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主导权問題
但原因不仅仅是为了保密。
還有两個原因。
第一個就是鬼的存在让李闲云可以无成本的方式做出最牛逼的特效，投入回报比最大化，盈利信心强，所以敢于自我投入。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容易受到投资人的节制。
天大地大，投资人最大。
原世界裡，容大升和一個叫张飚的摄影师有過一次合作。
张飚从南海省那边拉到了投资，投资方是個开酒店的老板，想以自己的酒店为定位，拍一部網大。
容大升想請李闲云做剧本，但是开价太低，就给三万，李闲云当然沒去。但后来从容大升那裡知道，张飚和容大升当时给资方递了十個本子。
最终资方一個都不满意。
他们自己出了一個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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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闭症患者的自我救赎之路！
操！
網大是纯商业片，沒有文艺片的市场，开酒店的拍“自闭症者患者的自我救赎”，還要商业效果，這不是拿钱打水漂嗎？
怎么着，你们是想宣扬我們酒店环境宜人，就连自闭症都能开窍喽？
沒准還真有這意思。
然后就是容大升和张飚两個不会写剧本的，把這本子给对方写了，因为全程按对方的意思写的，对方看了后表示：唔，我很满意。
也是操蛋的沒谁了。
李闲云幸亏自己当时沒去。
但是容大升他们拿钱干活，当然是出资人說怎么拍就怎么拍，于是拉投资的摄影师张飚做了导演，容大升抗起了摄像机，就這么走上了各自的错位之路——這就是李闲云說的你以前做過摄影指导的事，不過這世界容大升的摄影师之路是从李闲云這儿开始的。
至于那部片子，投资一百万，先转去了外地的一家中介公司，作为对接方，直接扣了四十万。六十万转到制片人手裡，再扣二十万。剩下四十万，其他人再上下其手一番，最终实际拍摄成本只有二十二万。本来就是作死的剧本，再加上坑逼的投入，片子的下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投资人是外行，手掌资金，挥舞支票，所以要求也可以尽情的离谱。
什么样的投资人都有，于是也什么样的离谱要求都有。
要有高票房，要有艺术性，要有人文情怀升华主题，還要低风险，還特么要有妹子，這妹子甭管演技好坏，都得做主演，至少是個女三，也可能是男三……
操、你妹，你咋不說天底下的好事都归你呢？
事实就是，越是要求多，越是外行指导内行，也就越是风险大。一件事你又要這個有要那個，通常代表的就是這事搞不成——专业老手都干不好。
因为专业性的第一前提就是不会给自己設置一個达不成的目标。
外行则是：一切皆有可能嘛！
影视公司是内行，但为了拉投资，不会跟投资人說這些。投资人便想当然的觉得自己是牛逼的，沒入行都懂天懂地懂一切，我就是懂王！
后果就是满足了大部分要求的同时，唯一达不到的要求就是票房，收成能有投入的十分之一就不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十個要求我都满足九個了，差那么一個也对得起你不是？
所以說有些烂片，不仅是制片方的锅，也有投资人的锅——不懂行的瞎指挥，不烂才怪。
而做這种片子，制片方哪怕不黑钱也是不会亏的。
因为這种情况下，影视公司就跟工地上的施工队是一样一样的——你房子卖不出去关我屁事？老子的工钱你不能少！
在拍逆时追猎之前，姜正曾找過一次商界的朋友，对方对电影很感兴趣，愿意纯投资不干涉经营，小鬼暴露的风险基本不存在，只要你满足我妹子，艺术性等其他需求。
李闲云在听過对方的一连串條件后，直接告诉对方，按你這要求操作，结果就是：妹子可以有，冲奖不可能，投资三百万，亏损二百五十。
对方当时就不高兴了。
谁特娘投资是冲着亏钱去啊？
对方不会觉得是自己要求离谱，只会觉得是制片方无能。
事情就沒成。
姜正還为此抱怨李闲云說话太直，但李闲云表示：我的原则是不恰烂钱。投资人要做主，那就得承担风险。一個外行不想承担风险還特么瞎指挥，做烂了我還砸自己名头。
姜正表示：要脸面說明你還不是一個成熟的老板！
做生意嘛！
你以为卖的是产品？
不是！
卖的是良心！是脸！
你要脸你還赚什么钱啊？
大部分时候，姜正的指点李闲云都是听的，但在這件事上，李闲云坚持自己的原则。
因为這种种原因，也就导致了易胜传媒的影视制作现阶段基本都是自己投资。
确实你這风格想拉投资都难——你說的再有道理，真话他也不招人稀罕啊。
不会吹逼要想在影视行业混，实在是太难了！
李闲云作家出身，落笔生花，宇宙倾覆万族消亡只在翻手之间；一到现实就现了原形，开口都是真话。深感自身口才不好，每天沒事苦练嘴炮技能，却用力用错了方向——這不是口才問題，是底线問題。很多事他不是不懂，就是不愿意做。
所以說他要是沒小鬼，就他這风格能做起来才邪乎。
杨元不了解李闲云的秘密，但很能理解李闲云对主导权的重视——谁特娘都讨厌投资人管来管去瞎咋呼。不懂行的投资人，瞎指挥就会做烂片，懂行的投资人也不好……懂行你赚不到便宜啊！
所以說影视公司和投资人一样，也是婊得很，又希望你不懂行，又怕你不懂行。
要不怎么說天底下最好的投资人就是煤老板呢？
只要妹子到位，钱就给你到位，還愿意撒手。
可惜這样的投资人太少，谁手裡有一個都是行业香饽饽。
杨元自认为理解李闲云，觉得問題不大。
你不就是要主导权嗎？好說。影视公司是内行，相互间合作轻易不会被坑，只要有钱赚，也就不会在意谁主导。
真正的关键說白了還是资源折价的問題。
只要這全息投影技术不是三千万的价钱，那事情就好谈。
所以杨元道：“院线电影的规模更大，要求更多，团队动辄数百人，李导您還是要自己做导演？”
呃……
李闲云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像样点的院线，最少也要两三千万的投资。
从五百万跨越到三千万，团队规模可能达到二三百人以上。
别看只是数字多了点，数字每提升一個量级，其后续的手尾麻烦也都是呈指数性放大。
網大裡经常可以看到一人多职，大制作裡那就是一职多人，哪怕是一個副导演的位置都能拉出一堆名单来，而在逆时追猎裡，副导演？不好意思，压根就沒有。
他们连最基本的演员副导演都省了，因为那是李闲云自己和任志给兼掉的。
正常情况下，基本看不到某個大制作裡，又是制片人又是导演的事，那個太离谱了，忙不過来的。就算有也多半是挂名，该职务上還有一堆其他名字。
而经历過任志的事后，李闲云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兼职太多了，真心忙不過来。
他還有個公司老板的责任沒好好尽呢……
现在刚拍完一部五百万的網大，又要上大院线。
老实說，心裡沒底啊。
但是自己不做导演是肯定不行的，毕竟鬼都在自己手裡。
這刻他点点头道：“我做导演是肯定的，這個事沒法商量。不過上来就院线……”
想了想他又本能的接了一句：“要不先考虑合作一部千万级别的網大？”
靠！
還是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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