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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人

作者:郭无欢_
即便是老光棍,也希望有生之年能找個媳妇,谁也不愿意活着的时候倒大霉,所以只有一個人愿意给旧衣服我穿,就是我爹在打捞队的同事刘叔。就连我堂叔都不管我,刘叔能给我衣服穿算是不错的了。

  如果非要攀亲带故的话,刘叔算是我堂舅了,他叫刘贵,是我妈妈不知道隔了几代的堂哥,其实在农村嘛,一個村裡的人同姓都勉强算一家,见面都是按辈分叫。但一代亲,二代疏,三代仇,就算爷爷们是堂兄弟,到了孙子辈,关系就很淡了,为了一條狗,一只鸡,甚至猪跑地裡拱了大白菜,都能打骂起来。

  刘叔跟他亲哥哥当年還为了争寡妇打架呢,那年他18,年轻气盛下手狠,将他哥哥打得不敢回村,赢得了当时28岁寡妇的占有权,不過那女人有宫颈癌,生不了孩子,五年之后便死了。自此之后他就找不到媳妇,干着捞尸的活儿,脾气暴躁抢兄长的女人,還把女人给克死了,這三條名声就足以让他打一辈子光棍,本来村子裡女人就少,插座永远是不够用的。

  我六岁的时候,村裡同龄孩子都去上学了,我自然是沒书读,很多年轻人并不知道,那时候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還是要收学费的,小学一学期258,初中一学期要五百多,還有一些学杂费,像我這种孤儿自然是不可能享受教育。

  即便镇上說了可以免我学费,但书本是要买的吧?那年头农村大家都是勉强吃饱,肉都舍不得吃,挣的钱基本都交给国家了,可谓是苛捐杂税猛于虎,什么公粮利润,水利费,教育附加费,再加上每家至少两個小孩,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那年的七月十五,我永远不会忘记,虽然都說鬼节晚上不要出门,但是我饿,傍晚天沒黑,我就到石磨边上,踮起脚尖看了看,碗裡除了一只死苍蝇,什么都沒有。我穿着一件灰色破旧的长袖中山服,站在那裡,看着收工的大人们,他们說說笑笑,互相叮嘱今晚要吃面,最好加個白水蛋。

  沒人看见我在咽口水,沒人听到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我从不奢望鸡蛋,也沒去過谁家鸡窝偷過,只想吃口面條,哪怕是面汤也行。当我等到晚上月亮出来,都沒人给我送吃的,天黑了,他们不会出门了。

  我爬上石磨,端着破碗,趁着月光,走回祠堂,想睡觉,但是睡不着,我又爬起来回到村裡,找到邻居家的菜地,想找條黄瓜充饥,但是找了好几家菜地,都沒了,黄瓜是個好菜,家家都摘得很干净,這個季节黄瓜也快凋零了,连瓜娃子都沒看到,加上光线也不好,我什么都沒找到。

  摘了一只辣椒塞进嘴裡,立马辣得眼泪直流,赶紧吐了。這时候我听到草地裡沙沙作响,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我头皮发麻,一听声音就是蛇了,我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菜地。我天生就怕软体动物,什么毛毛虫啊,蛇啊,蚯蚓啊,看见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想起来堂叔家种了冬瓜,這個季节应该总有吧,便又翻過一個小山坡,到了他家菜地,之前這裡是我家菜地,不過现在這世界上沒有什么东西是我的了。

  冬瓜体型大,很容易发现,我找到一個小的,摘了抱在怀裡,這时候听到房子裡有狗叫声。

  “狗东西,快起来,有人偷瓜!”堂婶吼道。

  我抱着冬瓜拔腿就跑,钻进小树林裡蹲在树底下,堂叔沒有追来。我用牙齿将冬瓜皮刨掉,大口大口的吃着,冬瓜沒什么味道,小瓜子還有点涩苦,但我很饿,一口气吃了二分之一,肚子是吃撑了,但胃裡却很难受,总有一种难闻的青涩苦味往外涌,突然嘴裡泛起酸味,我吐了。

  正当我准备抱着剩下的半截冬瓜回去的时候,树林裡传来木树枝踩断的声音,很轻很轻,慢慢向我靠近,我当时就吓尿了,拼命地跑着,但瓜和破碗我都沒丢,好不容易跑到祠堂,刚推开门就被身后的人用蛇皮袋子套住了头,我拼命挣扎,呼救着,但這裡离村子有点远,再說即便他们听到了也不会出来救我的。

  他们說我是天煞孤星,說我该死,但我想活着,活着才能给爹妈妈奶奶上坟,才能在深夜裡蹲在墙角想念他们,才能在他们坟前晒着太阳安心入睡,如果我死了,就永远记不住他们了,我不信人死了能团聚,否则那些失去至亲至爱的人,为什么要苟活于世,而不去跟亲人团聚。

  那人特别壮,肩膀宽阔,他把我扛在肩上飞奔,都沒喘口气。我用手裡的破碗敲打他的背,但就像小孩挠痒痒,碗都沒敲破,我能感觉到他在上山,脚步稳健,他要带我去哪裡?把我活埋了嗎?

  我记得好像跑了很久,他才停了下来,慢慢举起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无论我哭着怎么求饶都沒用,总之他一声不吭,我的头被袋子蒙住,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他身上有股烟味,当归村的男人似乎都抽烟,這不是什么有用的线索。

  突然我的身体从空中坠落,蛇皮袋从我头上脱落,我借着月光似乎看到断头山崖边站着一個魁梧的黑影,看不清脸,紧接着我便坠入冰凉的水中,身体像摔裂了一样,昏死過去。

  在梦中,我像是在妈妈的肚子裡,這种感觉很奇怪,沒有人会记得在妈妈肚子裡是什么样,但当时我在就是這么觉得,并沒有還害怕。水从我鼻子裡嘴裡进去,张口喝着又吐出来,我能呼吸,還在游泳,我可从来沒下過水,因为怕人看到我身上的黑鳞。

  不知過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水裡面瞎扑腾,而水下面有個女尸,她面色苍白,像涂了一层白石灰,只有嘴唇上有一点红印,柔软的红色汉服随着水底暗流晃来晃去,样子是那么的清晰。我起初還以为是妈妈呢,但她突然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我,吓得我从水裡抬起头,天上的月亮使我清醒過来,才知道自己在断头峡的积水潭裡。

  這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着我的脚往下拖,我使劲逃离,却被越拖越深,那女人眉角微扬,好像在冲我笑,她的长发缠我的双脚,我离她越来越近。

  我用手抓着头发,想解开,但根本沒用,反而越缠越多,越缠越紧,一直缠到我的脖子,我看了看手中的半边碗,摔下来的时候破了,只剩下半边死死拽在我手裡。我左手拽着头发,右手用破口处拼命割着快要钻进我嘴裡的长发,也不管有沒有用。

  头发沒割断,却不小心划破了左手小拇指,鲜血冒出来,像道红烟一样钻入头发裡,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缠在我身上的头发突然燃烧了,蓝色的火焰快速在水底漫开,沿着头发朝女人奔去,女人伸出苍白的双手,那弧形指甲得有一米多长,她猛地一拽,把自己拽成光头,刚才還有点美艳,突然就变得奇丑无比,我看见苍白的头皮慢慢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我拼命往上游,很快便浮出水面。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头顶月光,月亮离我很远,不知道怎么上去,断头峡這裡是上不去的,峭壁估计两三百米高,我只能逆流往断头峡口游去,因为越往上游,崖壁越低,只要到了断头峡口,我就能爬上岸。

  游了多久我不知道,累了就抓着悬臂上的缝隙休息下,好几次都睡着了,被水流漂走,但奇怪的是我并不会被水呛到。饿了我就钻入水裡,在石壁的缝隙处,摸点螃蟹小鱼小虾之类的填肚子,晚上又沒什么光线,月光虽亮,但也沒法跟白天比。但我好想在水中能看见,只是每次入水都吓得全身发抖,可能是水太凉,也可能是我担心那女鬼会追上来。

  就這样一直到月亮下山,天色渐亮,我想着還有一会儿,村裡人就得去码头了,也许会看见我,渔船码头就在断头峡口不远处的江边,村裡唯一的路就在上面,越往上游,路边的树林就越低越稀,走在路上是可以看到断头峡水面中间的,只要路人往這瞟一眼就行。那时候都是土路,后来国家补助加村民集资才修了一條通村水泥路。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便朝中间游去,贴着峭壁路人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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