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实话实說
但說实话……现在是夏天,赵昌身上的衣服比较薄,穿的又是方便行动的窄袖,不好藏。
他低头打量自己,袖子裡不能藏,怀裡也不能,嗯?有办法了。
赵昌当机立断解开上衣,把木简摊开,在身上绕一圈,然后把衣服系好。
這玩意有点硌人。
還好這一册木简不长,单根长度也就不到一尺。如果是那种一根二、三尺的大简,那就麻烦了。
赵昌理理衣服,又从架子上抽出一册记录年初进出货物的简牍。按书写時間来看,這一册刚好可以和木案上的那几卷连上。
他把它放进去替换,按原主人的摆放习惯,最近记录的在上,从前记录的在下,尽力摆得和之前差不多。
赵昌环视一圈,確認沒留下什么东西,转身走出房间,关好房门。
郑完還在屋裡和朋友吃瓜,讨论奇闻轶事,赵昌懒得进去,走了几步,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听。
赵昌现在更倾向于郑完是一個精赵,或者,他是一個還在被发展中的预备役。包括他的那些朋友,每天不干事,就喜歡聚在一起疾世愤俗,吐槽垃圾世道。
不然赵昌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档次的间谍居然到现在一点马脚都沒露出来。郑完家都要被赵昌和鱼翻遍了,就差砸墙找证据了。连赵高那边也沒什么收获。
现在勉强抓到一点奇怪的线索,赵昌自然而然将目光转移到這位商人身上。
我记得,郑完好像叫他金?
金的其他商人朋友,如果写信的和写那枚断简的是同一個人,断简为什么会在当初那位死者的手上呢?总不能那位商人就是死者吧?
但不论是发生案子的芷阳還是商人想回的太原,离屯留都有一段距离。
這次不能再靠套近乎的方式了。
赵昌等郑完吃完瓜,回到田顺家,直接把赵高叫来:“中书還记得芷阳的那枚断简嗎?”
赵高点点头:“我记得的。”
那是他第一次人前装逼成功,怎么可能忘了?
直到现在,他還会偶尔在睡前回味這事,然后在榻上乐得不行。
赵昌把顺回来的东西递给他,說:“請您看看這字和当初的字相似程度有多少。”
這事难度不小。因为可以比对的物证不在手中,如果单纯依靠记忆力,也许会发生偏差。
但赵高不带怕的。
辗转這么多地方,记了那么多字,他对于文字的敏锐度已经提升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各种杂乱的写字风格,不仅沒有干擾到赵高,反而让他逐渐形成体系的辨别。
现在论认字,全国他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赵高拿到木简,先摩挲了一下,沒关注字,反而辨认一番材质,然后說:“……不是红柳木,是松木。”
松木更粗糙,纹路比红柳木明显很多,也更规整。
“嗯。”赵昌沒因此失落。
如果他的推测沒错,這一册內容应该是那位朋友在咸阳附近时写的,木材不是重点。
赵高便认真看简上的字迹。
他其实从未忘记那时的三個字,原因很简单。
因为每次回味经历时,赵高都有点后悔沒能再装一波大的。
尽管他明白,就算他当初能对字說出個一二三條分析,最后也可能毫无收获。
可他那时不是沒能分析出什么嗎?为此,赵高耿耿于怀。
如果靠我的言论把凶手抓到,這该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