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不至于吧
柱间告诉他新手多半是从送信开始,也许是单人,更多的则是几個小伙伴一起。沒什么危险,主要是为了培养小忍者们的纪律性和任务习惯。等這样的简单任务反复完成几次后就会有专门的老手带着他们做一些补刀的收尾工作,這是为了让菜鸟见见血好适应未来的生活。正常情况下从送信到最高的战场任务,中间至少需要一年時間的培养,這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小忍者们的存活率。对于一個以战斗力维持生存的家族来說,新鲜血液的减少绝对是個彻头彻尾的坏消息,哪怕挑挑拣拣再回炉重新教育也比死在外面强不是?
弥生的培养途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例外,他对千手族长說出自己想要执行任务的意愿时,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意与欣慰。
“弥生,說实话你這么快就要求做任务很让我意外。我一直认为你会是那种深思熟虑但又不大喜歡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孩子。可是,小鹰要是想学会飞,就必须从悬崖上跳下去,总是守在巢穴裡是不行的,你能自己想到這些我很高兴。這样吧,后天瓦间有一個单人送信任务,干脆你们两個搭伴一起去。這個任务是将田中大人的私信送到田之国的大名那裡去,并不算太远,一路都要穿過森林,对千手一族的孩子来說再沒有比這更安全的了。”
弥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千手夫人的房间前同瓦间碰面,這個千手族长家最小的男孩子也已经六岁了,這是他最后一次执行送信的简单任务。
两個男孩向亲人告别后带着信就离开了族地。
“這是地圖,族地在這個位置,咱们大概在這裡,信要送到田之国大名手上,当然啦,大名是不会见咱们的,只要送到接头人手上就可以了。很简单吧?不過這块地方听說最近有忍族开战,要小心绕着過去,弥生哥哥,你能弄清楚大概的方向嗎?”瓦间作为“前辈”第一時間展开地圖给弥生看,待两人仔细记下了计划路径后便将地圖彻底毁掉。所谓的地圖绘制的十分粗陋,大概也就能让人弄清该向什么方向前进,而具体的道路就全凭忍者们依靠经验辨别。
弥生放出鹤丸在空中探路,忍兽对主人的提醒可以告诉他们前面是否有成年忍者交战。瓦间說他们途经的地方可能会有忍族交战,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最好還是稍微绕开一点加速赶路。
有鹤丸在天上排除危险让他们的行程变得非常安全,信天翁的飞行高度很高,地面上的人如果不注意的话往往会忽略掉那個小小的白点。
浓绿的树冠急速后退,他们清晨出发,黄昏时就赶到了火之国与田之国的交界处。为了保密,两個小忍者不能泄露行踪,自然也就不能进入城镇休整。弥生和瓦间找了個安全的山洞躲进去,至于山洞的主人则成了他们的晚餐。這头倒霉的年轻野猪被两個臭小子赶进陷阱活活磨死,可供食用的部分被切割下来,一半塞进卷轴作为回程时的储备粮,另一半则穿在木刺上悬吊起来熏烤。
弥生从随身的卷轴裡掏出一小罐盐细细洒在烤的金黄的野猪腿上,放在一旁的陶瓮裡则是瓦间捡来的野菌熬成的热汤,两個小家伙饱餐一顿后将洞口隐蔽起来,静待天亮好继续前进。
“弥生哥哥,你說为什么田中大人要私下同田之国的大名来往?如果被发现不是要拖累一家老小嗎?”瓦间有点弄不明白贵族之间的倾轧,更不懂一個火之国的大臣能从田之国的大名那裡得到什么。红发少年接過他手裡抛着玩的竹筒塞进衣服裡,随手拨了拨篝火答道:“因为他需要得到新的支持者来保护自己。這位大人应该不是高位贵族,很可能是最近发迹的新贵,旧有的利益阶层不可能把自己的肥肉分到别人盘子裡,临时缔结姻亲集合同党是不可靠的,他只有冒险打破规则将希望寄托在外面。”他耸了耸肩:“不得不說,這是個烂透了的主意,与虎谋皮。万一事情败露,田之国大名最多送几個美人或是塞個公主进到火之国大名的后院,再服软供些银钱就算了事,而這位田中大人怕是要成了别人晋身的垫脚石......糟了!”
红发少年直起身子:“既然這件事应当是個秘密......那么就只有死人才能彻底闭嘴。哪怕是個脑残的新贵,只要有足够的钱,他就能让所有接触這件事的人......所以,真正的危险,可能会在任务达成后发生。瓦间,族裡有沒有遇到過类似的事情?”
“安啦,千手一族還沒有谁送個信就丢了性命的,最多遇上抢夺信件的对家,我們也是允许任务失败的啦!真要那么机密,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心腹去送呢?想要干掉千手的小忍者也不容易,一般大家都默认不去通缉别人家的崽子,要是谁真的动了手,自己家难道就沒有刚刚开始学做任务的小孩了?”瓦间觉得這個哥哥纯属杞人忧天想得太多。族裡确实是有小忍者发生不明意外,总不可能全都是是委托人疑心病犯了专门請人再去干掉送信人吧,這太荒谬了。
“真的是這样么?”弥生听他一說也觉得自己大概有些想得太多了,但心底的隐忧始终无法消散,最后只能暗暗提心警惕起来。
他翻来覆去一夜也沒睡着,天刚蒙蒙亮就起身踩灭火塘搬开挡住洞口的草木,唤醒瓦间重新上路。
田之国的面积很小,小到一個成年忍者一天就能从东南角跑到西北角,這裡夹在几個大国之间,大名也养成了一副溜滑圆润的脾气。弥生和瓦间在指定地点转了几圈就发现了接头人,他按住急着交任务的瓦间,硬是拉着少年去换了身衣服,還拿出一罐味道奇怪的东西强行涂在他头发上:“這是族裡姐姐们自己开发的染发药草,咱们好歹做些伪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說着弥生居然又翻出一套橘红的小浴衣兜头套在自己身上,放下头发俨然就是個乖巧的女孩子。
“弥生哥哥,你不至于吧!”瓦间嘴角直抽,突然发现這個看上去靠谱的兄长原来和亲哥可能沒什么区别,果然是近墨者黑?不对,也许是物以类聚也說不定啊!
弥生和瓦间把信送到接头人的手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立刻转身就走。转過街角,他特意躲起来暗地观察,果然不多时就有另一個满脸横肉腰佩长刀的男子领着二三手下走来。接头人同他们低语几句,又拿了個钱袋塞进他手裡,那男子立刻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瓦间背后的冷汗都流出来了,沒想到兄长突发奇想的变装救了自己的小命。两個男孩互相看了一眼,弥生立刻脱掉浴衣收好,又取出那罐臭烘烘的东西把自己红色的头发掩盖起来。瓦间想了想捏出一個小水球洗掉染发剂露出原本的发色,也换了身备用的衣服這才算是妥当。
他们光明正大的走出巷子,果然见那個拿了钱袋的人瞄了他们几眼,发现同雇主描述的外形不一致后就不再注意這两個男孩。瓦间冲弥生吐了吐舌头:“弥生哥哥,你可真厉害!”红发少年抿嘴一笑:“误打误撞罢了,走,咱们去逛逛街,等這几個人散了再回去!”
两人收好任务金笑嘻嘻勾肩搭背的走向商店街,买了些零碎东西打算吃点东西就走。田之国气候温暖湿润,布匹和植物种子是比较得千手忍者们青眼的东西。弥生给妹妹水户挑了一匹淡黄色的棉布,又买了一块靛青的打算带给阿姨。在人家家裡白吃白住那么久,能挣钱了总得有些表示,而且這挣到的钱也是托了千手一族的福,做人总不能太心安理得。
瓦间還是個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他买了些本地特色的糖果揣在怀裡,两人找了個鸡毛小店吃跑喝足就要赶回族裡。這回他长了個心眼,从另一個方向离开田之国的都城,弥生一個呼哨守在外面的鹤丸拍拍翅膀冲上云霄。
弥生打算按照原本绕弯的路线躲過交战地区直接回族地,瓦间却提出了另一個意见:“咱们凑過去偷偷看上一眼就跑,說不定能带什么消息回去给父亲,只要不深入战场就好,你說呢弥生哥哥?”
他花了些時間才說服红发少年,两個小家伙伪装成农家少年背着竹筐向可能触发战斗的密林探去。他们将路上随手采到的药草扔进竹筐,身穿打着补丁的衣服慢慢摸索,鹤丸是比较特别的忍兽,弥生沒有让它前去涉险,而是令其先行向族地飞去。
行至中途,他们突然闻到前面的树林裡传来铁锈一样的腥气,随之而来的還有淡淡的腐臭。瓦间拉着弥生就要往灌木中躲藏却被少年阻止:“算了吧,都臭了也不知道死了多久,這会儿也沒被同族发现,估计是沒有能逃出生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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