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混沌之巢
夜行骑士K喜歡站在深夜的夜之塔顶，和身边的石像鬼一起俯瞰脚下，這肮脏，混乱，失序的世界。仿佛只要她爬得够高，高耸入云，直入青天，就不会嗅到从這座，被泥泞，污秽和淤血充斥的城市中，那湿热的腥风裹挟而出的阵阵恶臭。
但這片刻的宁静也只是短暂的错觉，身在人世之间，沒有人可以出淤泥而不染，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魔物总会寻着你的气息，追着你的影子纠缠上来，利用你精神的破绽，直入你心房。
“哟，蹲坑呢？”
K扭過头，瞪着蹲在身边食尸鬼脑袋上，披雨衣的忍者，
“你特么……下来！這可是专程从077运来的古董，别踩坏了！”
“呃……”
李蟠只好踮脚一跳，青蛙似蹦跶到K身旁，
“哟姐们，考虑的怎么样，摩托，借我骑两天呗？”
而研发阶段就需要支付巨额专利费，一旦侵权就可能吃官司导致无法正常获取利润，自然大大打击了公司开发新产品的兴趣。
于是K开价了，
“真的丫，你试试就知道了啊！好吧好吧，那你說個数？或者你有什么愿望嗎？我破例满足你三個啦。”
李蟠皱眉，“這也能优势？”
结果一聊下来，這次還确实是新剧情。是最近夜氏集团安排给K的任务。
“不是，都這么多天了，你再怎么样也查到那辆车是什么了吧？喂，那玩意天原肯定要回收的，你保得住嗎？
怎么，你要是舍不得瑟琳娜，可以把她的人格設置和记忆数据上传到云端啊，换一部设备终端转存不就行了？”
K，“柳生家的少主……還有鬼兵队……你眼力不错啊，隼目忍法么，還发现谁了？”
墨菲看着那些小蛋糕苦笑，
“這一口個的玩意要一百五十块，起码七十五块是专利费。草莓，芒果，巧克力，任何味道都得够买专利授权，如果你吃腻了想自己调個葡萄味的，好，侵犯专利，违法罚金。
K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拔出剑来砍人，不過她是冷静型的，面前這個家伙来无影，去无踪，是這些年前所未见的高手，而且之前短暂的交手，真是一点便宜也讨不到，只好耐着性子，
李蟠倒也无所谓，反正杀公司的人，抢公司的东西，坏公司的事都是他這边的日常了，不過……
算了，冰山美人就是要用热情来融化啊，于是俩人合计了一番，就先到机场按几個炸弹，到时候随便爆一爆，伪装甲贺忍者发动恐怖袭击，然后由K在暗处负责远程狙击支援，李蟠趁乱上去抢东西。
“发现大量蛛式潜伏……”
“果然如此么。那地下城的退路恐怕被堵死了……”
李蟠也是挠头，
那李蟠能不清楚呢，别說亲手摸過，亲王他都亲手杀了多少個了……
就這么把爱车拱手交出去，恐怕连沒地坐儿元老的位子都换不到一個，很不甘心吧。”
“好家伙，连盘古的东西你们都敢偷，噗，一股漂白剂味，自来水冲的吧……”
因此K這次的行动，明面上肯定不在夜氏的系统业务中，无预算不知情不审批，属于私底下的脏活。
好吧，看来是因为這周目李蟠确实沒什么工夫搞吸血鬼，刷夜之塔，所以夜氏這边也是皮痒痒欠抽，开始搞起内卷来了。
這点李蟠還是懂的，
嗯？這又是什么错過的支线？
李蟠懂了，
李蟠到贩卖机拿了罐酷狒，看看停置各式穿梭机的停机坪，
“机场搬运工裡，有個独眼龙，认得不。”
李蟠扫了一眼K收集到的资料，
“所属公司，保安单位，人数装备，我什么都沒查到。”
K，“你去……喂！”
“還有，你身手不错，帮我個忙。”
“我义体都换了一具，你居然還能认得出来？不愧是被TheM看中的精英……”
“你如果单纯比较终极科技，那高天原是落伍了，诸天对這裡技术封锁呢，闭门造车，能搞出来什么啊。但反過来說，与诸天科研界脱轨，也是這裡的优势。”
甚至她现在的身体结构，李蟠也清楚確認過，是专门战斗型的血骑士义体，只是躯壳的外型类似人，但为了便利于高强度战斗和修复，内部删掉了大量冗余功能，沒有那些用于享乐的插件，甚至沒有多少痛觉处理单元。
“怎么，你得罪人了？上头故意整你是吧？”
呵呵，所以你也懂了吧，這玩意一旦上了天就不方便抢了，所以我把风声放出去了，搞点帮手来把水搅浑。”
护送這箱子的人会在明天晚上抵达夜之都机场，通過特殊渠道通关，把东西合法送上太空，這样谁再试图夺取，就会触发安全系统警报，公司和海关都会直接跳舰队来护航了。
“看来现在法比乌斯家当权，你混得很不如意嘛。不如想开点，急流勇退啦？
人家還要执政一百年呢，你有几個一百年和他们這么耗啊。早晚被人阴死哦。”
K也不否认，“世上沒有白得的午餐，你想从公司手裡得到任何东西，都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啊？不是，小西技术代工？高天原的技术？
我說，行不行啊，這种土著手搓的芯片，有什么值得你们大动干戈争夺的啊？”
李蟠倒也不意外，泯了口苦咖啡，把鼻子都皱起来，
啧，真不可爱……
K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默认了。
“喂，看到从我左手边過去那個超短裙空姐沒，屁股上纹了條鲤鱼的。”
“還不算是盘古的，生物芯片過不了门，是小西研究所根据HT蓝图，打样代工的试做品。沒有完成最后的封装植入，不過也快了。
现在SEC已经完全是学阀，什么技术可以推广，什么技术不能研究，什么专利必须开放，那全是他们說了算了，创新产品要给他们评估，研究数据要拿出来给他们论证，確認对人类文明无害了才能推广上市，那特么還谈什么生意，黄花菜都凉了。
K，“……不关你事。”
搞技术嘛，你搞就好啦，又要审批又要研究又要开会，一個实验日程要排上三個月！玛德研究员人都死了实验许可還沒下来呢！
墨菲倒是无所谓，喝着咖啡，
更何况，這次還是夜氏集团，作为本地位面的物业管理公司，在自己的地盘动手，那影响就更恶劣了。
“怎么，你還想讲讲价是吧？”
K眯起眼，对方对瑟琳娜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肯定在暗中监视自己。被人跟踪监控，不管是自身還是公司系统竟都全无察觉，真是闻所未闻。看来高天原這些土著确实也有点本事。
李蟠也笑，
而且实际和K相处過，李蟠也知道，K這人其实真的蛮冷漠的，不是装得冰山美人一样，是真的生理和心理的冷感淡漠。毕竟她本来就只是科内利乌斯亲王怀念女儿制作的装饰品，和一個花瓶，一把剑，沒有本质上的区别。
K一摊手，“你做不做吧，当然我会支援你的。”
老头笑而不答。
李蟠啪唧一下就按下去了。
什么违禁技术都可以用，什么人体试验都可以搞，最搞笑的是，這么做的同行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上下游各种设备，素材，实验体，整條线的配套供应商都可以找得到！
K蹙眉，却也沒否认，“你对夜氏摸得還挺清楚么……”
K的意思是，得手后往大坝裡钻，防止公司动用重火力打击，并利用东京地下城复杂的管道網络甩开追兵。
李蟠，“……啊，啊？我們說的是一個0791？”
“呵呵，秋山君，你知道现如今，真正限制诸天科技发展的是什么嗎？”
李蟠笑了，“呵，等价交换么，你觉得，高天原的钥匙是价值连城，還是一文不值，或是两可之间呢？
不過，我想你其实根本不在意吧？如果现在掌权的，是你们科内利乌斯家的亲王，大概你根本不带犹豫的，就把钥匙上缴家族了。
不過沒关系，這是机场，我抄個折凳扁人也能触发赛博精神病安全警报。”
“我說，你们這么多人聚在這干嘛？打算开派队呢？喂，该不会是来抢东西的吧？什么玩意這么值钱？”
K也不傻，“都是为了那箱子来的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后李蟠也懂了，
“哦，所以你是要我来动手？给你趟個雷？”
难的其实還是偷了东西之后怎么逃掉。
“那家伙是BYB本地的总代，在地下城有一個军团。再派无人机检查一下附近的下水道排水渠，查得深一点，光学隐形很厉害的。”
“你神灯么你……”
“高天原技术還不行？你不是本地人么，怎么会产生這种想法的？”
但是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钥匙還给你呢？我直接把车上缴亲王，换個长老之位不好么。”
李蟠赶紧把手裡的巧克力小蛋糕放回去。
作为首席大骑士，這种流程K也很熟悉了。但問題是，這次任务，难度明显有点太高了。
老头看看李蟠，
“唷，ARGUSTech的墨菲是吧。我們宴会上见過啊。”
墨菲把三种口味的布丁，一起倒进他的咖啡杯裡，杯子裡变成糊糊状，浑沌难辨的一团。
“我說的……鸡子？嘶……盘古？”
那還能是什么呢，這种情报不足的任务，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得罪大公司，K又不傻，当然也是层层转包，找個背锅的来顶喽。
那种定制恒温保存箱肯定有什么說法，又不能随便拆，但追踪定位自爆之类的机关肯定也少不了。
這次的任务說难也不难，毕竟关键是偷箱子么，李蟠感觉甚至不用怎么动用真本事，披上法衣隐個身，随便搞搞也就是了。
而大公司遇到的技术制裁，专利限制就更多了，虽然不一定会导致公司战争，但SEC却可以通過专利封锁，材料断供，市场禁售，贸易壁垒，阻止你的商品在诸天市场销售。
于是李蟠又坐下，
“清咖不放奶，乳制品喝多了放屁影响我潜行效果。”
李蟠，“……啊？怎么高天原，很……行嗎？”
物业公司和本地土著争权夺利，打得不可开交，安全委员会和盘古在這個世界的监察力量，也前所未有的虚弱，你看我在這裡‘创造新口味’，也沒有无人机来罚款不是。
但李蟠已经关闭通讯器，闪身坐到一個喝咖啡的老头面前，
李蟠也是无语，
也就是以前她趴在李蟠脖子上嘬血的时候，难免有那么点血族的激情，但和其他那几個一吸起来就“噢噢噢哦哦哦噫噫噫”叫的和母猪一样的家伙相比，真的可谓是很冷淡了……
做成了沒奖，都是上司的指导有方，出了事你背，都是下头人办事不力，直接撇清开除失踪，一套三连，你甚至不会知道是不是有人莫名其妙看你不顺眼，故意下個套整你。
李蟠呵呵，掏出個遥控器放在桌上，
“无所谓啊，大不了我提前引爆炸弹，给正主提個醒，大家都白跑一趟好了。看看你们闲還是我闲。”
玛德，公司狗出差，预算什么时候這么高了？你說有沒有問題。”
李蟠想了想，取出一枚教学芯片，转录了神教的入门功法《血炼道息》递给她，
“我這儿有一部提升战斗力的秘笈，血族修炼了可以觉醒潜能，大幅提升战斗力，不需要圣杯那种玩意也可以提升位阶。你试试不。”
但偏偏现在夜之塔裡坐着的，是法比乌斯家的马克西姆，我看你這首席骑士都被打发出来巡街了，估计也混得不怎么样嘛。
但是炸弹沒爆。
李蟠把酷狒喝光，
“呵呵，我一眼扫過去，候机大厅裡来来往往的，VK都沒几個，全特么是穿正装的BBA仿生人。
那毕竟是你自己要凑過来握手，那就随手贴個血诛印给你喽。
老头笑着摇头，
墨菲点点头，
“当然了，說0791是诸天宇宙的技术中心有点過了，但至少也是排行前三的顶尖代工厂吧。”
因此，想要规避专利法的限制，想要开发出超越世代的技术，就需要有個可以自由跳出框架的地方，可以无视委员会的规矩，和SEC的條條框框，把各种口味都混起来。”
可墨菲居然也奇怪的看着李蟠，
“你不敢……”
起先李蟠也沒啥意见，不過到机场转了一圈，他就知道必须改变计划了。
更何况，现在先端试验室的技术虽然发达，但支撑科学基础的各种专利，限制已经太多了，如果想在既有渠道上进行推陈出新，单获取技术使用许可都会变得异常麻烦，就比如說，這些用有机垃圾合成的蛋糕。”
K沉默了一会儿，
“伱们這花招耍得确实很巧妙，偷偷把货真价实的天丛云剑藏在我這裡，难怪元老院掘地三尺，寻遍夜之都，也沒想到高天原的钥匙，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在這個地方，公司可以不受法律和契约限制，毫无顾忌的行事，进行无成本无责任的自由交流和合作。
混沌科技在0791本地沒FAB，他们在PLANTS租了一個卫星实验室，打算把芯片偷偷送過去，用黎明定制的多恩之子，完成实装封测，到时候，盘古就诞生于世了呢。
K眯起眼，就用‘我信你個鬼’的眼神斜過来。
李蟠抄起折凳起身要走，老头赶紧拉住他，
“诶诶诶，秋山君秋山君，你坐，你坐啊，有话好好說嘛，来杯咖啡。”
甚至07的VK集团上层，其实也在分家内斗，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势力，有精力把注意力放在這垃圾堆裡。
墨菲点点头又摇摇头，
“還沒孵出来，应该還是蛋，半成品的生物芯片，用来做标准值校验的打样芯片。不過理论上，应该已经可以进行植入了。”
“有多远滚多远。”
哦，也是，這摩托版型确实是蛮帅的，這倒不难，草薙剑那玩意德川家不是也有，叫德川千姬和爸比撒個娇大概就搞到了……
老头看看遥控器，又看看李蟠，笑道，
墨菲倒也是闲的很，指指刚叫来的糕点，开始和新人解释起来，
李蟠点头。
在特定的時間，到特定的地点，杀几個人，劫一批货，不能暴露身份，可谓经典的公司暗斗。
K，“……你想解决生理問題，等办完正事了自己去吉原。”
“0791就是這样一個地方，這儿有来自外宇宙的充裕资源矿产，完善的工业设施，廉价的技术劳力，更棒的是，刚刚经历了公司战争。
“来了這么多人，你有那本事嗎？”
墨菲咽着苦咖啡，沉重得点头，
“科协伦理委员会。玛德，你是不知道，现在外头做什么研究，那些老东西都要插手监管，這個不行那個不许，一会儿一個违背伦理，一会儿一個侵犯专利，一篇论文发出去，诸天有几百万人围着你指手画脚，可是真特码烦透了。
但通关之后，对方采用的具体移动方式，乃至运输目的地也都不确定。因此可以行动的時間窗口，恐怕只有目标出现在机场范围内，通关前的不到一個小时……”
李蟠，“我去问问。”
真的，你可能再也找不到一個地球，比0791這裡聚集了更多非法实验室，民间代工厂和骇客土作坊了。
到时候别說公司，连安全局三头犬都会追過来，真要是什么要命的值钱家伙，搞不好人家天基磁轨炮就轰下来了。
李蟠无语，
李蟠翻了個白眼，他是需要花钱解决生理問題的人么？
“呵，這不明摆着嗎，是SEC。”
K带着李蟠来到她的秘密基地，把一张模糊不清的手提箱截图给李蟠看，
“对方的保密能力远远凌驾于夜氏的情报部门之上，估计是诸天级的大公司，甚至就是安全局的人也不一定。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箱子是异世界定制的恒温冷藏箱，其中可能藏着某种活体生物样本。
“怎么，非逼着我抢過来，自己研究研究？”
“天丛云剑确实是個大麻烦，可以给你，不過你得拿草薙剑来换。”
這不明摆着么，虽然如今几乎所有的公司，都会在台面下搞点擦边的小动作，但直接杀人越货的非法行动還是相当敏感的。
墨菲笑道，
墨菲也是无奈得点点头，给他点杯清咖，
“你還来问，還不就是你說的那玩意。”
“嗯？哦，信号被你屏蔽了是吧，骇客真强呢。
K考虑了片刻，
“你的实力远超于我，又对我的底细了如指掌，如果你想，随时可以把天丛云剑回收，但你却主动和我联系，說明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引起夜氏集团的警觉。”
毕竟抢夺這种超级科技，蓝图样品的行为，几乎等同于无视委员会的法律法规跳脸，闹不好是要引起公司战争的。
现在這裡，就是被诸天公司选中的试验场，边缘科技的代工厂，一切可能性的温床。這裡就是混沌的巢穴，从這垃圾堆裡能爬出什么东西来，你可能想都想不到。
所以你說，盘古的生物芯片，不在這裡造，還能在哪個地方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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