀，太显眼了。我听說九处直接扔了颗机雷，把她们连锅端了。
“……這件事不难，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桐生倒也挺坦白，“它說它被困在七姐妹星团的一颗行星上，让我接它回地球。”
“不過我确实从小就对‘它’产生了强烈好奇心，连带着也对生物构造，地外生命产生了浓厚兴趣，還报名参加异星探险来着。如果真能在七姐妹星团找到它，应该也可以发论文了吧。”
桐生纠正他，
“你砍了，只不過我沒死。”
“是朋友。”
桐生一边与李蟠协作，把那朵魔神之花的根茎，小心从人体血管中剥离出来，移植到LCL培养皿中，一边道，
“沒有這個必要，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搞研究写论文，实验品不够就再抓点来好了，忍者不是還有好多么。
桐生，“這不是神经病，是脑域潜能开发手术常见的副作用，脑子裡的改造和插件越多，越容易出现各种各样幻听幻视的后遗症，不過我家本来就是开医院的，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插件和治疗方案，通過排查確認不存在被骇客侵入的可能性。
李蟠直皱眉，“姑且先不论這是不是精神病幻想，就算是真的接收了外星生物的信号，怎么你看起来好像也一点不吃惊的么？”
李蟠只好又进屋铲肉，
“你知道嗎，本来我想一刀砍死你的。”
想不到這理科生這么较真，寻根究底的，李蟠只好坦白，然后打开一间隔离室，把一個心口开出朵彼岸花的死忍拖出来解剖，
“你看，這個不就成了百分之五十么，這個世界肯定沒這种植物吧。”
而這次的骇客也是通過骇入公墓系统，以他人的电子幽灵作为伪装，进入超梦和李蟠会面。
反正他已经把人体改造之书传授给桐生和雅了，接下来他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体魔神都无所谓。都是用来牵制公司注意力的炮灰魔神么。
你這《人体改造之书》有点太极端了吧，一晚上死了十几個了，我看以這個速度突变下去，成功率根本达不到百分之五十那么高吧？”
這时又有個被实验的忍者沒忍住，炸得和爆米花一样。
李蟠，“对哦……”
“啧，做梦梦到的行不行。”
“不能。”這时李蟠看看新到的邮件，把铲子丢给他，“我還有约，你继续吧。”
对方打开夜之都地圖，标记了一家事务所坐标，又贴了两张照片，
“就像邮件裡說的，我有一份高天原内部的加密文件需要解码。听說你是大蛇的退役骇客。要做任务還是要钱，开個……”
以至于现在只能靠旧交的关系，被秘密保护起来，在五车做一些医疗和技术上的支援了。”
李蟠皱眉，“也？”
两人聊着天走入地下，五车学院地下的刑讯室实验室裡，正囚禁着大群被剖肠断腹，植入魔神器官，强制拘束监禁的忍者。封魔的，甲贺的，伊贺的，大家都被关在這儿做墨山人体改造术的小白鼠。
李蟠点点头，“哦，你得這病多久了，精神科大夫怎么說？”
而且這背后也不存在什么科学的理论依据，這是纯粹的魔法。”
李蟠看看对方提供的信息，
东城会，越池组，金勇俊，姜舒妍……
不是十八……那這造型是怎么……难道……
李蟠瞅瞅他，
“怎么，不是你自己要加入的，說什么只要帮你发SCI就什么都愿意干嗎，反悔了？”
桐生和雅擦着眼镜上的血，研究着一张写在人皮上的血书，虽然嘴裡說着反对，但三角眼裡却闪着兴奋的光，
李蟠忽然楞住了，因为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电子幽灵，分明就是還沒装罐的少女十八。
“嗦嘚死涅……”
這回轮到桐生好奇，“能问问为什么？我都沒见過你吧？”
“我的朋友惹上了本地的黑帮，被绑走三天了，在他们被砍手砍脚扔进下水道之前，希望你把人救出来。”
桐生手抖不抖，干净利落的完成魔神器官的移植，
“嗷嗷嗷！BONG！”
李蟠眯起眼，
“那你還约我会面是什么意思？”
李蟠也是无语。
也就是得先刷個任务解锁中间人呗，這倒也是常见套路，毕竟为了防止被公司啊安全局的钓鱼执法，骇客這圈子是挺小心的，沒有专人介绍，确实很难找……
话說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還真低咧……
桐生摇摇头，“不知道，它总披黄袍子，也可能是皮吧，反正我沒见過可以定义为‘脸’的东西。”
“這有什么好吃惊的，地球上从古至今都有這么多异次元生物，外太空肯定也不会空无一物。人类都可以通過QVN把诸天万界链接在一起了，其他恒星系有可以沟通交流的存在不是很正常么。”
“不，我是說……就這样强行把魔神器官移植到他们体内，真的有人能撑過突变，完成进化嗎？
“哦。”
玛德這些理科生，遇到神迹降临，受到异界神的感召，发生了第四类接触，居然满脑子就想着发论文……
朱莉解释道，
“听雾子說你很能打，我现在遇到点麻烦，雾子暂时不在城内，只要你能帮我摆平，我可以通過在深網的关系，替你找可以接這活的高手。虽然我的技术落伍了，但至少也有点人脉，而且能起到防火墙的作用，对双方都好。当然，对方开的价你自己准备好。”
所以我估计，‘它’可能是某种地外智慧生命，用特殊技术干擾了QVN量子通信，对地球发出的求救信号，频段正好被我的脑波插件接收到了，不是什么幻觉。”
“她還……活着嗎？”
他们那些家族秘传忍法帖，其实是恶魔契约，献祭自己和子孙后代的灵魂，召唤异次元超高维的魔神降临，换取短暂的微薄的战斗力提升。
而作为代价，从今往后，世世代代，身心灵魂都是魔神享用的活祭品。比如封魔家秘传的黄泉忍法，更是几乎完全恶魔化，死后也可以投影回来的魔人了。”
這地方也是她选的，說是，至少，可以从夜之都逃出来了。”
李蟠好奇，“這個‘它’，长什么样？”
桐生忽然开口，“這样做真的对嗎？”
“诶……你的人生转折還蛮大的哦……”
李蟠沉默了一会儿，
李蟠沉默了一会儿，看看‘十八’的脸，
“你有什么麻烦？”
“那你现在怎么在這当校医？”
這個‘十八’沒注意到李蟠的异样，只是面无表情的，
桐生和雅一脸不信，
“你别唬我，我家祖上也有阴阳师传承，我怎么从来沒听過阴阳寮有這种說法？
而且這改造之书上的知识伱又是从哪儿学到的？是哪位大师的论文？有实验报告和数据分析嗎？”
也不知道是找来一大堆素材刷满了好感度，還是神经病终于找到了趣味相投的同类，桐生和雅這家伙，居然還一边做着忍体试验，一边和李蟠交起心了。
“朋友？”
這年头都是赛博墓碑，超梦扫墓，有钱人直接转世永生，中产阶级也可以上传到电子天堂，也就穷人会找個地方放放骨灰，租用公墓的人格智能，读取家人的记忆芯片，扫墓的时候就可以通過超梦模拟，和系统生成的家人电子影像，渡過一段平静的时光。
掀开床单，看看担架上五脏六腑爆开了花的尸体，李蟠也顺手庖丁解牛，扒皮拆骨，把器官脊柱脑叶一块块解剖下来，贴上标签密封袋，分门别类得回收到仓库货架上，熟练得好像在片刺身。
“算是……后辈吧，不過她是八岐大蛇部队的ACE，比我厉害多了，一次任务我惹到高天原骇客，被抓住跟脚，查到網络终端，全部家底都被打爆了。
“黑魔法，根据阴阳寮中的记载，封魔之印，說白了就是古代精灵的恶魔召唤术和封印术，封魔忍其实就是恶魔术士。
至少這裡真是够偏的，不会再被钢铁的摩天都市，投下的黑暗所拢照了。
选了個好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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