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换地方
“掌柜的,咱们就這么让他走了嗎?”一名伙计有些不甘的问。
“难不成你還想强行把他留下?”
胡掌柜冷冷看了伙计一眼。
“你可别忘了,刚才還有那么多人在看着。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引来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怎么办?
真要引来了那些大爷,沒個几十两银子能把他们打发走嗎?這笔银子是你出還是我出啊?”
被骂的伙计兀自有些不服气,“可您不是說了嗎,那個姓贾脖子上戴的玉佩至少也值上百两银子,要是能拿到手的话咱也還有的赚啊。”
“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招了你這么個蠢货!”
胡掌柜气得狠狠在伙计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兵马司的人倘若真插手的话,你以为那块玉佩還会落到咱们手上嗎?”
這下伙计不吭声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是什么德行他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那可是号称雁過拔毛的主,真要把事情闹到他们那裡,别說拿到那块玉佩了,胡掌柜不被敲一笔就算是好的了。
另一名伙计突然道:“掌柜的,不如咱们去找金沙帮的……呜呜……”
他的话還沒說完,嘴巴就被胡掌柜给捂住了。
面色大变的胡掌柜看了看四周,這才气急败坏的在伙计的脑袋上来了一個暴栗。
“王二傻,你特娘的是棒槌啊。
想死的话就直說,老子去厨房给你递刀子,别把老子牵连进去,真要招惹了那帮瘟神,咱们還做不做生意啦?”
這名伙计也知道自己說了蠢话,垂下了头咕囔道:“那……咱们真的放過那小子啦?”
“算那小子命大,咱们姑且放他一马。”
胡掌柜虽然也有些不甘心,但也沒办法。
总不能真的提着刀子追上去把人杀了吧?這裡可是神京,天子脚下,纵然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大白天的在大街上公然行凶。
目送贾瑜走远后,胡掌柜和两名伙计骂骂咧咧的关上了大门。
只是胡掌柜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那個姓贾的小子已经穷得典当衣物度日了,他又是从哪弄来的银子?
姑且不提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胡掌柜,出了客栈大门的贾瑜漫步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看着周围那一栋栋充满了古代韵味的低矮建筑,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由于几個小时前吃了退烧药出了一身汗,又吃了两個汉堡,贾瑜感到身体轻松了不少,步伐也轻快了。
他摸了摸袖子裡的两块银子,那是他从世博会馆工业区的一個仓库裡拿出来的两块工业银。
有了银子,他终于可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再找一家客栈住下来,好好休养一段時間。
教员曾经說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沒有一個好的身体,其他任何东西都是水中花镜中月。
根据原主的记忆,现在他所在的地方属于城南区。
正所谓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住在這個区域的都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自然也就沒有什么高档的客栈。
想要住得舒服吃得精致,還是得到东城,那裡是著名的富人区,常年商贾云集,客栈的档次比起城南那是高得太多。
不過以贾瑜现在所在的位置想要去城东,单靠步行的话沒有一两时辰根本不可能。
看来只能去城西找公交车了。
早在2000年前汉朝,公共交通工具就已出现在汉朝都城的大街小巷。
当时公交车称之为“油壁车”,一般由6—8匹马作为动力,车厢很长,厢壁有窗,一次可容纳20多人上车。
古时候“打的”也有讲究,分单程与往返,计价方式当然也不一样,所以在“打的”时需要先讲清楚的。
宋朝魏泰在《东轩笔录》记载:京城有位巡判官叫孙良孺,因家境贫寒曾得到太后的特别赈济,自然是沒有私家车的,一次需去法场公干,孙良孺只好去租“马的”。
在谈价钱时,对方问他:“去哪?”孙說:“去法场。”
对方问:“去了還回来嗎?”一时传为笑谈。
不過城南属于贫民区,一般的老百姓哪裡舍得花上几十文钱坐车,想要乘坐公车的话得去城西。
于是,贾瑜只能冒在沒到脚踝的雪地裡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城西走去。
走了近三刻钟,贾瑜终于来到了城西。
当他路過一條大街时,一座雄伟的府邸出现在他的眼帘。
同时一股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出。
這是座府邸非常大,几乎占据了整條街的大半。
一对古朴威武的石狮镇守在大门两侧,仿佛守护着這個府第的尊贵与威严。
厚重外墙至少有三米高,即便是外墙也是由红砖和青砖交替砌成,散发着浓厚的富贵气息。
在高达府邸的正上方挂着一個醒目的牌匾,上面写着“赦造荣国公府”六個大字。
在大门的两边,六名骄横的仆役站在大门口。
他们身穿锦衣绣袍,高高扬起下巴,冷眼打量着路人。
贾瑜甚至還能看到那些仆人眼中看向路人时那轻蔑的目光,在那华丽的外墙映衬下更显刺目。
而从大门外走過的路人在经過這個豪华府邸时都敬畏地投去一瞥。
许多人纷纷低下头,生怕触碰到那些仆人的目光。
尊贵与权势在這裡交织成一道无形而可感知的力量场。
而看到這一幕的贾瑜则是紧紧握着拳头。
脑海裡的记忆在告诉他,這些天他所遭遇的苦难便是拜這座府邸和门口的那些豪奴所赐。
沒错,贾瑜所穿越的便是红楼世界。
严格的說,贾瑜的前身也曾属于贾家的一员,不過那已经是好些辈以前的事了。
元末之时,天下民不聊生。
出身金陵的贾演、贾源两兄弟投靠了起兵反元的夏太祖,跟随夏太祖驱除鞑虏征战天下。
夏太祖得到天下后大封功臣,一共封了四王八公十二侯。
這二十二家可以說是大夏最顶级的勋贵了,至于其余的伯子男等勋贵就不提了。
而贾演、贾源两兄弟也因为追随夏太祖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哥俩分别被封为宁国公和荣国公。
一门双公,可以說是荣耀无双。
被封为公爵后,两兄弟也将自己的家眷全都迁移到了京城,随着時間的推移在京城的贾家子孙也越来越多,到现在共分成了八房。
而留在金陵的贾家有十二房,合起来共有二十房。
贾瑜便是金陵十二房中的一员。
至于贾瑜为什么要孤身一人从金陵来到神京,原因也是非常的老套,无非就是父母双亡。
作为家中独子的他文不成武不就,周围的亲戚又对其冷眼旁观,沒有一個人对其伸出援手。
眼看着日子要過不下去了,便鼓足勇气带着最后的一点银子来到神京,祈求贾家看在曾经一個祖宗的份上给他安排一份差事。
但天真的贾瑜哪裡知道世道的险恶,满怀希望的他来到荣国府后,不要說贾家的当家人了,就连荣国府的管家都沒见到就被门子赶了出来。
年少气盛的贾瑜气不過還想跟那些看门的仆役理论,当场就被揍了一顿,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一棒打在了后脑勺上,当场就被打昏過去。
看到贾瑜被打昏,动手的仆役也有些慌了。
虽然他们打心眼看不起這位妄图投靠荣国府试图攀上高枝的穷亲戚,也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其赶走。
但现在倘若把人打死了,真当顺天府衙是摆设啊。
而且事情倘若传到了贾家那几位主子的耳中,他们也绝沒好果子吃。
慌乱之下的几名仆役赶紧将贾瑜抬到城南,找了家最便宜的客栈任其自生自灭,随后几人赶紧溜之大吉。
而也正是那一棒让原主一命呜呼,這才有了贾瑜鸠占鹊巢的事情发生。
贾瑜占据了這具身体后,自然也继承了他的记忆。
看到那些站在门口的几名仆役,浮现在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当初正是這几個人打了他一顿,最后导致原主一命呜呼的。
贾瑜先是抬头看了看那块“赦造荣国公府”牌匾一眼,又深深的看了那几名仆役,仿佛将他们的容貌记在心裡,最后长吸了口气,這才大步离开。
来到车行沒一会,贾瑜就等到了一辆前往城东的“油壁车”,小半個时辰后,他便来到了城东,随后在安化寺附近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不愧是城东区有名的客栈,无论是环境還是服务态度都要比原先城南的那家“有间客栈”好得太多。
但房钱也同样很感人,每天五百文不二价,這個价钱比起原来住的客栈高了足足十倍。
再加上吃穿用度,一天沒有七八百文钱根本顶不住。
虽然以他现在的模样,住在這裡确实有些扎眼。
不過为了更好的养伤,贾瑜還是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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