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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步扬

作者:桑飞鱼
元宵端正身体,严肃說:“步先生,我想我們得理清情况。”

  步天侧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欠债和住您家是两件事,您让欠债的我住您家是因为崔文博,而不是因为我欠债。”元宵一本正经道,“這可是您亲口說的。”

  步天将车停在昨天放元宵下来的地方,侧头望向他,道:“昨天我已经跟他解释過,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所以,你可以离开我家。”

  啥?元宵有些傻眼,傻眼后立刻急了:“步先生,我觉得還得再观望观望,您沒看到前天那位崔先生瞧着我的眼神,那是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吓得我晚上做了好几個噩梦,您沒见昨天我两大黑眼圈嗎?”

  步天:完全沒见着。

  元宵继续說:“還有啊,我這不欠了您债嗎,咱住同一屋檐下,我的家当都在您家,您正好還能看着我,我就是想赖账也跑不掉。”

  步天:“”

  元宵還来了兴致,又說:“您看啊,我现在学着做饭,会做家务,還不怕您养的宠物,等脚伤好了還能给您当司机,平日您在家裡我都在房间,也不会出来碍事,是不是很省心?”

  步天:“和住家保姆有什么区别?”

  元宵:“您家沒有老人幼儿需要护理,而且我也沒工资?”

  步天:“”

  “下车。”他道。

  “别啊”元宵惨兮兮喊道。

  步天:“你该上工了。”

  “额”元宵看了眼時間,默默的将想演讲的“保姆宣言”收回。

  拉开车门下车看到白色时他才想起来话题被带偏了,忙又转回身說:“步先生,那车”

  步天:“我处理,你进去吧。”

  元宵张张嘴,很想问他所谓“处理”是不是再把人揍一顿嗯,元宵眼神好,昨天状似进了工地,但還是有些担心步天,所以又躲起来悄咪咪看,结果看到崔总霸道强上不成反被修理一幕。

  也从侧面证实了步先生的实力。

  所以今天還会再来一次嗎?元宵非常想看近距离现场版,绝对非常刺激!

  然而步天并未如他愿,他下车后关门后便发动车子离开了,白色紧随其后。

  元宵看着绝尘而去的两辆车:“”

  车内,步天拨了一個电话,“白色现代,车牌是问清楚他们的身份和指使者,必要时可以用些手段。”

  结束通话,步天又在内后视镜裡看了白色一眼,又看了眼左外后视镜裡相隔两辆车的另一辆不起眼的银色面包车,那辆车同样一直跟着,只是比起明面上的白色现代,它十分小心。

  步天径自去了公司,還沒到上班点,大楼只有保安和保洁。

  刚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那头人道:“三少,是福泉保全公司的保镖,他们說是被雇佣来保护您。”

  “雇佣他们的人是谁?”步天问。

  “他们說是您自己。”那头的声音有些低,還有些迟疑。

  步天握着鼠标的手一顿,眉心微微蹙起,“人在你身边嗎,把电话给他。”

  那头很快传来一個沉稳的声音:“步先生,我是您雇佣的保镖之一王潮,您在3月12日来我們公司雇佣了两名保镖,雇佣期为三個月,雇佣协议公司有存档,您手上也有一份。您之前出差给我們放假,回来后也沒联系我們,我們给您打過电话,但您都拒接了,我們才一路跟着你。”

  步天听他這么說不禁揉了揉额头,保镖肯定是“他”請的,日记中并未提及,他也沒来得及去看家裡是否有保镖雇佣合同。至于电话,他让宋英韶将“他”原先手机裡的联系人重新添加备份,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拒接了。

  他沉默片刻问:“我雇保镖的原因是?”

  雇保镖的原因雇主不应该更清楚嗎?

  王潮虽疑惑,但并沒将問題抛给雇主,答道:“您上下班时一直有人跟踪偷拍,今天也有一辆银色面包车疑似跟踪,只是我們沒接到您的吩咐,沒有冒然出手。”

  步天又沉默了几秒,才问:“之前堵到過人嗎?”

  王潮惭愧道:“都是老手,不远不近跟着,被发现就弃车是我們的疏忽。”

  “你把电话给秋子,堵到你们的人。”步天道。

  秋子也算是他的特助,不過和宋英韶文助不同,秋子是从他爷爷身边下来的人,算武助。

  “三少,有人跟踪您怎么沒和我說?”秋子问,语气有些严肃。

  “你知道了爷爷就知道了。”步天语气略带笑意。

  秋子:“”沒毛病。步天:“下班如果還跟着,你就动手吧,人抓到跟我說。”顿了下又道:“我被跟踪的事暂时不要告诉爷爷,有空我会亲自和他說。”

  “可是三少,如果跟踪您的人威胁到您的安全,我不报告首长,您若出事”秋子有些为难。

  步天打断他:“秋子,我不是孩子,不会离了爷爷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這件事听我的。”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秋子下意识服从命令应了一声“是”,应完才察觉不对,对着三少他怎么有对着首长的感觉的呢?

  结束通话,步天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眉头再次蹙起。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发现有人跟踪偷拍,会直接让秋子查清情况,而不是私下雇保镖,除非“他”确定沒危险,或者不方便让爷爷知道。

  3月12日這個時間也有些微妙,恰好是和崔文博“分手”后,以崔文博的性格,派人跟踪的事能做得出来。

  正想着,手机铃音响起。

  来电显示是步扬。

  “步天,你现在有空嗎?”电话接通,步扬有些烦躁地问。

  步天:“有点忙,有什么事你說。”

  “我遇到nti饭了,你有空来接我下,我在靠”后面的话沒說完,步扬一声咆哮、紧急刹车声和玻璃碎裂声,他大概撞到了头,疼的“嘶”了一声。

  步天皱眉起身往办公室外走,边问:“你在哪裡?”

  “机场路擦龟孙子让我逮到我扒了他的皮嘶”步扬的语气可以說是非常暴躁了。

  一小时后,步天在高架桥路口看到了形容狼狈的步扬,但狼狈归狼狈,他還端着大明星的架子,墨镜口罩帽子戴着,穿着一身黑色潮流服装,整個人周身都散发着黑气。

  交警将nti饭逮住了,那nti饭用自制砸步扬的保姆车,還往高速路面上扔酒瓶铁钉,其性质已经相当恶劣,坐在警车上還朝步扬露出凶恶之相,被交警按住也不老实。

  步扬的司机助理在跟交警交涉做笔录,他一個人站在路边等车来接。

  步天车刚停稳,步扬已经一個箭步走上前,拉开了副驾驶车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步天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還沒来得及问,步扬又摇下车窗,对他的司机和助理道:“老何,小周,我先回去,后面的事情你们处理好再给我电话。”

  两人都点头,小周又提醒道:“扬哥,您记得伤口别碰水,我处理好立刻联系您。”

  “嗯。”步扬颔首,又升起车窗,转向步天道:“开车。”

  步天依言发动车子,开出去十来米才說:“安全带系上。”

  步扬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姿势是死狗状垮着。

  步天:“不系安全带去后座。”

  墨镜下的眼皮掀了掀,步扬终于慢吞吞的扯過了安全带,系完安全带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摘了墨镜口罩帽子,露出额头上一條四公分左右的新鲜伤痕。

  他脸上表情阴郁,开始大吐苦水:“你說那些nti饭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混我的娱乐圈,开我的演唱会,赚我的钱,跟他们有一毛钱关系?我混得好碍着他们了,吃他家饭,喝他家水,花他家钱了?一個個的简直脑子有坑,有病不会吃了药再出门?”

  步天沒作声。

  步扬越說越火大:“特玛的一次两次的,真当老子好脾气,這回老子要不整死他,老子就不姓步!”

  步天凉凉道:“我把你這句话录下来给妈听,你說她会不会先打死你?”唐绘很讨厌别人說“老子老子”,小时候步扬在学校裡跟比较跳的同学学了,回家后不小心說漏嘴,被罚念文言文念得想死。

  “步天,几個月不见,你胆更肥了啊?”步扬阴测测的瞪他。

  步天:“不及你的老子。”

  步扬噎了下,冷漠的撇過头:“算了,今天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

  “你不是在巡演,怎么突然回京城?”其实步天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還有淡淡的喜悦,他和步扬可以說是从小穿一條裤子长大,两人在大院裡称王称霸,几乎将大院裡差不多年龄的孩子欺负了遍,十五岁前打架斗殴从来是兄弟俩一同上,在整個圈子都是鼎鼎有名的小霸王。

  他大学考去海市,步扬则留在京城,那四年他有意疏离家人,性格也有所改变,只是和步扬說话时,却仍不由自主用惯用的交流方式。

  步扬放倒了椅子,拿帽子盖在脸上,声音透着点疲惫說:“赶着回来安慰你,怕你受太大打击想不开出家剃度。”

  步天:“”

  “不对!”步扬忽然又拿开帽子看向步天,惊讶道:“你真把头发剃了?”

  步天扯了下嘴角:“不是剃发,是理发。”

  “這不是重点!”步扬道,似乎对他的新发型很感兴趣,他饶有兴致问:“满如风不是說喜歡长发的男人嗎,你现在把头发剃了,对她死心了還是看上其他人了?”

  步天:“”理发。

  步扬笑意加深,眼中闪過狡黠:“太后跟我說你离家出走不是因为你的身世,除這件事外也只有满如风弟啊,听哥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還年轻呢。”

  步天:“闭嘴吧。”他根本不认识满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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