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感度+3
明明是去提交加入风纪委员会的申請资料,结果竟然把未来上司推倒了……
還是物理推倒。
栗山凉子现在回想起黑发少年被自己按在地上时,素来板着脸的风纪委员长都有那么一瞬间的瞳孔地震。
更不用提他站起身后,捏着帽檐的手指蜷起又展开,展开又蜷起。
明明沒有說话,内心的复杂情绪又被表露地明明白白。
作为一個合格的地心社恐人——哪怕最近被迫外向了一些——栗山凉子依旧抵挡不住那种几乎要把她的羞耻心烧成孜然烤串的灼灼目光。
所以她逃跑了。
她丢下了一句道歉,也不知道对方有沒有听清,随后瘦弱的身体迸发出比体育测试时更加极限的速度一路飞驰,她一直跑到电话响起,才倚着树干停下来。
盯着手机任由它又响了十几声,确定对方不会轻易挂断电话后,栗山凉子不得不绝望地接起电话。
“三表哥……”
“我更乐意你叫我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声音毫无起伏。他似乎是在工作之中抽空打来的這通电话,隐隐约约间還能听到敲击键盘噼裡啪啦的声响。
“明天下午有空嗎?”
“……?”明天不是星期四嗎?
“好的,我知道了。”对方从她无声的回应裡得到了答案,解释道:“家裡的主题公园试营业,母亲想让你和我們一起。”
“新学校還适应嗎?”
——還好。
“那就好,我先挂了。”
——好的。
寥寥几句问候后,对方挂断电话。
不過电话被挂断之前,栗山凉子恍惚间听到了一声抑扬顿挫的咏叹调,由远及近。
內容似乎是“镜夜妈妈,你快来管管,孩子到了叛逆期……”之类的牢骚抱怨。
“镜夜妈妈”?
栗山凉子不确定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她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有人能对着她三表哥喊出“镜夜妈妈”這种過家家的称呼,還不被打死?
虽說是表亲,但這门亲戚也是不久前母亲去世后才找上门的。所以她和這位三表哥并不算熟悉。
但经過上一次表哥帮她办理转学手续,栗山凉子感觉自己对這位表哥稍稍有了些认识。
尽管表面上看去温和有礼,但实际上似乎是個有些冷漠的人。
哪怕突然多出一個表妹,对他来說好像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至少陪同她去学校的整個路途中,凤镜夜除了和她客套地交流几句之外,更多時間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栗山凉子悄悄看過一眼。
上面全是她看不懂的金融术语,以及红的绿的股价走势图。
但不得不說,比起事事都要关心的小姨,表哥這种性格其实让栗山凉子自在不少。
毕竟她实在很难說出口自己是为什么不愿意去学校……
沒有被追问实在是太好了!
那天之后,她被顺便接去了凤家吃饭。
一餐饭吃完,桌上的四個男人纷纷以各种工作理由离开。只剩下她、小姨和回娘家的表姐芙裕美闲聊。
她发呆走神时,好像听到了表姐的吐槽:
——凤家的三兄弟都像他们的爸爸,人生裡只有经营赚钱,和“角色”养成這两個爱好。
彼时栗山凉子還不懂角色养成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好像突然领悟了一些。
难道是……角色养成就是带入妈妈的角色,和另一個人一起养娃?
光是想想,栗山凉子就觉得后背发凉。
“咦,這不是栗山嗎?”
栗山凉子回過头,同班的两個女生朝她挥了挥手。
“你要去網球场嗎?今天有校内排名赛哦。”
虽然攻略目标全是網球部正选,但栗山凉子一直在从自己擅长的方向下手,還沒来得及了解網球。
“校内排名赛……是什么?”
“总之就是——”
女生拉起栗山凉子的手,见她沒有反抗,笑眯眯地拉着她一起走向網球场,“可以光明正大看網球部训练的日子!”
“很有意思的,一起去看看吧?”
因为有真田弦一郎這样的副部长镇守網球部,平时男子網球部的社团活动都是禁止旁观的。
只有校内排名赛时,为了让新闻部的同学取材,才会开放旁观。就算這样,附近也禁止喧哗。
栗山凉子被拉到網球场时,远远的就看到真田弦一郎在指挥部员们搬动器材。
明明她离开时,真田弦一郎還在风纪委员会办公室。走得比她晚,到網球场的時間却比她早。
而且她還跑了那么久……
栗山凉子不禁肃然起敬。
這就是运动系少年么?
大概是运动废柴仰慕的目光太显眼,对方有所感应,侧脸看了過来。
!!!
四目相对之前,栗山凉子下意识地垂下眼。
——沒想到对方径直走了過来。
“栗山。”
真田弦一郎隔着铁丝網站在不远处:“申請资料——”
诶?
申請资料怎么了?她填的有問題嗎?
栗山凉子的注意力被正事吸引,暂且把尴尬抛之脑后,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然而真田弦一郎的目光忽地尖锐起来。
他视线缓缓向右,白发少年额角挂着薄汗,在他的高压注视下依旧镇定自若地推门走进来。
“仁王——!”
真田弦一郎本来今天应该去风纪委员会值班的。
栗山凉子前一天說過打算申請加入风纪委员会。作为会长,他正好可以在接收申請书时进行一個简单的面试,节省時間。
可去的路上他碰到幸村精市,說網球部有些急事等着他处理,他才和别人交换了值班,面试也只能改天再进行。
直到真正的幸村精市出现在網球场,真田弦一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仁王雅治耷拉着眼,坦然地应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迟到了两分钟嘛。”
“多少圈?”
“五十,排名赛之后再跑。”
仁王雅治点点头,沒有热身就一路狂奔過来的运动量对他来說不算多,但也要缓一缓才行。
他站在门口休息的同时,微微眯起的双眸不着痕迹地在真田弦一郎和栗山凉子之间来回。
他应该来得很及时。
真田弦一郎和栗山凉子還沒有搭上话。
见真田弦一郎還想越過他,和栗山凉子交代刚才沒說完的话,仁王雅治倏地站直身体。
“她的申請资料在你桌子上。”
真田弦一郎:“……”所以你果然又扮成我的样子出去转悠是嗎?
真田弦一郎和仁王雅治对视了一秒,生硬地把视线移开。
他望向還站在铁丝網外的女生:“我看完申請资料后,再通知你面试時間。”
網球部训练時間,真田弦一郎向来不处理其他私事。要不是被仁王戏弄打乱了原本的安排,风纪委员会的事务他根本不会在這裡通知栗山凉子。
确定栗山凉子听清后,真田弦一郎转身朝内场走去。
——危机解除。
仁王雅治把玩着搭在肩头的小辫子,也不紧不慢跟在真田身后。
身后突然响起女生的声音,听得他脚下一崴。
“真田同学……刚才是我冒犯了!对不起!!!”
仁王雅治抬起眼,正好和回头的真田弦一郎四目相对。
立海大知名铁血又铁腕的皇帝大人脸黑如锅底,用充满威压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你刚才都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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