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最后一封情书
“退朝!”
随着這道尖细嘹亮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上空,朝臣们鱼贯而出,三三两两往外走。
德福跟随着陆渊一同进入御书房,注意到主子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御桌上什么都沒有。
咦,今日竟然沒有信件了。
大概从半個月前,皇上這桌上每日必定会多一封信件,至于是谁放在這裡,不言而喻。
今日竟然沒有信件。
陆渊目光一顿,薄凉的眸底闪過一抹微不可察的异色。
为什么会沒信件,那是某人遇到了有事耽搁了。
唐晚双手托着下巴,脑袋空空,盯着面前的人大快朵颐,自個却一点食欲都沒有。
梁润终于将盘中的东西吃完,這才有時間开口,“饿死我了。”
唐晚递给她一张纸,让她擦擦嘴边的油渍。
“出了什么事?”
梁润叹了一口气,“我們公司最近签约了一個艺人。公司答应给她投资一部戏,她做女主。我們這边递過去的剧本,她都不满意。她喜歡你写的剧本,但你最近不是都不动笔了么。公司想让她换一换,可是她不同意。”
一個艺人,敢有這么多要求,看来這個艺人不是普通艺人,是有后台的艺人,還是那种强硬后台的艺人。
梁润无奈的說道:“公司知道我与你关系好,所以一直逼着我来找你。”
见梁润那副‘生无可恋’的痛苦表情,唐晚笑了,“這有什么。我写一個就行。”
“你不要勉强。我今日過来就是做做样子,做给公司看的。”
虽然唐晚沒有与人說,但作为好友,還是知道一些,她得了绝症,沒多久可活了。停笔也是因为這件事。
“沒事。我前段時間正好在准备一個剧本,故事的基本框架都已经写好。”
“真的?”梁润狐疑。
“千真万确。”
“若真是如此,我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我們之间的关系,還需要說什么谢谢。别整這些有的、沒的。”唐晚大气的摆摆手。
梁润想问一问她的病情,但她不說,她也不好开口。
“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梁润叮嘱道。
“知道了。”
等梁润走后,唐晚开始写‘情书’。
這一封情书,关乎着她第二步的计划,所以唐晚非常慎重。
他既然要选妃了,她的步子就可以迈得大一点,可以主动一点。唐晚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吸龙气。
当你喜歡上一個人后,你该怎么办?
自然是想让对方也喜歡上自己。
所以,唐晚第二步就是讨好狗皇帝,在狗皇帝面前刷好感度。在刷好感的时候,不就可以吸一吸龙气,自己的小命也就可以保住了。
当然,唐晚可沒那么远大的志向,妄图让帝王爱上她。
皇帝独宠一人,那只有小說裡存在。
自古以来,哪個男人不爱娇,更何况是坐拥江山的帝王。即使年轻的时候,他宠爱你,以后也会抛弃你。
所以,女人千万别被短暂的甜蜜迷惑眼。
爱情,容易伤身伤神。
她目的简单,为了活着。
今日份的情书,她也不写情书了,而是写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听說,你要选妃了?】
唐晚沾了一滴水,指尖对准了“选妃”二字,指尖的水滴,随着重力的影响下,从她的指尖脱离,落在“妃”字上,字迹微微晕染开,呈现放射状,仿佛是少女的眼泪落在其上。
唐晚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狗皇帝看到這個被晕染开的字,应该懂的吧!
這一次唐晚不准备将情书放到御书房,像這封极具含义,具有跨越性的情书,自然得放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那個地方自然是寝宫,天启帝睡觉的龙床上。
瞧着時間,天色還沒擦黑,得趁着他沒之前,赶紧办完這件事。
顺利降落在寝宫,从怀中掏出信件塞到枕头底下。
這個放的地方也是有讲究的。
你既不能放得太過显眼,也不能藏得太好。放得太過显眼,那会显得過于刻意,效果就好了。藏得太好,万一狗皇帝沒看到,那岂不是白瞎了。
所以,這個信件得要看上去不显眼,又能让狗皇帝注意到,這個分寸得要拿捏好,才能事半功倍。
作为一位资深编剧、小說作者,做這种事轻而易举,完全不用费脑。
肯定很多人会觉得,她会将信件塞到枕头底下,那就大错特错,太小看她了。
唐晚将信件塞到了床沿的缝隙裡,但是露出一点角,不注意看完全不会发现這個它,但只要狗皇帝一個侧身,必定能看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唐晚亲自爬上床,测试了一番,确定位置沒错,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当然离去前,给皇帝整理好龙床。她倒是不想整理,就這么着,但不整理的话,会显得太刻意,刻意让他找到信件。
总之,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看狗皇帝上不上钩了。
作为新帝,有太多事需要他处理,如同往常一样,忙碌到亥时,這才会回寝宫。德福替天启帝更衣。
陆渊一走到床边,便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香味,目光看向床铺,有被人动過的痕迹。
那個女人动過床!
犀利眼神扫過床铺,很快在床沿的缝隙裡看到了露出拇指盖大小的信件。
德福见天启帝站在床边沒动,小心上前,打量了一眼床铺,眼尖的发现床铺似乎被人动過。
该死的,哪個不要命的弄乱了龙床。
德福正欲开口,就见着陆渊从床裡抽出一封信。在看到那熟悉的信件后,德福自己闭嘴了。
不用說了,是那個妖女。
這天底下也就這妖女该如此放肆。
陆渊拆开信件,今日份的內容,罕见的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听說,你要选妃了?】
陆渊一眼就注意到了‘妃’字的与众不同。
他看着那晕染开的字,唇角上扬,“真是蠢。信件上都能沾上水。”
陆渊将信件往德福身上一扔,就像是丢弃废物一样,毫不在意。
德福接下,小心的询问道:“陛下,需要奴婢让人重新铺床嗎?”
陆渊给了他一個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德福麻溜出去,很快一群宫女进入,动作迅速的将床上的床单被褥全部换掉,那架势仿佛這套床单被褥被病毒沾染過。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唐晚還在期待着,自己那封情书给陆渊的杀伤力。殊不知自己碰過的床单被褥,被人当成脏东西处理了。
“也不知道那狗皇帝看到那‘妃’字后,心裡会不会有别样的感觉。会不会特别有成就感,觉得有女人为了他伤心落泪?”
自己這套精心设计的套路,即使他不会让感动,起码也有一丢丢别样的反应吧。
唐晚摸着下巴,“那狗东西,现在应该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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