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遗书 作者:未知 张萌摸着這枚虎符,沉吟不语。虎符是古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個虎符同时使用,才可以调兵遣将。 這枚虎符怪就怪在是用玉做的,上面卧伏着一只白虎,甚至连白虎脸上的王字,都雕刻出来了。如果再放大個百十倍,這白虎一定跟真的一样。這份细腻的雕工,恐怕应该是西汉时期的东西。 西汉那时候才有了金缕玉衣,所谓玉衣,是指包裹全身每一個部位,包括手指脚趾的衣罩,其外观与真人的体形相同,专为罩尸之用,這种要求雕工十分细致,這個玉符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出自那個时期!自己父亲临死之前倒過的斗应该也是属于這個时期前后,不過這玉质他却是从来都沒有见過,不知道是什么玉种。 听着张萌自言自语地分析,三人都是认同地点点头,虽然沒有說话,但是几人都是从对方眼睛中读到一抹震惊,萌爷這份眼力,就是比张家那几個变态,也丝毫不遑多让啊! 张萌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那份家书,上面用略微有些潦草的字体写着:“小萌,当你打开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要伤心,還记得我跟你說過的话嗎?伤心是一個男人最懦弱的表现,你要做的是,跟着为父的线索继续走下去,解开谜底……你是一個好儿子,但我却不是一個好父亲,沒能好好照顾這個家,照顾年幼的你,希望你别怨我。” “這几年来沒日沒夜的奔波,我早就累了,這一次也算是给自己放一個长假吧,终于可以安心的闭眼了!孩子,听着,我必须离开张家,去寻找那些当年沒解开的谜团,這也算是我的另一种赎罪方式吧。我和你大伯他们,造的孽太多了,结果到头来這些罪孽却让张家的子孙去還,不行,绝对不行,我一定不能让张家绝种,一定要让你解开三阴鬼脉的诅咒!” “我曾经认为,真想就在眼前,而我离他仅差一步之遥。” “只可惜這是我的一厢情愿!武侯妖龛,武侯妖龛啊……” 一封信到這裡,就全部结束了,翻开信的背面,写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但符号之间却是有规矩可循,想来是一种暗号,暗示着某种东西。 张萌默不作声地流着泪,把父亲的遗书看了几遍,他還是不理解父亲到底想和自己交代什么事情,這封信无头无尾的,看的张萌实在是莫名其妙,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赵三等人都默不作声听着,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无比复杂,他们都是张家嫡系,早年跟着张家四兄弟走南闯北,几乎是把老北京所有的堂口市场都收服了,那时候他们跟着张家四兄弟经历了张家最为鼎盛的时代,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应该用家人来形容。张家老四死了,他们内心也一样难受。 一直到听到了‘武侯妖龛’這四個字,三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赵三甚至直接把手中的烟枪给掰成俩瓣。 一声清脆的声音顿时惊醒了张萌,张萌有些疑惑地望向赵三他们,却发现赵三的脸上变得有些惨白,刚才的响声就是他手中的烟枪给捏折了,而陈瘸子還有病鬼俩人的神情也是极为不自然。 “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事情!” 张萌内心一动,就大声地问道:“三叔,這裡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快跟我說!” “别问了,阿萌,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還是赶紧去通知你大伯他们吧!到时候如果你大伯愿意告诉你,自然会跟你說。” 张萌闻言,赶紧撑了把伞就冒着大雪走了出去,他现在迫切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三等人对视苦笑了一下,端上几盘饺子也紧随其后。 等张萌几人到了张家,张家的大厅已经来了有四五十号人,這些人都是香港的上流士绅、企业家,甚至就连港督几個亲信也是应邀前来,這一顿年夜饭几乎就相当于香港整個上流人士的一次聚会,這种恐怖的人脉关系,难怪张家当年和某红色伟人分道扬镳之后,依然能够在香港坐镇一方。 周围有人看到张萌,纷纷起来朝他敬酒示意,张萌虽然内心焦躁无比,但是也不敢托大,這些人可都是与张家关系良好的盟友,哪一個都得罪不得,他一個個敬酒回礼,到了张绍鸿身边,他已经是半瓶白酒下肚,俩個酒窝飘起一团酥红,脑袋也微微有些发晕。 “都几点了,阿萌,赵三,你们赶紧過来上桌!”张绍鸿轻声着說道,他脸色有些严肃,其实在张萌的记忆裡,大伯就是一個很严厉的人,虽然平日极为宠他,但却从不苟言笑,督促自己学习。大伯也是张家现在的掌舵人。左右下首各坐着俩個和张绍鸿面相有几分相似的人,正是二伯张绍图和三伯张绍霸。 张萌這会儿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双眼通红地在自己大伯耳边附语几句,顿时,张绍鸿的整個身子都僵硬起来,他闪過一丝悲戚的神情,却强忍住沒有让情绪发泄出来,老二老三也是听到了张萌說的话,他们俩人眼眶通红,如果今天不是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在场,他们這会儿已经跳起来了! 一桌子人都是沉默无言,不過一些人微微抖动的双肩,還是显示出他们内心此刻的不平静。有一些眼力灵敏的人,已经是悄悄关注到张家席上的小变故,這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几桌人在悄悄私语。 “张家這是出了大事啊,八九是张绍业在内地出了什么問題!” “這四兄弟可沒有一個是好相与的角色,這次张绍业出事,恐怕又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 张绍鸿突然走到台上,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沒有一個人敢打扰张绍鸿地說话,“大家都动筷子吧,再說饺子都凉了,今天有家人回来,张某人很开心!很开心……” 张绍鸿走回桌子,看到张萌似乎還想說什么,他轻轻說道: “坐下!” 大伯的语气很平淡很轻,但是就连张萌也是感受到一丝寒意,张绍鸿越是平静,他的语气之中就愈发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裡面,张萌仿佛给一桶冷水当头淋下,那烦躁的心情也平息了不少,看到张绍鸿這個样子,即使去问他也绝对问不出個所以然来。 “哭什么哭,今天阿业回来了,都给我精神点,這么多年了,我們一家人总算能一起吃個团圆的年夜饭了,阿萌,去给你父亲盛碗饭!” 张绍鸿淡淡說道,他几句话出口,整张桌子也似乎有了生气一样,一桌子人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赵三拿起個饺子,想說几句话,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這顿饭绝对是张萌迄今为止最为难熬的一顿饭。 他不知道是怎么吃的,他脑海裡想得全都是父亲的身影,那個从小呵护他的男人,就這么死了,就這么毫无理由的死了? 不到半個钟头就陆续有人离开,在场的都是精明货色,他们看出了张家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再不识趣的叨扰下去只会惹人厌烦。 等到人都走光了,张绍鸿這才沉声道:“阿萌,拆开你父亲的书信,看他写了什么。” 张萌递過父亲的那张家书,张绍图接了過去,轻轻地读了起来。 一直到听到了‘武侯妖龛’這四個字,张绍图就再也读不下去了,他双手颤抖地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神情有些惊恐。 “老四怎么又去招惹那個东西?不是一再告诫他不许再追查下去了嗎?胡闹,简直是胡闹!” “啪!” 张绍鸿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震怒的表情让得张萌也是很吃惊,大伯坐镇张家這么多年,一直给人的感觉是這個人深不见底,沒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动容。能够让大伯這么震怒,這裡面一定牵扯到自己不知道的巨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