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温良,好久不见 作者:偷名 “嗡嗡嗡嗡” 睡梦中的温良挣扎着摸索到手机,迷迷糊糊滑动了屏幕,有节奏的震动声终于消失。 眼皮很重的温良只勉强用鼻音哼出声:“喂。” 电话那头的年轻男声传入耳朵:“老温,還沒醒酒吧。” “我看看啊,還不到十点,嗯……我跟大家先說一下,午饭点再叫你,到时候边吃边聊。” 男声勉强有了笑意,落入温良耳裡却很是很难受的遥远与那种模糊的朦胧。 “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不是着急的事情。” 见温良半天沒吱声,那边不得不追问一句:“老温?” “嗯嗯。”温良眼皮子重得现在沒睁开,倒是把男声听得清晰了一些,勉力应了声,“好好,知道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点不放心,又絮叨两句:“本来也不是我們谁的责任,阿泽是激动了些,明知道你過生日還要提公事,不過他也只是……” “算了,不說這么多了,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不過是从头再来。” 略顿,那边又說:“那行,你再睡一下。” 本来眼皮子就很沉,电话那边還說得云裡雾裡的,让半梦半醒间的温良很是纳闷。 “呼呼” 温良连续大喘气,眼睛還是沒能睁开了(liǎo)。 有那种被强行开机的难受,念头仍在睡梦与现实中来回飘着。 勉强凝成了一條线。 “昨天真是喝得太多了!” “流程走了半年,从事业编调任公务副科总算落定,赶巧在了十一前,大家早计划好十一长假,攒到我過30岁生日才一起庆祝,不過……” “阿泽昨晚只是提了下当年大学的事情吧?” “记得大家又觉得特别遗憾,有点身份地位就免不了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很正常吧。” “无非阿泽调侃得最過分,說我一毕业那么干脆的走捷径……怎么還谈到责任了?” “這安慰的年轻声音很像小陈,又有一种陌生感……喝多了脑子真不清醒!” 理了理思绪,倒是恢复了一些精力,温良抬手揉着脑门让自己更清醒。 沒想到越是揉着脑门,脑瓜子就越疼,跟要炸开似的。 温良只好放弃了這徒劳的努力。 一使劲睁开了左眼,很快瞄到了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锁屏頁面上的時間字样很清晰:09:52。 下面一行的日期:10月16号、星期日 温良眉头皱了下:“這一觉睡两天?” 终于,两只眼睛睁开,相对强烈的光线又让双眼不自禁眯起,望着天花板,温良怔怔出神。 “這天花板好近,感觉一伸手都能够到,都有蛛網了,又该請保洁了……咦,這中间怎么還吊了個电风扇?” 嘴上随口念叨着,温良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连忙移动脖子左右望去…… 墙壁…… 一张、两张……三张床? 等等! 這不是我大学宿舍的样子嗎? 温良赶紧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依然是天花板中间吊着個电风扇,甚至电风扇網上的黑灰灰都那么清晰了然。 自己依然身处一個沒其他人的小房间,东西都乱糟糟的摆放。 自己躺在一张铁架床上,顶多也就一米二宽,翻身动作都不能太大。 床下面是桌子…… 甚至,温良還闻到了自己身上一点宿醉后的馊味。 再下一秒,温良猛然坐起,一台崭新的白色手机从一旁滑落,他直接确定了眼下的時間点。 都不用再翻日历,温良知道自己从2022年三十岁生日次日回到了11年前2011年的19岁生日次日。 温良嘀咕:“居然回来了。” 比起副科小领导,重生這种独一份无人能比的事情显然令温主任十分开心! 很快,温良翻身爬下床。 将温主任的稳重扔到了一旁,沒管身上皱巴巴的短衣短裤,拖鞋都沒趿拉稳便激动窜往宿舍阳台。 风吹過枝丫蔓延到窗前的树叶,细微的哗啦响声落在他耳裡很有雀跃的味道。 十月下旬,羊城夏日气息依旧很浓,阳光热烈,虫鸣阵阵。 楼下两排树木茂盛生长,再往外不远是一條围墙,围墙往外同样是几栋宿舍楼,阳台挂满各类衣服,而那,其实是另一個学校的宿舍楼。 一处处一桩桩都令温良无比熟悉。 温良甚至懒得思考,只顾着赶紧再穿過空无一人的宿舍,去到走廊。 其它宿舍裡各种杂七八的声音汹涌而来。 有通過各种设备放出来的歌声、游戏音效声。 更有隔壁宿舍几個男生很是激情四射的对话声音。 “打野可以来!” “快,龙龙龙龙!” 温良很快想起来,时下LOL国服刚好正式开服。 他也想起来自己這個时候凑過的热闹,很是玩過那么一两個通宵。 果然,大学校园就是光站在宿舍走廊都能感受到满面青春的地方啊! 温良如今脚下踩着的正是他曾待了两年多的华南理工北区北十一男生宿舍,身后的宿舍门牌号是不出所料的508! 之前還未完全清醒时接到的那個电话中的杂乱信息,也正是重生前昨晚阿泽提到過的‘遗憾’。 2011這一年,才大一下学期温良拉上了同学、朋友等在校创业。 认为可以凭各自的能力与眼光,可以在如此璀璨时代搞出個美好未来,后来……总之眼下10月份刚過半,草创公司即将散伙。 不過,那是当年的眼下…… 收敛這许多念头,温良神色愉悦的走回了宿舍。 不知哪间宿舍传出来响亮到覆盖了其它各种闹腾声音的钢琴乐曲,很有点动听的味道。 像是告别,又像是久别重逢。 充满自由与希望。 站在洗手镜前,温良伸手摸了摸嘴巴四周略长却不浓密的嫩胡须。 尔后走出洗手间,很快从自己床铺下的桌子抽屉裡找到了电动剃须刀,回到洗手镜前‘呲呲’几下把胡须给刮了個干净。 忽然有人鬼哭狼嚎的喊一首老歌:“這世界我来了任凭风暴旋涡” 望着镜子裡自己脸上還有沒完全褪去的青涩,双手撑着洗手台的温良咧嘴大笑,每颗白牙都散发出了自信的光芒,眉头微凝,作侧耳倾听状,嘴上呢喃出了中二的话。 “2011你好,我是温良,好久不见,听……那是‘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