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给小爷等着
弥生一边顺从的跟着這群女人前去洗漱更衣,一边在脑子裡苦苦思索该怎么脱身。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事到如今只能顺着剧本往下演,等到只有他和老人独处的时候才好下手!老不死的癞蛤/蟆,還想吃天鹅肉,你给小爷等着!
幸亏变身术让他在众人眼中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只要略表羞涩侍女们就会让他自己缩进浴桶洗漱,好一通折腾后又是上妆又是换衣,這回可比打褂還要狠——正统的五唐五裳,也就是常說的十二单,乃是十二层重绢所制的高位贵族女眷正式场合必须的礼服,连带上假发和簪环珠翠,這分量能直接压得普通女子一辈子直不起腰。
由于男主人的特殊爱好,弥生還被按在座位上结结实实刷了两三层白/粉,被剃成麻吕眉的两個小点怎么看怎么奇怪。正红色的口脂在唇上轻轻点了三下,不动不笑的情况下看上去俨然是位高贵公主……一样的人形木偶——這种独特的妆容原本就只是为了让人看上去更加冷漠高贵而不是更加美丽。
几個礼仪嬷嬷临时赶過来大概教导了弥生一番仪态和举止,更多的內容则是關於该如何“侍奉”关白大人。灌了一耳朵黄暴打码小贴士的弥生蔫哒哒的再次被簇拥着走出软帘,背后也不知道是谁捏着软肉狠狠拧了一下提醒他注意行走姿势——這位关白大人也许是因为出身贫贱,所以尤其喜爱收集各种类型公卿家出身的高位姬君,最喜歡的莫過于那种高冷的冰山女王……也是贱嗖嗖的。
弥生保持住脸上沒有表情的表情,挺直脊背站在花厅中任人欣赏。
“像!真像!实在是太像了!那位姬君在剑豪将军被讨伐后似乎殉节自尽了,真可惜呀……以后你便是松丸夫人,来人!先送夫人前去休息,今晚我要和西丸夫人秉烛夜谈,嘿嘿嘿!”
……這是死刑换成死缓了?
侍女一拥而上围拢過来,弥生再次身不由己的被带到了西丸夫人附近的一栋小楼裡安置下来。随行的嬷嬷目露凶光低声道:“花子,你可是托了夫人的福才能一步登天。能侍奉大人是多少人打破头也抢不到的好事,還是夫人见你老实稳妥這才决定抬举你,你可得惜福,也得弄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這要真是個孤身在此的柔弱女子只怕吓也要吓死了,然而弥生其实只是個临时工……他装出一副瑟缩的小白花模样,只管挂着两行眼泪连连点头。嬷嬷和几個年长妇女再次围着他洗了遍脑,這才留了一個陌生女孩像看守囚犯一样看着他。
弥生沉默的缩进黑暗的角落裡不再动弹,留守的侍女也无心照应這個明显被夫人们拿出来当作博弈棋子的新“夫人”。直到月影西斜,西丸夫人那边传来的钟鼓声彻底消散,他才趁着看守瞌睡的功夫一掌将其劈昏。
少年脱下累赘的衣服洗掉脸上身上的妆粉,打散紧绷到头皮疼的长发,把头上摘下来的装饰品连同那些衣物一股脑塞进卷轴,打开窗户轻飘飘的钻了出去。這趟罪不能白遭,怎么地也得带些手信出去!
他快速靠近白天观察好的书房,三窜两窜躲過守卫潜了进去。這种最容易困乏的时候果然合适做偷鸡摸狗的活儿!弥生小心的观察了一下机关和守卫,在高高的房梁上找了個视线死角把自己塞进去——现在就四处乱翻找东西并不合适,因为他還需要刺探情报。
第二天清晨,侍女的尖叫响起,昨夜刚刚上位的松丸夫人不翼而飞,陪伴她的侍女也被人发现昏死在地上。沒有任何人接近這裡,也沒有人类行动留下来的痕迹,人人都說是三好姬君的鬼魂容不得与其容貌相似的少女成为泥腿子的妾室。关白大人震怒,他疑神疑鬼的扒拉了一遍,最终也沒找到可疑的犯人。這個事件立刻被他用来削弱本家侄子的势力,顺便给襁褓中的独子铺路。除了倒霉的小木下大人成了背锅侠被亲叔叔命令切腹外,大概就只有真正的花子成为了牺牲品吧。
弥生小心翼翼的控制呼吸和心跳,让自己和周围的房梁沒什么区别,他潜伏在阴影中,侧耳倾听书房中众人的议论。他亲眼看到关白大人将一封书信塞进書架上的花瓶裡,也听到幕僚们一番讨论后定下了下一步行动的基调,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及时将消息和信带出去,然后顺利摆脱来自对手的干擾将东西送到雇主那裡。
花子這個身份不能再继续用,時間剩下的也不多,只能用变身术装作不起眼的粗使仆妇混出去。那么……该变成什么样子呢?弥生本着自己不好過更要给对手搞点事的想法在脑海裡勾勒出了一副關於宇智波的样子。沒错,這口锅不栽在他们头上简直对不起這一整天下来遭的折腾。
他只见過死的和快死的宇智波,正常状态下他们是什么样子并不清楚,只听柱间和扉间分别描述過。鉴于這对兄弟明显的性格差异,弥生决定中和一下捏一個小丫头出来。
柱间說宇智波都很漂亮,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嗯,那么身高体型什么的就不用变,查克拉省点是点;扉间說他们头发很乱,一看就疑似携带神经病基因,那就来一個杀马特发型……還好头发长有操作余地;对了头发得是黑色的,眼睛得是红色的,衣服不显眼的地方得弄出来一個红白球拍的样子冒充家纹……X的,又不是热血少年运动漫,贴一個球拍在身上难道不尴尬嗎?
弥生就這样添添减减在脑内剧场画出了一個瘦小苍白炸毛扎小辫儿的女童形象,双指一并噗一下就变换了模样。他把短刀收好拿出苦无攥进手心,這种嫁妆刀虽然沒有刀铭可也出身不凡,明眼的贵族一看就能认出它的来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种容易露馅的东西還是不要在這裡使用。况且宇智波以瞳术和手裡剑闻名,用個苦无也不算奇怪不是?
少年伏在梁上静待时机,又是一個夜晚降临,耳听书房外的戍卫部队开始规律巡逻换班,他立刻跳下去从花瓶裡把信件捞出来贴身藏好,這才翻身轻巧推开早就看中的窗户钻出去,利索的用后脚跟轻轻把窗户关好一個巧劲扭身就趴在了铺着青色琉璃瓦的屋顶。
弥生瞅好空档一头从房顶冲进花池隐藏起来,一只野猫正好伸着懒腰大摇大摆走出去分散了守卫的注意力。少年感叹了一下這猫出现的及时,矮身从花池另一侧钻出来顺便抹黑手和脸就翻墙出了這個守卫森严的院子。
在外面的小路上站定,他把手抄进袖子,缩着肩膀朝二门走去:“我是西丸夫人身边的扫地丫头,夫人想起被鬼女捉去的松丸夫人就伤心无比,加之受了惊吓,要我连夜去延历寺求高僧做法,不信的话您可以去问夫人身边的雪子姐姐!”
侍卫当然不可能這么晚了還去向关白大人最宠爱的侧室证实什么,见他說得头头是道便放行让這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丫头溜了出去。
弥生出了本丸老远才长出一口气小跑起来,防守松散的二丸三丸在他眼裡简直就和筛子一样,少年轻轻松松离开了這個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地方。
小伙伴们集合的地点离将军府并不远,他一出现就被留下守夜的板间迎了进去。
“怎么样?得手了嗎?”年龄最大的少年上下看看弥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赶紧询问任务完成的怎样。
弥生喘了口气狠狠点头:“咱们现在就得撤,意外太多了!对了,那個被咱们绑出来的姑娘怎么处理?不能让她发现咱们的来历,也不能再放她回去了。”
几個少年面面相觑:“你不会想着還要让她活着离开吧?前天你一进将军府我們就把她干掉捆上石头沉进护城河裡了……這是肯定的,万一她走漏风声全族都不够填进去!弥生你可不能糊涂,這些高位贵族一怒就能把族地铲得草皮都不剩,到时候家裡的老弱病残一個也跑不了。”
“噢……”他抹了抹脸:“沒事,我晓得轻重……沒事,咱们赶快收拾东西撤吧,闹的动静挺大……”少年摇摇晃晃把信拿出来交给为首的年长少年,又把听到的情报告诉他。几人確認无误后立刻一把火点了這個草棚,连夜动身向森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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