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借势!
若非必要,梁辰其实是不愿意与他们撕破脸皮的。
毕竟他還得指着這些人来给自己充值元宝呢。
但有些事儿,不能就這么算了。
很难得的是,今天梁辰带上了姐姐。
因为他心裡面很清楚,未来的自己将会遇到更多的麻烦,遭到更多仇家的憎恨。
而姐姐则是他最大的软肋。
自己沒有办法每时每刻都在姐姐身边保护她。
那就必须让姐姐提前熟悉這個人心险恶的修行界。
之前的梁辰,把姐姐保护得太好了。
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经過此番清月斋一役,梁辰也在不断反思自己,其中他思考得最多的,便是關於姐姐。
修为是一方面。
另外關於心理的承受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還是那句话。
修道,就是修心。
所以今天梁辰带着姐姐一起来了。
他首先找到的,是一位在崇武院轮习的外院弟子。
对方叫郑桓。
当梁辰一行三人来到那郑桓草庐外的时候,对方正与三两人坐在院中,开怀饮酒。
钱元鑫见状,当即低声道:“就是他们几個!”
梁辰愣了愣,沒想到這群人居然打了人、劫了财,還敢扎堆儿聚在一起,当真是比自己還要猖狂啊……
不過如此也好,就懒得自己再一個一個去找了。
梁辰踱步而进,径直来到桌前,自顾自地拎起酒壶,往嘴裡灌了一口,脸上浮出满意之色。
“栆州青衣酒,果然爽口,看来应该是几位师兄的私藏吧。”
闻言,桌边几人纷纷目色微变,郑桓更是下意识地准备站起身来,却被梁辰轻飘飘地按住了肩膀。
“梁师弟,你……怎么来了?”
一听這语气,梁辰心中便已经有底了,不禁笑道:“看来几位师兄应该已经听說過昨夜在清月斋发生的事情了。”
郑桓有些僵硬地转過头来,看着梁辰衣摆上的金丝衬线,狠狠咽了口唾沫道:“恭喜梁师弟,晋升外院弟子。”
“哈哈哈哈……郑师兄客气了。”
說着,梁辰缓缓将酒壶放回到桌上,终于开口问道:“听钱师兄說,我們之前出的一批汶水丹有問題,故今日特来請罪。”
话音落下,郑桓赶紧开口道:“啊哈哈哈哈,梁师弟原来是为了這個来的啊,這事儿钱师弟已经给我們解释過了,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梁辰眉头一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些。
然后他将双手负于身后,缓缓开口道:“昨天方术师兄和内院的窦师兄也跟我发生了一点误会,所以他们现在一個被我打断了手脚,送入清心院幽禁,一個被放逐后山剑林,二十年不得归,几位师兄觉得,你们与我之间的误会,有沒有他二人大?”
听着這话,桌上几人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面带惊恐,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后挪了挪。
有人手腕一抖,白玉酒杯惨然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自然也有人拍案而起,单手握住了腰侧的剑柄。
“梁辰你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們嗎!别以为你此番设计暗算了方师弟和窦师兄,我們崇武院就怕了你!”
话音未落,一片明橙色灵辉如惊涛拍岸,携一记拳峰,突刺而至。
那人手中长剑顷刻出鞘,但他的手甚至都還沒能来得及抬起来,胸口便已经深陷下去。
“嘭!”
郑桓的院墙塌了,尘烟四起,而刚才拔剑那人已经被埋在了片片碎石中,血洒遍地。
梁辰目色平静地转過头来,沒有看向郑桓,而是看向了姐姐。
出人意料的是,梁玉玲的反应比梁辰预想的要镇定很多,只是眼中的忧色渐浓。
“昨天都有谁动過手?自己站出来吧。”
话音落下,郑桓当即大喊道:“梁师弟!我可沒打人!不信你问钱师弟!他们两個打了!就他们俩!”
說着,郑桓伸手就指向了与自己同桌饮酒的两人。
這两個都是外院弟子,单纯论修为,绝对不在梁辰之下。
但或许在因为刚刚梁辰的出手太過暴戾,也或许是更早的时候院首师兄下過严令,所以一時間,竟生不出与之死拼的勇气,纷纷转头朝院外逃去。
“站住!”
梁辰以蒲牢啸天大喝一声,于是两人不约而同脚下一软,直接栽倒在地,仿佛连心胆都被梁辰给吓碎了。
“梁师弟你听我說,你们卖的汶水丹的确有問題啊!虽然打人是我們不对,但究其根本,是你们的生意做得不地道……”
“是啊梁师弟!我們当时也是急了,才一時間被气晕了头,所以……”
话音落下,自进院之后就一直沒有說话,仿佛被梁辰的一举一动完全吓呆了的钱元鑫,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過来,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梁辰。
“梁师弟,他们說得沒错,那汶水丹我后来检查了,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梁辰点点头,缓缓开口道:“那么,道歉呢?”
闻言,两人哪裡還敢犹豫,赶紧连连道:“对不起钱师弟!之前是我們冲动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钱师弟实在抱歉,我這裡還有一盒金疮药,要不你拿去先敷一敷……”
钱元鑫连连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其实也沒受什么伤,一觉睡醒都好得差不多了。”
梁辰在心底暗暗摇了摇头,再道:“你们說的汶水丹,拿给我看看。”
“是,是……”說着,一人便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从怀裡掏出一只小木匣来,递到了梁辰的身前。
梁辰打开木匣,从中拿起了一枚汶水丹,轻轻于指尖摩挲。
“能确定這批汶水丹真的是从咱们這裡买的嗎?”
那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道:“是啊!梁师弟你看,這盒子還是你们送的呢。”
于是梁辰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用指甲在汶水丹的表面刮下了一层皮屑,放入口中尝了尝。
不過刹那之间,便有了答案。
汶水丹的确有問題。
裡面被多添加了一味杞子草。
杞子草本身五毒,略带些酸味,但却会破坏汶水丹中一味主材的药效,使其药力大打折扣。
梁辰自己当然不会犯這样的错误。
所以很明显。
這丹药被人掉包過。
按照正常程序,此时的他应该询问钱元鑫,逐步排查是中间的哪個环节出了差错。
然后再去寻找這幕后的黑手。
但梁辰沒有。
他直接转過身来,牵起了姐姐的手,笑道:“走吧,回长生院。”
片刻之后,梁辰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长生殿的正殿中,梁辰沒有去丹房,因为沒有必要。
這会儿的大殿之中,杨怀先正在给一众记名弟子授课。
见到梁辰推门而入,众弟子纷纷回過头来,眼中露出了激动、崇拜、敬畏等各种情绪。
想必昨日梁辰暴打方术,以及今日司理院、崇武院尽皆低头的事情,他们已经全都听說了。
一時間,大家不禁全都与有荣焉。
虽然大家都還只是暂时在长生院轮习,但梁师兄此举的确是给大家挣脸了啊!
开玩笑。
现如今他们出去自称是在长生院轮习,不知道会遭到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的!
平日裡那些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小师妹们,都纷纷来问,看有沒有什么办法帮她们牵线认识梁师兄。
看看。
這就是牌面!
這還不是关键。
关键是,梁辰在参加清月斋酒宴的时候,可是以记名弟子的身份去的!
结果最后却创下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战绩,顿时让這些记名弟子一個個都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
记名弟子怎么了?
记名弟子在书院就沒人权了嗎!
知道梁辰梁师兄嗎!
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一時間,梁辰几乎成为了全部记名弟子崇拜的偶像。
当然,今天梁辰不是为他们来的。
他的目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上讲课的杨怀先。
见到梁辰到来,杨怀先就沒那么激动了,反而眼中透着些慌乱,甚至還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而梁辰就這么一手牵着姐姐,自殿门外一路向前。
他的脚步很轻,也很悠然,但每一步落在杨怀先的眼中,便仿若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终于,梁辰来到了杨怀先身前丈许处站定,对他轻轻颔首。
杨怀先抿了抿嘴唇,沉声道:“既然来上课了,就找個位置坐下吧。”
梁辰笑着摇摇头:“看起来,杨教习对于之前夺我丹方,进而被责令前往司理院請罪的事情,尤有旧怨,大家都是修行之辈,何必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這样,现在我就给你一個报仇的机会。”
說着,梁辰从靴中拔出雪狼刺,轻轻抬手一掷,将其沒入了杨怀先脚下的石砖中。
“外门弟子,梁辰,特于此向杨教习請擂。”
此言一出,整個殿裡突然变得一片死寂,仿若落针可闻。
杨怀先瞪大着双眼,就好似见了鬼一般看着梁辰,良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两個字。
“請……請擂?”
梁辰幽然一笑:“书院不是有规定嗎,若同门之间有恩怨不可解,可上生死擂一见高低,不论成败,只分生死,怎么,杨教习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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