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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做事难,過年了

作者:春秋各半
赈灾本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国事。

  可自从赈灾成了一门生意,情况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朝廷沒有银子的时候,底下的人就开始兼并土地,当朝廷有银子可以赈灾的时候,就成了一场饕鬄盛宴。

  无论如何,总要肥了自家的腰包。

  至于政绩,随便弄点以工代赈的面子活,刻上几個字,然后立一块碑文,写上谁谁捐款多少,整件事就会被记录在案,成为升官的重要保障。

  若是不够的话,還有万民伞伺候。

  总能满足某些需求。

  当然,做实事的人也有,但太少了。

  不然也不会出现一個清官,就被人吹捧的千古少有。

  “皇上,灾情紧急啊。”

  夏言酝酿了一下情绪,摆脱了嘉靖一开始的质问。

  该要的银子,還是要弄到的。

  免得被皇上都给糟蹋干净了。

  “哦!夏爱卿居然也知道灾情紧急了?”

  嘉靖面无表情地问道:“說說,大明现在的官仓還有多少储备粮食?又有多少储备的衣物?”

  不說银子,只說储备的物资。

  毕竟赈灾只有银子肯定是不行的,物资才是急需品。

  夏言拿出奏章,又一次跪在了地上,高举着双手道:“皇上,這一次的雪灾,是百年难得一遇,若是往常,物资肯定是够用的。”

  沒說储备了多少。

  只說雪灾百年一遇。

  文字游戏,玩的是淋漓尽致。

  嘉靖也真不知道是听不懂,還是懂了不在装糊涂,再次问道:“到底储备了多少?缺口是多少?”

  夏言一时答不上来。

  做奏疏,很少有确定的数字,就是为了往后若事态不对,有一個可以回旋的余地。

  现在皇上突然不和他们玩這种文字游戏了。

  陌生的游戏规则,让夏言心中一阵茫然,但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的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悲苦。

  仿佛在感叹民生多艰。

  “回答不上来嗎?陆柄派锦衣卫,去把户部尚书给朕找来。”

  嘉靖为了保住自己内帑的银子,不想再和臣子们和稀泥了。

  刚刚登基的时候,他可以掀起大礼仪,现在也一样可以掀起一场查库存。

  不就是杀人嗎?

  老百姓可以被冻死,饿死。

  为何做官的就不可以被撑死?

  刚好也可以把死了的官员,派往地府,管理起地府因冻饿而死的百姓。

  想到了這裡,嘉靖心裡一笑,這算不算废物利用?

  总算是用上了一個他儿子口中经常說的新词。

  锦衣卫去户部尚书家請张珩的时候,不少关注着這一场盛宴的人,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

  “张尚书,若是朕沒有记错的话,你是明朝正德十六年(1521)进士,做過监察御史,累官大理寺少卿,应该更加懂得大明律。

  也起任宁夏巡抚,进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

  最是知道民间疾苦。”

  嘉靖如数家珍的說着张珩的過去。

  此人被许多人评价为:行履修洁,器识弘远,尤博综群籍。

  如若不然也不会被他任命为户部尚书這一重要官职。

  张珩不敢去看還在跪着的夏言。

  他明白夏言這次进宫是为了什么。

  每一次灾情,就会造就一批达官显贵,這已经成了大明官场上默认的一條规则了。

  可现在明摆着,皇上不认可。

  那么這套规则就玩不下去了。

  “你来给朕說說,大明储备的物资,還有多少?”

  同样的問題,嘉靖问過夏言,夏言答不上来,现在再次询问管着這一份事务的户部尚书。

  “回禀皇上,雪灾太大,已经导致许多仓库年久失修倒塌了,不過其中的物资整理一下,還能支撑一段時間,另外各個地方的富户,也已经开始施粥,赈灾,必让大明百姓们不至于冻饿而死。”

  张珩很聪明,沒有在纠结皇上的小金库。

  当前的問題是,皇上较真了,那么他们就要暂避锋芒。

  只是可惜了夏首辅。

  “是這样嗎?刚刚夏首辅可不是這么說的。”

  嘉靖目光冰冷地看着夏言。

  明明已经寒冬腊月,夏言却已经热得汗水湿透了衣背。

  “是這样的。”

  张珩在此肯定地点了点头。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两人本就不是一路人,想要进宫拿上一本奏疏收买人心,好让自己可以安稳退休。

  简直想多了。

  “朕许久沒有上朝了,就定在明日朝会,解决這個問題。”

  嘉靖說完,就下了逐客令。

  他已经给過夏言一次机会,可惜此人到底老了,三番五次地惹他不痛快,真当换不了他不成?

  后面想做内阁首辅的人,多的是。

  于是在這一年的年底。

  夏言走完了他官场仕途的最后一年。

  或许是歷史的惯性,严嵩依旧做到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上。

  朱载坖在听闻此事之后,良久都未曾言语。

  就算是他的歷史学的再不好,严嵩的大明他還是听過的,上一次就得罪了严嵩的儿子严世蕃。

  沒想到此人還能继续入了嘉靖的眼。

  严嵩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赈灾。

  沒有用国库的一两银子,也沒有贪图嘉靖的内帑。

  只是组织了几次商贾聚会,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不管是哪来的银子,哪来的物资,反正受到实惠的是這一年正在遭灾的老百姓。

  为此朱载坖也拿出了一半的收益,特地组织了人手到各处赈灾,陆绎和许绅他们也是有样学样。

  只是住在皇宫的嘉靖听闻好长一段時間都不乐意,总觉得朱载坖花他们一伙人出去的银子,就是他的一样。

  可又不能拉下脸面去說,银子太多,你還小把握不住,给你父皇来管理才是正途。

  同时,开办的私塾授课,也是一刻都沒有停下。

  另外,为了能够很好地使用账本,朱载坖還和工匠们商量,看能不能做出使用更加方便的笔。

  毛笔想要在票据上记录更多以的数据,一点都不好用。

  一开始想的是制作铅笔。

  奈何容易被人涂改。

  只能当做是练手的特殊用笔,不過被一位木匠发现之后,觉得对于木工制作很方便,這才被朱载坖留下了继续研究的可能。

  钢笔好用。

  制作难度大,此时還真的沒有办法普及。

  圆珠笔更是如此。

  一项跨时代的事物被拿出来使用,就得有一套配套的其他东西。

  不然单单一种,并沒啥多大的用处。

  忙碌中。

  一年总算走到了头。

  裕王府中也开始张灯结彩。

  康妃早早的就来了,一起来的還有曹端妃她们。

  “二弟,沒有你在宫中,突然感觉好无聊。”

  朱寿媖难得的不用守着皇家的规矩礼仪,撒欢似的在裕王府中四处乱跑。

  或是堆雪人,或是打雪仗。

  反正就是欺负朱载坖人小力弱,根本打不過她。

  “我给你說,在宫裡欧文可不敢和太子他们玩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无趣的很。”

  “還有父皇一直都在惦记着你的银子,說是你知道孝父亲什么的······”

  见面之后,朱寿媖的嘴巴就說個不停。

  仿佛在宫裡,由于找不到人倾诉,快要憋坏了一样。

  “对了,那個一直跟着太子的高务观,也正在让太子看能不能从你這裡弄到制作香皂的配方,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地上当。”

  “還有三弟,三弟现在過得并不快乐,太子不和他玩,他的母亲還经常给他請大儒补课,偶尔来找我,說得最多的就是二弟你了。”

  每当這個时候,朱载坖就静静地听着。

  在一起胡闹了差不多半年,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吧。

  “我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要不要现在看看?”

  “好啊!”

  康妃她们看着两個小孩子迅速地跑进了屋内,不一会就传来了一阵风铃声。

  “這個叫八音盒,现在工匠们的技术還不是很好,只能简单地放一种音律。”

  “高山流水是不是?”

  “嘿嘿!听话出来了?送你的。”

  本来朱载坖打算制作的是钟表,可惜的是,技术不過关,他的许多想法,也只是一個想法,更具体的還得工匠们摸索。

  最终成型了也就這一种能够放一段音律的八音盒,在過节的时候,能够拿得出手。

  “很贵重吧?”

  “一般般了!你知道的,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不少百姓们還把我当财神供着呢。”

  朱载坖骄傲的声音传出来,让听到的人一阵莞尔。

  “也是,对了,你說的香水,有沒有做出来?”

  “哎呀!忘了。”

  “哼!”

  “骗你的,看看這個,一会给娘亲们也一人分一瓶,开春之后,就会成为你二弟我的另一個发财的点子。”

  “哈哈!若是這样的话,父皇又要惦记着你的银子了。”

  “惦记也不给他。”

  ·······

  热闹总是短暂的。

  皇宫才是主场。

  天色刚刚黑下来,放完了炮竹,烟花之后。

  整個府邸就只剩了下朱载坖一人。

  “我想快点长大,這样就可以不用待在沉闷的皇宫中了。”

  這是朱寿媖离开时說的最后一句话。

  朱载坖只能祝福。

  比较奇怪的是,康妃却很宽容,或许是儿子很争气,不用她多操心,经常還能出宫散散心。

  所以并沒有多少伤感。

  “原来孤独才是永远的陪伴嗎?”

  是夜。

  朱载坖在呢喃自语中,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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