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扬名,意外之变
众人能够读书识字,家中虽不是大富,却也是不缺钱财的,可对于一生所学,沒有办法施展,就很是郁闷了。
如今和官场相比,又多了一個施展所学的路子,似乎也還不错。
不過有一個让人顾忌颇多的就是,大明沒有开府的皇子,他们這种决定,会不会引得皇上不快?
“沈兄,還是再等等吧,看朝堂上有什么反应,再做决定不迟,若是情况允许,我們几人也不是舍得不得一身的功名,陪着裕王殿下浪荡一生。”
徐学诗劝慰了一句。
十年寒窗,有人最后不得已学医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他们为何就不能去做工呢?
“不错,现在朝堂都在盯着這一次京师外城扩建,你我只需等一等,就可见分晓。”
赵锦也谨慎地多說了一句。
只有沈炼哈哈一笑:“是应该谨慎一点,朝堂上若有消息,我会第一時間通知几位兄弟们。”
在实现自己抱负的时候,也要顾及自家亲人,這個不冲突。
又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豁出一切来践行自己的道。
“喝酒,吃菜,外面可不容易尝到這样的美味,据說做菜的厨子,還是经過誉王府的厨子教過的,前段時間,连京师最大的酒楼来請,人家都沒有去。”
徐学诗也跟着哈哈一笑。
再次喝酒的时候,沈速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工程一旦启动,银子就流水一般的哗啦啦地往外流。
为了缓解财务的压力。
朱载坖不得又建了一個工坊,這一個工坊只生产牙刷,位置就在玉河边上。
做出来的第一批精品,被朱载坖送进了皇宫。
嫔妃使用的上面刻着形态各异的凤凰,给嘉靖的就是不同形态的龙。
嘉靖第一次收到来自自己儿子的礼物,心中還真有点受宠若惊。
“這個小浑蛋,一天天的小玩意還不少。”
嘉靖拿着牙刷,看着上面刻着三個‘祐樘牌’的字,脸色便古怪了起来。
以前的香皂上面還是‘载坖牌’,把自己的名字四处传扬,突然换了一個牌子,還是自己的祖宗。
是几個意思?
“皇上,裕王殿下說,牙刷是孝宗皇帝发明的,就应该以他老人家的名字扬名。”
听到黄锦如此說,嘉靖心中一怔,忽然想起朱载坖說過你,這也避讳,那也避讳关翠所有字都不用写了,全避讳不就完事?
如今想来,避讳是件好事,可同时皇帝的名声,也很难传出去。
普通百姓可不是读书人,沒人提起,哪会知道当朝皇帝是谁?
“黄大伴,你觉得,朕若是弄一個······那個发明,是不是也可以扬名天下?”
很突兀的一個问话,让黄锦都差点沒有反应過来什么意思。
“皇上······”
黄锦也不知如何去劝解。
只低低地轻呼一声。
嘉靖回過神来,也是满脸尴尬。
曾经自己的儿子,說要废除一些避讳,他還振振有词地痛斥不懂事,沒想到在扬名這一块,自己又稀罕了。
“好了,好了,朕也就随便說說。”
满脸无奈地挥了挥手。
又转开了话题,继续问道:“想不明白那個臭小子,到底要怎么以扩建外城去赚钱,总觉得朕這一次是亏本了。”
黄锦都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家的皇帝,从一個温文尔雅的人,变成了一個斤斤计较,时刻把银子挂在嘴边的人。
"臣也不明白,皇上若是想要知道,何不把裕王殿下叫来问一问?
“算了,那小子,朕還不了解?小小年纪就不老实,即便是朕问了,嘴裡也沒有一句真话,先看一看吧。”
嘉靖微微摇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推行新的记账法,還有就是要解决大同兵变的問題。”
事情有轻重缓急。
“希望今年的科举,能够多出几個人才,别再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京师的热闹。
秦定王朱惟焯,经過了几個月总算到了大同。
严嵩推薦此人,算是简在帝心。
在嘉靖登基之后,是唯一一位上黄金千两、白金万两,助建宗庙說完宗室。
信任這一块,沒有半点問題。
大同也必须要有已给皇帝信任的人前去镇守。
阳和县。
此时的阳和县可不好過,大同兵变受到创伤最大的地方,就是此地,說一句满目疮痍都不为過。
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沒有一处收入来源。
也使得当地百姓,穷困潦倒居多。
今日,县城的官员们,都穿上了干净的官服,站在县城门口迎接。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队车队。
烟尘滚滚而来。
很快便到了眼前,然而为首的马车却依旧沒有停下的意思。
“都让开,来個人前面带路,去最近的医馆。”
驾车的是一名中年人,脸上早已经沒了半分血色,显得還有些惊慌失措。
秦王在快要到达县城的时候,突然浑身不舒服。
還沒等到交代一下事情,人就昏迷了過去。
知县闻言,虽不知具体情况,立刻就派了腿脚利索地在前面带路。
托嘉靖推行医馆的福气。
這裡的卫所裡的,還是有着一名老大夫的。
马车很快就在带领下,找到了距离最近的大夫。
一句多余的客套话都沒有,就被送进马车的车厢看病。
大夫的经验還是有的,只一眼便看出马车内的人,面色蜡黄,额头出汗,嘴唇发紫,是一种罕见的急症。
手指搭在脉搏上,仔细地把了脉,又翻了翻眼皮子。
“心疾,很罕见。”
老大夫摸了摸胡须,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平生所见到過的案例。
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
连忙打开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
从箱子裡拿出了一份最近医馆之间用来交流的病例。
“果然是胸痹這种病。”
不是大夫沒见识,而是在他有生之年,确实沒有见到過這种病症,只看书并不一定记得。
“都不要喧哗,病人需要静养。”
大夫交代了一声,就开始从箱子裡拿出来了一粒药丸,试着念成碎末给人服用。
只要对症,医药下肚之后,剑啸就很快。
在周围紧张的注视下,病人的面上,痛苦之色总算沒了,呼吸之声也顺畅了许多。
大夫小心地下了马车。
对着周围道:“病人已经沒事了,等他醒来,還是得注意饮食,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還得回去写病例,再要一份保心丸备着。”
“大夫還是再等等吧,等我家王爷醒了之后再行离开。”
如今的大夫,再也不是以前挥之即来,喝之即去的人了,有着官身,還有這无人可以取代的医术。
谁都要给点面子。
“王爷?”
大夫一愣,随即也点头应下:“也行,今日若不是皇上推行医官,让老夫手中有了现成的保心丸,怕是谁来都无能为力。”
车夫和护卫守在一旁,连连称是。
就是县城裡的官员们,也都歌颂王爷洪福齐天,皇上远见卓识。
“水···”
微弱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让一直守在外面的护卫们,狠狠地松了口气。
感激地看了大夫一眼,正要去取水。
却见大夫已经打开了随身带着葫芦。
“用這個,老夫调配好的淡盐水,比你们的白开水强多了。”
“多谢!”
护卫接過葫芦,小心翼翼地进了马车,从车厢旁边摸出了一個茶盏,倒满之后又小心的喂到病人的口中。
一番折腾下来。
時間已经从正午,到了太阳快要落山。
“进县衙吧,大夫留下来。”
虚弱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其他人都散了吧,有事明天再說。
秦定王朱惟焯进大同的波澜起伏,很快就从各处,传到了京师。
一時間本来還推进缓慢的医官,突然间就提升了速度。
朱载坖在知道這件事的时候。
心中冷哼。
一群短视的官员们,现在知道好处了,却又一個個地恨不得,把医馆开办得遍布整個大明。
“秦王還真是福大命大。”
陆绎說道。
他从自己的老爹陆柄的口中听說,若是秦王真的有個三长两短,皇上都要把大同的一些官员们,全部杀一遍。
谁也不能保证,在那种情况下,一位王爷的死,是不是被人给暗杀的。
“哎!恐怕等到秦王病情好转之后镇守大同的王爷還得换。”
朱载坖叹息一声說道。
难得有這么一位品行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宗室王爷,却又因为身体不好,不得已换掉。
估计他父皇现在也在郁闷着吧
"是啊,一来二去,半年時間就過去了,即便是大同還有問題,也会被掩埋干净。
陆绎也开始琢磨起和他一点都沒关系的官场了。
“呵呵!這不是好事嗎?”
朱载坖一翻白眼道。
“皇上因为這件事,加速了推行医官,官员们也放心地配合,朝堂上上下下各取所需,接下来对于全天下寺庙的清理工作也会展开。”
单凭嘉靖的那点内帑,想要把医官的事情干完,根本就不够。
而官员们也不允许,医官的推行拖拖拉拉了。
他们也是人,也会生病。
若是生病了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恐怕死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亏。
能够用朝廷的银子,来办自己的事。
谁不乐意?
虽然這件事,一开始是皇上的,但现在不同了,已经是大明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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