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牢
托当初沒有什么重型攻城器械的福,三阳县的城墙保存很完善。
几名被俘虏的衙役、县卫此刻跟随在陆玄和杨冲身边,讲述着当初是如何击溃郭昌的。
破城时太過突兀,所以施贯带走的只是一部分衙役、县卫,当时队伍裡有几人担心家人安危,留了下来。
這种人心有牵挂,在陆玄看来是可用的,所以破城后把這些人的家眷保下来招到自己手下做事。
“也就是說,這城墙裡面的机关不需要人动手就能催动?”陆玄皱眉看向讲述的捕头问道。
“是惜年先生催动的,具体如何做,我等也不清楚。”捕头摇了摇头,他们也不知道這其中具体关节。
“那总要填装弩箭吧?這些东西总不可能凭空产生吧?”一旁杨冲不解道。
“有专门的箭槽来填装,不過平日裡是不装的,临敌之时将箭装进去就不用管了,有护城青气在,内部似乎能用护城青气驱动,也无需我們操心。”捕头连忙解释道。
“這是什么道理?”杨冲无法理解這种事情,机关他知道,但這种完全不需要人操纵的机关他想不通,力量从哪儿来?
陆玄对這种事倒是接受能力强一些,把护城青气当做电,是不是就好了解一些,但电路在哪儿?总得有個开关吧?
這开关是否就是那位名儒?或者手持官印的县令?
县令已经被自己砍了,看来自己得去探望一下那位名儒了。
与杨冲一起在城墙上走了一圈之后,陆玄将這裡的事交给杨冲去处理,并让他尽快调整状态,好助他突破先天,他则一路往牢房而去。
“陆都统。”看管牢房的事郭昌的手下。
其实现在牢裡也沒什么人,义军进城之后虽然沒下达屠城命令,但干的事儿一直是在屠城,這种情况下,大牢就显得多余了。
不過牢裡的犯人還是有的,郭昌也懒得管,只是因为李惜年关在這裡,所以派人看守。
“我要见李惜年,带路。”陆玄颔首道。
“是!”
虽說是郭昌的人,但這点儿面子,沒人敢不给,陆玄看着温和,平日裡也沒什么脾气,但真惹到他,那是当场干死你,郭昌来了都沒用。
在古代坐過牢的人都知道,牢裡的环境不怎么好,基本看不到阳光,往往還能感受到阴风。
陆玄一进来,感受到的却是扑鼻而来的恶臭,让人犯晕。
“怎么這般臭?”陆玄皱眉道,這感觉,就像他当初从死人堆裡爬出来的一样,腐臭的气息分明就是尸体腐化的味道。
“回都统,這裡原本关着不少犯人的,這两天沒人管,饿死了许多。”带路的义军解释道。
陆玄点点头,不再說什么,這种事,责问這些人沒用,沒人拨粮,他们想管也管不了。
“一会儿我让人送些粮過来,让牢裡還活着的人吃上一顿,着他们把這些尸体清出去焚烧,否则容易滋生瘟疫,另外再让他们把牢裡冲刷一遍。”陆玄边走边道。
“都统仁义。”义军连忙道谢,谁也不想每天活在這种环境裡,之前沒人管,他们见不到郭昌,只能奉命在這儿待着,现在有人管了,对他们也是好事。
很快,在义军的带领下,陆玄来到最裡面的一间牢房裡,隔着牢门,能看到李惜年盘膝而坐,似乎在修行。
“李惜年,陆都统来看你了。”义军敲了敲牢门。
李惜年置若罔闻,继续盘膝打坐。
“打开门,然后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问他!”拦住想要喝骂的义军,陆玄挥手道。
“是!”不敢多言,乖乖的打开门后,转身离开。
“陆玄见過院主。”陆玄进入牢房,盘膝坐在李惜年对面,笑着开口道。
李惜年依旧闭目不理。
“啧~”陆玄摇了摇头道:“院主啊,我這人呢,不是什么好人,做事呢,沒個底线,所以呢,别在我面前摆伱這高人名士的架子。”
李惜年還是沒有說话,只是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我知道,你们這些人讲究什么名士风骨,听說有大儒为了名节,任由自家女儿饿死也不救,不知道院主有沒有這份觉悟。”
李惜年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陆玄微微皱眉。
“你是名儒嗎,天师都下令不能擅杀,我這人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忠心啊,天师的命令,我是肯定不会违逆的,但你家人不是名儒吧?听說你有個女儿,我這人好色,用你们的话来讲,那叫怜香惜玉,不会把她饿死,但我好色,名儒之女,就算长得磕碜,我也愿意要。”
“竖子,安敢!?”李惜年的闭口禅终于被打破了。
“我敢不敢,取决于院主的态度。”陆玄满意的笑了:“院主能开口說话,我是很高兴的,但院主這高人一等的姿态,我很不喜歡,劳驾院主改一改。”
“欲成大事之人,当以德行为先,害人之亲,非丈夫所为!”李惜年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
“院主看我能成大事?”陆玄反问道。
“粗鄙武夫,何谈大事?”李惜年不屑道。
“那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何关系?”陆玄不解道:“德行這种事,跟我又有何关系?”
“你……”李惜年胸口一堵,瞪着陆玄张了几次嘴,却一時間想不出合适的话来,最后只能骂道:“我从未见過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今天不就见到了。”陆玄看着李惜年道:“院主,你到现在跟我說话都這個态度,不会真想当我老丈人吧?”
“休想!”李惜年怒道:“你這……”
“嗯?”陆玄脸色一冷,看着李惜年道:“看来院主今日是不想跟我谈了?”
李惜年胸口堵的发慌,自他成名以来,上到朝廷公卿,下至黎民百姓,還从沒人给過他這种感觉,若眼神能杀人的话,陆玄现在恐怕都被千刀万剐了。
“是老夫失态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李惜年终于恢复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桩体,叹息道:“老夫虽已致仕,但终究是大乾之臣,不会屈身事贼,望都统莫要为难。”
“招降你這种事,不归我管,今日前来,是有其他事情相问。”陆玄摆摆手,要招降也轮不到他来,对自己的身份,陆玄看的很清,至少在這些儒家眼裡,自己是上不得台面的那种,他也不会去自讨沒趣。
“哦?”李惜年闻言心中松了口气:“都统請问。”
“這就对嘛,我又不欠你的,给我摆脸色干嗎?”陆玄对李惜年的态度转变很满意,友好的气氛才方便交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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