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男友
“哥,我能借您家浴室洗一洗,换身衣服嗎?”元宵腼腆的问。
步天想回他“不能”两個字,可看他缩着一只脚,浑身脏兮兮,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心裡告诉自己:就当日行一善。
“用完清理干净。”他一点也沒对待伤患的体贴。
“一定,一定,谢谢哥!”元宵连连应是。
步天:我沒你這個弟弟。
元宵去浴室,正好也方便步天和刘民杰谈话。
可以看出,刘民杰单独面对他时很局促,紧张的直咽唾沫。
步天将一杯水搁在他面前,杯底和茶几触碰发出的声音還把他吓得抖了抖,“谢、谢谢。”
“不客气。”步天声音淡淡。
喝了一口水,刘民杰這才稍微平静些,他组织了下语言,才道:“十天前,4月13号,我接到了一個电话”
电话內容是有一個单子问他接不接,拍摄內容非常简单,隔着纱门拍摄对面人家人员进出,不用他跟踪谁,不用担心被发现后挨揍,公寓门是高级定制门,从外面破门而入并不现实。而且如果小心一些,還不会被发现。
定点拍摄三個月,就有高达七位数的酬劳,除了不能出门這点比较难熬,但狗仔最不缺的是耐心,又有外卖能送上门,刘民杰心动后便接了這单,一部分定金在当天就汇到了他卡上,第二天他则收到了雁湖小区那套高级公寓的钥匙。
“你雇主只要求拍摄我家人员进出?”步天从他有些颠三倒四的话中提出了重点。
刘民杰点点头,想了想,又补了一点:“尤其是年轻男性,年轻长相好的男性。”
闻言步天微微皱眉,“年轻长相好的男性”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为什么要刻意强调?
正想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手机是新的,存进的号码目前只有几個,来电是一串数字,不是他新建备注中的任何一個。
他滑开了接听,却沒有說话。
电话另一边也沒有立刻讲话,而是在五秒后才问:“步天,刘民杰在你那?”
“是你雇佣他监视我?”步天声音骤然冰冷,望向刘民杰。
刘民杰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個鹌鹑,雇主吩咐過,一旦拍到步天家有人进出,需第一時間将照片传送给雇主,他开门前已经将照片传送,并将自己被发现的事告知了雇主。
“对不起。”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低沉,只是這三個字中听不出任何愧疚和歉意。
步天沒出声,他基本可以判断,电话那头的男人是“他”相识之人。
又是半分钟的沉寂,那头男人才又开口:“对不起步天,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其他人在一起,至少现在我真的沒法接受,你是我這么多年遇到最特别的一個人,我喜歡你”
“咔”轻薄的手机被捏碎了屏,竖着从中间折断。
刘民杰瞠目结舌,這、這、這、這得多大劲,竟徒手将這支最新款樱桃手机捏成這模样?樱桃手机是纸做的嗎?
步天冷着脸将手机扔到茶几上,视线重新移回刘民杰身上,刘民杰呼吸一窒,非常想将自己团成一個团藏到沙发后面让步天看不见自己,否则他怀疑下一個被捏折的会是自己的脖子。
好在步天虽因那通电话內容心情起伏有点大,却并未失去理智,他道:“你走吧,這次我放過你。”
刘民杰顿时一喜,可步天又来了一個转折:“但,仅此一次。”
刘民杰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一定。”
步天沒再为难他,他如蒙大赦,几乎是以屁滚尿流姿势出了步天家门。
茶几上的手机成了“尸体”,他不免头痛,如果打那通电话的是個女人,他或许還不会如此大情绪波动,可特么的是個男人,而且听声音還是個成熟男人,“他”和一個男人?
“哥!”一個清亮的嗓音打断了步天的思绪。
“我不是你哥。”步天心情不佳,语气自然也难得带上情绪。
元宵愣了下,迅速改口:“步先生。”
步天:“”
步天平复了下情绪,他沒有迁怒他人的习惯,不管是熟人還是陌生人。
洗了头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元宵清爽许多,虽然恤牛仔裤依然是廉价货,但架不住他本身容貌气质出众,即使落魄也像個贵公子。
“步先生,我想问您借点喷雾或药酒,您看行嗎?”元宵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步天视线下移,看到他明显白了几個色度的脚,脚踝处有些发红,他起身的同时问了一句:“不严重?”他指的是脚扭伤。
“嗯。”元宵摸摸鼻尖,想到自己先前大言不惭說能一脚把门踹开有点虚,好在他当时沒用全力,扭伤也不严重,要是他当时用了全力,這会儿怕是已经骨折。
家裡有一個小型药箱,跌打药酒云南白药气雾剂都有,步天拿出来后元宵挑挑捡捡,自己上药,還挺像模像样。且为了明天上工下工方便,他還用绷带缠了缠,只是不能太得力。
“好了?”元宵正欣赏自己的“杰作”,冷不防听到步天丢来冷冰冰两字,瞬间感觉被浇了盆冷水。
“嗯,好了。”他乖巧点头。
步天淡淡道:“收拾一下,走吧。”
“去哪?”元宵脱口问,问完立刻意识到步天的意思,忙可怜兮兮說:“步先生,我是真沒地方去,您行行好,收留我一個月,不,二十天,我拿到這個月的工钱就立刻去租房”
然而,元宵好說歹說,嘴皮子都磨干了,步天也沒松口。非亲非故,收留一個陌生人在家,步天除非再穿一次,伤到脑子,估计才会干這事。
“步先生,步哥,哥,求你了,我就一百零二块钱,要是睡桥洞被抓罚款都不够,您就”元宵将积攒了二十年的厚颜无耻都使了出来,就差抱大腿,但沒敢,只抱了胳膊。后面的话沒有說完,因为步天开门后两人同时发现外面站着一個男人。
那是一個三十岁左右,目测身高一米八七左右,穿着一身考究西装的男人,他五官立体俊美,眼窝深邃,有点混血儿风格。
步天记忆裡并沒有這個人,可不妨碍他从這人身上察觉到无法遮掩的危险。
他刚想问這人有什么事,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他目光锋利如刀,射向了元宵。
元宵:“???”
元宵被他瞪的往步天背后缩了缩,偏偏是這一举动让男人的眼神更加凶狠,几乎要化为利刃,将他凌迟。
步天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有如实质的杀意,心中闪過一個荒谬的念头。
“步!天!”男人视线终于从元宵身上收回,落在步天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這两個字。
步天心裡一咯噔,這個声音,分明是十几分钟前他接的那通电话裡的声音。
“你就這么饥渴,就這么迫不及待嗎?”男人怒急,额上凸起几條青筋,英俊的面孔都因为发怒而显得狰狞和扭曲。
步天左眼皮跳了跳,心中涌上不详。
男人双手紧握成拳,目光死死瞪着他:“你跟他上過床了?”
步天皱眉,沒解释他和元宵根本不熟,而且這個男人给他的感觉相当不好,他不想和這人有過多牵扯,遂冷声道:“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两声,“是啊,我們都分手了,的确跟我无关,可是,步天,你就不怕我曝光你是同性恋嗎?”
听闻這句,步天和元宵同时心头一颤,前者是猜测得到证实,“他”的确身上有特殊情况而后者元宵表情变得古怪,手,也悄悄从步天胳膊上缩了回去。
步天沒在意元宵的小动作,他心裡惊涛骇浪,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道:“我不是同性恋。”起码目前不是。
“不是?”男人听到這话笑的更讽刺,“步天,你不是同性恋,和我交往三個月的是鬼嗎?”
步天眉心一跳,不详的预感再次得到印证。
“步天,你是步家人,你猜,如果你身上再多一條同性恋丑闻,你有脸回去步家嗎?步家人還会接受呃”男人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被步天一拳打飞,摔出去三米多远。
“你”男人显然沒想到步天会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這一拳几乎不留力,打得他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步天半蹲下身,单手揪着他的衣领提起,仿佛提的不是一個大男人,而是一只鸡仔。
“我厌恶威胁,想曝光随你,步家的事,轮不到你议论。”他眸色冰冷,声音也如寒冬的霜雪。
男人被他的眼神镇住,一時間竟沒能反应過来,眼前的步天太陌生,陌生到他几乎怀疑面前站的是一個陌生人。
步天說完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用同样的语气口吻說:“還有,我不喜歡男人。”
本来男人還有些呆滞的表情却因为這一句而又再次生动起来,他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视线穿過他再度落到站在门裡的元宵身上。
元宵顿觉如被饿狼盯上,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因为他?”男人的视线沒如先前那般恶毒,但眼底的恶意一览无遗,再转回步天脸上时已将恶意收起,他用拇指揩去嘴角的血,面无表情对步天道:“步天,我不强求你在下面,分手我也能接受,但是,我无法接受你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不是,我和步先生不是那种关系”元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慌忙想要澄清,但他脚受伤,走路一瘸一拐,看在男人眼裡,显然是那什么事的后遗症。
男人面色冰冷,深深的望着他,似乎要将他的长相记入脑海深处施以报复。
步天往旁边挪了半步,挡住男人的视线。
“你护着他?”男人危险的眯起眼。
步天道:“我再說一次,我不喜歡男人,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触到我的底线,我不会对你客气。”
闻言男人非但沒不悦,反而再次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注视着步天,一字一字缓慢道:“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我拭目以待。”略停顿了两秒,他又偏了偏头往步天身后看一眼,继续說:“在我沒有允许你发展新的感情之前,任何和你有過亲密接触,无论是满如风,還是你现在家裡的這個,你最好都看好了,否则”后面未尽之意他相信步天心知肚明。
撂下這一句,男人转身,沒有进电梯,而是用密碼开了刘民杰暂住的公寓门。
步天眯起眼,盯着那扇高端定制门半分钟,随后转身,对上满脸一言难尽的元宵。
元宵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好半晌,慢吞吞的說:“那個,步先生,我看,我還是不打搅您休息了,再见。”說罢,提着他的破帆布包就欲离开。
作者有话要說:天哥:我沒你這個弟弟。
汤圆:弟弟不成,媳妇凑合不?
天哥:可以试试。
记住這個“前男友”,咸鱼努力做到每次他出场都被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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