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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逃生之路

作者:赵三年
众所周知,正常情况下,人是沒法掐死自己的。

  因为在人濒临昏迷的时候,身体自保的本能会压過主意识,让手松开。

  但很显然,這一套在灵异界是行不通的。

  這個满腔怨念的女鬼,在我放开咒语控制之后,心裡就只剩下一個念头,那就是杀,杀掉所有害死她的人!

  花衬衫作为凶手之一,毫无疑问就成了第一個牺牲品!

  眼看着他脸色渐渐从涨红变成乌紫色,离死已然不远,宝树拉了我一把,說走了,别看了,都是他自找的。

  我沉重地点点头,转身想要离开,但不知为何,却总有种挪不动步子的感觉。

  花衬衫眼睛裡的绝望和哀求,始终在我眼前浮现。

  虽然我心裡很清楚,他是個十恶不赦的家伙,手上沾满了鲜血,死有余辜,但那种生灵面对死亡时的绝望和不甘,還是一波波冲击着我的心防。

  本来宝树拉着我都快走出病房了,但我终于還是忍不住良心的折磨,反手一把拽住他,问有沒有让女鬼停止杀人的咒令。

  宝树愣住了。

  他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我,低吼說你特么脑子坏掉了,杀人偿命,现在是他還债的时候了,這种恶棍你都同情?圣母婊啊你!

  我被他說得无言以对,但让我看着一個活人就這么死在眼前,又实在狠不下這個心——尤其女鬼還是我招来的情况下——這跟我亲手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我只能搬出电视裡看来的那套大道理,說他有罪,也应该交由法律来审判,我們這动用死刑算什么事啊?

  “呵呵,法律。”

  宝树冷笑两声,說天真,你以为這是在你们腾龙国啊?這裡是南洋!他们這样的人渣,哪個沒有保护、伞,你去告他们,搞不好法官跟他们就是一伙的,指望法律审判他们,還不如指望恶有恶报。

  我不禁又是一阵苦笑。

  从花衬衫他们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行恶来看,我知道宝树說的八成是真的。

  可听着身后花衬衫越来越微弱的声息,我還是于心不忍,扯着他的胳膊问别說這些了,到底有沒有。

  宝树說沒有。

  我不信,說肯定有。

  他对我的固执无奈了,叹了口气,說你可想好了,那個女孩被人活取器官,死的时候一肚子怨气,现在正是杀意最旺盛的时候,你现在阻止她,等于就是把因果接到了自己身上,回头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回头看了一眼花衬衫,只见他跪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這還是女鬼怨气深重,有意折磨他,故意放慢了虐杀的进程,不然這时应该早已死透透的了。

  我抿着嘴纠结了一下,终于還是抵不住心裡的善念占据了上风,点头說我想好了。

  宝树又叹了口气,不過這次却沒再劝說什么,只是一字一字把强令女鬼退散的咒语教给了我。

  我看花衬衫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连忙现炒现卖,跟着宝树把咒语念了一遍。

  不得不說,他教我的咒语效果确实好,不管是之前驱使鬼神,還是现在退散女鬼,都是立竿见影。

  我刚把咒语念完,那边花衬衫的手就松开了,开始大口喘气,女鬼的身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剥离下来。

  然而我還沒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女鬼猛地抬起头,一双怨毒的血眸死死地看向我這边,其中那刻骨的恨意,让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我還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干我,還好,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像是要牢牢记住我的样子,然后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叫,消散在了空气裡。

  “沒事了?”我惊魂未定地问。

  宝树冷笑一声,說沒事了?你想得美。现在那個女孩子已经把她身死的怨恨全转移到你身上了,以后每七天她会来找你索命一次,撑過七七四十九天,你才算熬過這一劫,不然你就等着拿自己的命去抵吧!

  我听得心裡拔凉拔凉的,沒想到代价居然会這么大。

  再看了一眼花衬衫,這货刚从鬼门关裡打了個转,也是后怕不已,只顾捂着脖子大喘气,连句谢都沒有。

  看他這模样,我又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宝树大概看出我的心思,說做了就别后悔,你還指望這样的人领你的情不成?反正我是不会放過他的,等我找到我哥,自然会有人来找他们讨個說法。

  我眼前一亮,說对啊,你不說你哥那么大本事嗎?我把他老弟救出来,他总不能不管我对吧?

  宝树无语,斜了我一眼,說你說清楚了,咱们到底谁救谁啊?

  我嘿嘿一笑,說互救,互救。

  宝树嗤了一声,摆出一副“老子不跟你计较”的表情,昂头走向花衬衫。

  花衬衫见状,顿时像只吓坏的鹌鹑,手脚并用,连连往后爬,嘴裡用土语祈求着什么,我想无非就是“你不要過来啊”之类的话吧。

  宝树估计是为了让我听懂,特地指了指我,用华语问他,說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沒死不?

  花衬衫看了我一眼,噗通一声跪倒,叩头如捣蒜,涕泪横流說知道知道,是两位大恩大德,放了我一马。

  宝树說错了,放你的是他,不是我,老子迟早弄死你们,你要怕了的话,现在只管大叫,說不定能赶在我干掉你之前,把你的同伙招過来,要不要试试?嗯?

  花衬衫這人說得好听叫“能屈能伸”,不好听叫“节操全无”,一抹脸,眼泪鼻涕和泥土混得一团糟,他也不在意,只是腆着脸赔笑,說您說笑了,我不敢,我這條命都是你们放的,怎么会做這种忘恩负义的事。

  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再想想片刻前的耀武扬威,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說走吧,宝树,威胁這种烂人我都觉得丢份。

  宝树哼了一声,說不急,我谅他也不敢告密。

  花衬衫赶紧附和說是是是。

  “滚!”

  宝树又踹了他一脚,這才拉着我慢悠悠地出了病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但刚在走廊上走了沒两步,這老小子就猛地换了副表情,焦急地催促我說扶好我,快走,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這裡,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诧异地“啊”了一声。

  宝树說你未必真指望那种人会念着你的好嗎?笑话!他现在是暂时被老子镇住了,等他一确定我們走远了,马上就会喊人来追我們的!快走!

  我听得心裡一紧,连忙扶着他往走廊尽头的楼道走去。

  這栋废弃的医院相当大,整体呈“回”字形,从窗户看出去,足有四五层,我們在三楼。

  也不知道花衬衫他们是人手不足呢,還是觉得反正人绑着也跑不掉,一路上倒是沒有另外的守卫蹦出来拦我們。

  路過其他病房的时候,我看到有几间裡面也绑着人,但更多的病房裡,则站着惨死的冤魂,男女都有。

  我一打量他们,他们就像感觉到我的目光,直勾勾地看過来,那种空洞而单纯的怨恨,令我毛骨悚然。

  我咬着牙說草,這些王八蛋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宝树冷笑,說现在知道后悔放過那家伙了,晚了。

  我只能沉默。

  我后悔嗎?

  扪心自问,是有点。

  但长久受到的教育,又让我觉得自己沒做错,一时心裡矛盾得紧。

  刚开始我经過一间绑着活人的病房时,還想进去把他们放出来一起跑,但我還沒来得及动手,身后突然传来花衬衫凄厉的示警声。

  他气急败坏地大叫:“有人跑啦!快把他们追回来!”

  宝树脸色大变,赶紧用力一拉我,說管不了他们了,快跑!

  我愣了一下,其实是沒想到花衬衫這么亡命,這么快就嚷上了。

  但宝树估计误会我不愿意,连声劝道:“只要我們跑出去,总還能带人来救他们,要是我們也陷在這裡,大家都得死,一個都跑不掉!”

  “我知道!”

  我当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干不出舍命救人的傻事,反手把宝树往自己肩上一搭,拔腿就往楼下跑去。

  当我們冲进楼道,背后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和叫骂声。

  显然,花衬衫的大喊已经惊动了他的同伙。

  而其余那些病房裡的人质们听到动静,也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纷纷歇斯底裡地哭喊了起来。

  一時間,刚刚還寂静一片的医院大楼,顿时人声鼎沸,乱成一团。

  我和宝树趁乱冲下楼梯,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一楼大厅,但到底体力不支,眼瞅着一楼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背后已经传来了匪徒们大呼小叫的吆喝!

  “站住!”

  突然,我面前污垢斑斑的玻璃门像是被大锤重击,哗啦一声就碎成了千万片。

  飞溅的碎玻璃擦着我的脸划過,一开始甚至感觉不到痛,只有一阵凉意。

  然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传入耳中,我猛地一颤,才感觉到脸上刺痛,有温热的液体从伤口中流出来!

  我懵了一瞬间,反应過来之后,本就被阴气侵蚀的手脚,更是瞬间一阵冰凉:

  草!狗日的居然有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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