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在無限遊戲裏瘋狂作死（四）
“只要遵守規則？”池清清歪頭看了他一眼，“真的如此嗎？”
“秦長生，你還記不記得，噩夢遊戲剛開始時，主辦方曾經告知我們這些玩家——‘請懷疑一切’，所以，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什麼想法？”秦長生又想抽菸了，每當他覺得情況棘手點時他總想來上這麼一根。
“知道吸血鬼的守則麼？”池清清卻拋上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吸血鬼的守則？”秦長生卻立即明白池清清指的什麼：“你是說，吸血鬼只有在得到屋主邀請後才能進房間那檔子事？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覺不覺得，我們玩家跟那些玩意兒似乎都要遵守各自的規則，就好像吸血鬼需要遵守吸血守則一樣，那麼，”池清清停頓了一下說：“有沒有可能，那些玩意兒也是這個噩夢遊戲的玩家，只是跟人類分屬兩個不同陣營？我們任何一方都只是主辦方取悅自己的棋子？”
“唔…”秦長生眉毛皺了起來。
“何況，顧野對我說，違反規則只要不死，就能拿到可觀的積分，這就說明，主辦方不僅不阻止，甚至鼓勵玩家去違反規則。爲什麼另說，但風險與收益成正比，我們還是有必要試一試的不是嗎？”
秦長生覺得有哪裏不對，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池清清說服了。
不過……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遊戲叫噩夢遊戲？”
說漏嘴了啊……池清清心裏啊哦一聲，卻沒有好好解釋的意思：“網上有過傳言。”
“既然你沒什麼意見，我就開始了哦。”池清清沒有給秦長生留下太多猶豫的時間，她用旅館裏的座機撥打了404房間裏小卡片上的電話。
在電話接通之前，秦長生卻把聽筒搶了過去，做了個口型說：“還是我來吧。”
“喂，你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都有什麼服務？按摩有嗎……成，我在、在房裏等你，”秦長生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多少有些緊張：“來之前打個電話，響三聲後掛掉……我好支開女朋友。”
“嘻嘻嘻……”
聽到聽筒中的笑聲的一瞬間，秦長生有些毛骨悚然：“你好？”
對方又是一瞬間恢復了正常：“好的呢，不過事先說好，我們的服務很貴的。”
以人命爲代價，那確實貴。池清清在心裏說，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對方的聲音飽含着怒意。
“好了，”秦長生掛掉電話，舒了一口氣：“接下來就等晚上了。”
·
夏天的夜幕總是迅速地落下，池清清和秦長生沒等多久，窗外的天色便完全暗了。
“嘟-嘟-嘟-”
電話鈴聲如約響了三聲，池清清趕緊溜到房間的櫃子裏，祝福道：“祝你好運……要是你頂不住，我會出來‘捉姦’的，放心。”
秦長生摸了摸兜裏的佛珠手串，咧咧嘴。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說：世上一切的恐懼都是因爲火力不足，如果此時給我一把勃朗寧重機槍，不管門外是什麼，我都將無所畏懼！
不過，這佛珠跟機槍也沒差，他事先在遊戲商城裏搜過，這串佛珠乃是某位聖僧的貼身之物，能抵禦鬼怪。
“小哥哥，開門呀，”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甜糯的聲音：“我來了。”
秦長生嚥了口唾沫，接着將房門打開，出乎他意料的是，門口站着的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身材嬌小，面容精緻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露背新式旗袍，一雙眼睛就像是山林裏的小狐狸一般乾淨……
恰恰是秦長生喜歡的類型。
但秦長生也不是靠着下半身思考的人，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些玩意兒根據自己的記憶捏出來的幻像！
他再低頭一看，發現這女人竟然是踮着腳尖在走路的，走廊昏暗的的燈光下竟然找不見女人的影子！
同時，衣櫃中的池清清在看清女人的樣貌時屏住了呼吸。
“誒呀，我們快開始吧。”女人急不可耐地衝進房裏，一隻手正要搭上秦長生的胳膊，“快樂的時光可是很寶貴的，啊——”
“她”話未說完，忽然低聲尖叫一聲，緊接着匆匆看向自己的手，只見那隻觸碰到秦長生手臂的手不知被何物灼燒了，潰爛流膿不說，還有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正在皮膚下透過被灼傷之處向上豎起了半個身子，不停地扭動着，就像是在跳舞。
這一幕秦長生自然也看見了，從胃裏泛起一陣噁心，但在女人想要抽掉自己的手之前他迅速反握住了對方，擠出一個笑容：“姐姐，雖然我還沒給錢，但是你也不能後悔啊……”
“滾——開——”女人的表情變得扭曲，她的嘴巴忽然裂成四瓣，從中發出憤怒的嘶吼聲，隨後一把將秦長生推出數米遠。
緊接着，“她”陰狠地看了秦長生一眼，轉身化作黑影離開了404。
“秦長生，你沒事吧？”池清清見那怪物走了，從衣櫃中跳出來，跑到秦長生跟前。
“沒事，”秦長生捂着胸口站起來：“力氣還真大。而且，那東西能製造幻象，這回成功治好了我的xp，我要換個類型喜歡了。”
“怪不得，”池清清幽幽地說：“我還好奇你怎麼沒點反應。剛纔在櫃子裏我看見那個女人…姑且稱她爲女人吧，她沒有五官，臉上什麼也沒有。”
秦長生聽的背脊發涼：“還好這佛珠的火力夠猛。”
“秦長生，”池清清的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左臉頰：“我現在的尖叫值是多少？”
“還是沒變，”秦長生有些不解：“你爲什麼這麼執着這個？”
“我……”池清清猶豫片刻說：“我好像失去了我的恐懼，我——感受不到任何害怕的情緒。”
秦長生脫口而出：“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好事？”
池清清苦笑了一聲：“恐懼能讓人避開大多數傷害，也能約束一個人的行爲，讓人產生‘敬畏感’。如果我真的失去了恐懼，我也不曉得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算了，先洗漱吧，你能熬夜的吧？”
見池清清岔開話題，秦長生沒有追問太多，只是道：“熬夜可是我的拿手技能，我可能熬了。”
“好，如果好奇晚上會發生什麼，那就別睡的太死。”
話雖這麼說，但要在這棟詭異的旅館中睡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池清清和秦長生躺在牀上，伴隨着指針的聲音，四周開始出現了詭異的響動。
起初，從隔壁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響，這聲響富有節奏，就像是有人在用自己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着牆壁。
接着，又被男女的爭吵聲所取代，爭吵聲很快又變成了女人的低聲嗚咽。
“真是吵鬧的‘鄰居’哈。”秦長生睡不着，輕聲說。
“可是，”池清清依然緊閉着眼睛：“我們住的這一層的最裏面那間，隔壁是沒有房間的。”
秦長生：“……”
秦長生選擇閉嘴。
“硌噠”一聲，有什麼東西掉落了下來，又像是某種開關被打開了一樣，周圍難得寂靜了片刻，但很快，好不容易變小的爭吵與哭泣聲又漸漸大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池清清心煩意亂起來，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從牀上爬起來衝着隔壁房間破口大罵，罵對方還要不要睡覺了，再吵下去她就報警——
哪怕，隔壁房間並不存在。
這不對勁。
很不對勁。
雖然池清清敏銳地感覺到了違和的地方，但還是睜開了眼睛，而在睜開眼的一瞬間，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哪怕她並不能感覺恐懼，但是她覺得這一幕應該是非常恐怖的。
就在她的眼前，咫尺之遙的地方，有一個無面女人正面對面地躺在她的身側！
池清清眨了眨眼，這個無面女跟方纔誘惑秦長生那個顯然不是同一個，對方本應該長着鼻子眼睛的地方不是一片平坦，而是往裏塌了一個洞進去，像是面上長了一個漩渦，但是漩渦下方卻有一張烈焰紅脣，脣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
“池小姐？”另一張牀上，秦長生忽然喚了一聲。
池清清皺了皺眉，她看着面前的女人，輕手輕腳地擡起自個兒的腦袋……只見秦長生身上竟然也趴着一個女人！
那女人一頭茂密的像抹了油的頭髮，如瀑布般垂在秦長生的臉上，遮住了他的腦袋。
透過縫隙，哪怕燈光再昏暗，池清清也能看見女人僅有一隻眼睛一隻鼻子，那隻眼睛的眼珠是綠色的，在黑夜中發着詭異的幽光。
兩個鬼湊不出一張臉……池清清默默吐槽，她又看了一眼離自己最近的無面女人，對方沒有任何動靜。
再往下一看，好傢伙，這無面女人跟秦長生那邊的玩意兒是一個整體，她們的下肢相連，就像是動畫片《貓狗》裏的貓和狗。
“池小姐，”秦長生似乎將那女鬼當成了池清清，“怎麼了……”
“別睜眼……”池清清提醒話還卡在喉嚨裏，秦長生卻已經睜開了眼。
“臥槽媽媽咪呀，這什麼玩意咋這麼嚇人，救命，完了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救救救，救一下救一下…！”
躺在池清清牀上的無面女人耳朵微動，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了，池清清甚至能聽見對方吞了吞口水，像是餓極了的人聞到了美食的味道。
接着，無面女人翻了個身，向秦長生睡着的牀蠕動而去。
“秦長生，小心！”池清清翻身下牀，接着卻看見秦長生給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女鬼一拳。
這時，池清清和兩個鬼也看清了秦長生手上紋着的尖叫值。
“8”
連兩位數都沒有突破。
池清清：“？”
兩個女鬼：“？？？”
“抱歉抱歉，”秦長生甩甩手，表情似乎有些尷尬：“職業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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