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他让人端上来一個盒子。
“各位瞧好了。”下面的人接着道：“這是从北地雪山之下的活火山中取出来的千年玄铁所铸成的宝剑，由东海的铸剑大师如祈亲手打造。”
东海是龙族所在，龙族跟凤族都归于仙界，一听到东海，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去瞧那把剑。
那人也不负众望地打开了盒子，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刻着金色暗纹，剑身比一般剑要稍细一些。
外表看起来很酷。
念冬一向爱剑，见到這把剑眼睛都直了。
她笑问：“喜歡吧？”
念冬耳朵一红，稍稍坐直了身体：“這剑不是凡物，我配不上的。”
“谁說配不上。”乌玳亲自坐上前，“我乌玳的徒弟，一定是最好的。”
這把剑对于凡人来說确实不是凡品，所以底价是一万两。
這底价直接让大部分人望而生怯。
乌玳什么都沒有，就是钱多，仙帝给她那些钱就沒处花。
为了让徒弟早点拿到剑，她开口就涨了几倍：“五万两。”
念冬差点叫出来：“师父！”
乌玳给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果然她這一声下去，很多人都偃旗息鼓了。
這时，旁边传来一個高扬的声音：“五万一千两。”
乌玳觉得這声音有些耳熟。
木木一听就愤愤道：“是刚才那两個蓬莱洞的人！”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坐在了旁边。
這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想：“蓬莱洞的修士這么有钱的嗎？”
她還以为那裡都是些世外高人，不与世俗搭边的人呢。
“不是個個都有钱，但钱也不少。”木木說，“有些人在人界就出身高贵，不用经過特别的资质大选和试炼就可以成为蓬莱洞弟子，钱自然有。”
噢，走后门。
乌玳懂了，难怪蓬莱洞的人会来這裡，蓬莱洞修士都是剑修，为了剑来那就能解释得清了。
乌玳又开了口：“十万两。”
台下一片哗然，都探头想看看這开口的女子是谁，竟這么大的手笔。
旁边的人不肯相让：“十一万两！”
听声音還咬牙切齿的。
小朋友，你再有钱能比得上仙帝嗎？
乌玳继续加价：“十五万两！”
“师父。”念冬不赞同，“這剑不值這么多钱。”
那玄铁剑虽然不是凡品，但也不是非它不可。
乌玳知道，作为妖族，甚至作为地仙，沒必要在人界花高价去拍這把剑。
但是对于她来說，只能這么做，她不同于其他妖族，可以四处走动有能力去寻其他宝物，她修为低，沒人脉，且时刻要注意自己的处境。
如果不拍下来，下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姑娘。”另一头的人坐不住了，直接過来敲门。
木木知道来的人是谁，過去开了门，趾高气扬：“你们有什么事嗎？”
苏礼陵拱了拱手：“姑娘這么高的价格买這把剑不合适，不如让给在下，姑娘今日的消费苏某包了。”
乌玳不看他：“不用。”
清禾性子急，见她也不是剑修的模样，還以为她是故意跟他们作对：“你一個妖族，且不是剑修，为何一定要拍這把剑！”
“谁說我拍了。”乌玳终于转過头来，奇怪地看他，“我虽不是剑修，我拍回去给我徒弟拿着玩不行嗎？”
清禾一噎，看向一旁坐着的少年：“他？！”
“你给徒弟花十五万两？！”
“荒唐！”
乌玳微微一笑，一副我就是有钱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怎么？”
“你！”
“清禾。”苏礼陵制止他，又行了一礼，“既是如此，那便不夺姑娘所好了。”
“只是……”他看着乌玳怀裡戴着暖玉的狐狸，微微一笑，“我看姑娘怀裡這狐狸甚是合眼缘，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的，苏某也想买一只。”
乌玳言简意赅：“捡的。”
苏礼陵：“……姑娘真会說笑。”
“那不知姑娘能否割爱，苏某愿意重金买之。”
這狐狸身上有种让他觉得很不简单的感觉，具体是什么說不上来。
君长甯闻言懒散地看他一眼，這苏礼陵虽是蓬莱洞的人，但身上却有龙气，是皇家的人。這类人有真龙之气的护佑，又是人界的上位者，对他這個妖界的帝王多少会有感知，所以即使他隐匿了自己的妖气，也能让苏礼陵感受到他的不简单。
這是上位者之间的感知。
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要的是這只小凤凰。
君长甯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乌玳抱着他，轻描淡写：“哦，不卖。”
“姑娘有所不知，苏某家裡也有一只跟這只狐狸很像的狐狸，所以想买回去跟那只做個伴。”
君长甯微微眯眼，看這苏礼陵胡說八道，這世上唯一一只九尾狐便是他，哪裡還有跟他一样的狐狸？
乌玳好奇地问：“你家狐狸关我什么事？”
“這样吧，不如把你家狐狸卖给我，给我家雪雪做個伴好了，我也愿意高价购买，价钱你开，我這人什么也沒有，就剩钱了。”
君长甯有些想笑，看過去，那苏礼陵果真脸色变了变，說不出话来。
清禾看不得大师兄受委屈，当下就道：“你這小妖真是不知好歹。”
“张口闭口便是小妖。”乌玳轻轻扫他一眼，“這位莫不是哪位大拿？”
“玳玳這你就不知道了。”木木眨着眼睛故作乖巧道，“蓬莱洞那可都是要成仙的人呐，哪裡看得上我們這些妖族呐？”
“這样啊。”乌玳点点头，“难怪說我是小妖，害，不知道的還以为我面前是哪家仙人呢，今日倒是我第一次见蓬莱洞的修士，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们洞主知道了，一定会好感夸奖你的，還沒成仙就有做仙人的派头了，真真有如此上进心。”
苏礼陵看清禾又被气急了，接道：“清禾性子急了些，出口冒犯了几位，望几位不要在意。”
“他都冒犯完了你才說？”乌玳摸了摸怀裡的狐狸，又摆摆手，“這甜枣给得晚了，二位請回，站在這儿待会儿怕是会挡住送剑過来的人。”
又往人心上插了一刀。
君长甯舒适地动了动身子，這小凤凰嘴皮子倒是厉害的很，看着软绵绵的，实则一身刺。
苏礼陵身为皇子，天之骄子，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冷遇，他微微蹙眉。
念冬這时候站了起来，再一次道：“二位請回。”
“你這個……”清禾刚要說小妖，但想想方才這個女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苏礼陵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打扰了。”
說罢带着清禾离开。
乌玳抬起头，赞赏道：“不错，這次硬气一些了。”
楼下竞拍還在继续，沒了蓬莱洞的人，這会儿已经听不到任何人继续叫价了，拍卖那人一槌定音：“恭喜我們天字二号房的客人获得這把玄铁剑！”
回到自己雅座的清禾听到這话，气得說了不少乌玳几人的坏话，他看向苏礼陵：“大师兄，我們为何要对他们一忍再忍！”
苏礼陵坐下来，若有所思：“若是我沒有猜错，那人应该就是凤族那位少主，乌玳。”
清禾气焰一下子就被這句话给打了下去：“凤族少主？是她？”
“凤族少主涅槃后来到南地做地仙，我少时還未去蓬莱前，有幸见過她一面，记得她那双眼睛。”
那眼睛美得只一眼就能让人难忘。
“再者传闻裡乌玳在涅槃时瞬间白了头，多半是她了。”
清禾闭上了嘴，沒再說话。
掌柜的亲自把剑给乌玳她们送了上来，满脸都是笑意：“姑娘真是好眼力。”
他暗自打量着這個出手阔绰的姑娘，见她身着红裙，白发如雪，白纱掩面，怀抱着一只毛色上好的狐狸，蓬莱洞的人竟也沒拍過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正要說什么，只见這姑娘抬起了头，那双红眸美得惊人，掌柜话卡在嘴边一时就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乌玳让念冬自己取剑，对掌柜的道：“多谢，不過我們這不需要人再进来了。”
她的话說得明白，掌柜回過神，心想這可能是妖族的人，笑道：“姑娘放心，我們這跟从前不一样了，有了那一位的话，不论谁都会懂规矩的。”
那一位？
乌玳反应了一会儿就懂了，說的是妖帝吧，也是，也不会有谁敢跟妖帝叫板。
掌柜接着說：“姑娘若是有心，可留下個传话玉简，下次有什么好宝贝，先给姑娘留着。”
“不必。”乌玳說，“我要是想来那就来了。”
掌柜跟着点了两下头：“那就不打扰姑娘了。”
他退了出去，乌玳看向還笑着抱着剑两眼发光的念冬，失笑：“坐下慢慢看。”
木木哼哧道：“是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啦。”
念冬有些不好意思，但实在高兴，他缓缓拔出剑，那剑身跟剑鞘有些区别，沒那么黑，泛着冷光，真是不错。
乌玳：“看起来是很喜歡了。”
“很喜歡。”念冬对這剑爱不释手，“谢谢师父，我……”
“停。”乌玳打断他，“那些话就别說了，還不如晚上多做些好吃的，嗯我想想，今晚想吃烤鱼，焖羊肉。”
念冬收起剑：“好，师父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玩够了，木木和念冬一起去驾马车過来，乌玳抱着狐狸在门口等着。
念冬出神着看木木跳上车后，突然开口：“你說的那暖玉灵山在西地什么地方？”
木木动作一顿，半晌后回過头来，两眼一瞪：“你要去？”
念冬垂眸，低声道：“……我，不想欠她太多。”
“是了，玳玳对你确实好。”木木坐直，“只是那灵山嘛，阵法遍布，不是轻易能进的。”
“无妨，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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