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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作者:上阵莫回头
侦察班的兵都是老兵,在遭到攻击后立即卧倒寻找掩护。后面的部队一看前锋遭到压制,立刻对小高地发起了进攻。几分钟之内,后面不远处的我們连和五连就全部到位。

  随后,我們眼睁睁地看到,四连发起进攻的两個排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遭到敌人的阻击。這场战斗并沒有持续多长時間,仅仅半個多小时。但就是這半個小时,仰攻小高地的四连的两個排就伤亡了将近一半。最后,要不是轻机枪小组牺牲自己,玩儿命的压制直到被一发迫击炮弹摧毁。這两個排加起来六十多号人,甚至撤都难撤下来。

  两個排分两個方向,以班为单位,呈品字形,进攻山头。山上一点动静都沒有,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突然一声爆炸。看样子应该是敌人预先埋在那裡的炸药,只不過在炸药裡狡猾的敌人又加了一些碎玻璃和铁钉。爆炸的一瞬间,最左边十几個战士就被炸倒了。很多人不是被炸伤的,而是被碎玻璃和钉子伤到的。山头上顿时遍地哀嚎。

  我們之前用在伪军身上的防守方法,此刻竟然被用在了我們自己的身上。這個突然的变故着实让人吓了一跳,更难以置信。经历了一個多月的战斗,我們都认为足够了解我們的敌人了。美国人和南朝鲜人在阵地防守更多的是依靠火力和工事,从沒见過美国人這样干。

  炸药和钉子的结合并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布置的,要让钉子和碎玻璃能够散射杀伤,需要对定向爆破有简单的了解。

  小高地上沒有永备工事,也是就地临时改造的土木工事,施工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时。但即便如此,防守小高地的敌人還是沿着纵深,梯次布置了三道防线。

  率先开火的是两翼靠前布置的轻机枪,交叉火力侧面杀伤攻山步兵。三四個反应不及的战友很快就被机枪扫中,倒在了进攻的路上。敌人以两翼的轻机枪和十一二個步兵分散的散兵坑作为第一道防线,四连在一瞬间就被压制在半山腰动弹不得。

  中间第二道防线,以两挺重机枪作为主要的压制火力。周围大约三十多人,配备了一门迫击炮,可能還有掷弹筒。四连做预备队的那個排想要上去接应,结果被重机枪给赶了回来。

  后面還有第三道防线,大约十多名步兵,随时准备支援一二线的防御。同时,我估计這第三道防线也是为了防止侧翼和后方被偷袭。

  這些敌人穿着美军的军服,但都是黄种人的面孔,看着挺像南朝鲜兵。但是我們所遭遇過得南朝鲜兵从来沒有這样强硬的打法的。

  攻坚士兵被轻机枪压制,增援部队被重机枪阻拦在几百米外抬不起头。這伙敌人的机枪打的不是扫射,而是三发点射,异常精准。我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赵德树在打机枪。

  這时候,迫击炮和掷弹筒用弧形弹道杀伤被压制的攻山步兵,四连又出现了伤亡。

  四连长躲在一個树坑裡,右胳膊被子弹打中耷拉下来。他左手拿着手枪,但手枪的射程根本够不到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四连长冒出头去观察,迎面就打来两发子弹,一发打在树坑边沿,另一发直接擦着四连长的头皮,把他的帽子都打飞了。

  這样待着,被压制的步兵会被敌人的迫击炮定点清除。不能這样等死!必须撤下去!不得已,四连长下达了撤得命令。轻机枪小组靠前仰角射击,压制敌人的轻机枪,掩护四连的其他战友后撤。這时,我們营裡架设的重机枪也开了火,掩护四连撤下来。活着的背着牺牲的和负伤的战友,這才艰难地撤了下来。

  撤下来的时候,還有两個战友被敌人从背后打中,一死一重伤。负责掩护的轻机枪,不敢中断射击,一直不停的开火。结果不幸被一颗迫击炮弹命中,两個人当场牺牲了。

  四连撤下来之后,整個小高地又恢复了安静。但我們隔着远远的可以看到,高地上有人在挖工事。而且這些敌人挖工事的样子很奇怪,光能看到有土和积雪被抛出,很难看到敌人露出身体。

  除了机枪组的两個兵,其他牺牲的战友都被背了下来。在敌人看不到的林子裡,十八具尸体摆放在一起。還有八個重伤员,躺在一边,奄奄一息。从山腰撤下来的剩下三十来人,個個身上带轻伤。有几個战士的脸上和身上,還扎着碎玻璃片和钉子,疼的嗷嗷叫。战斗的凶险,可见一斑。

  我、臭不要脸的和班长一起,跟着我們连长查看了四连牺牲的战士的伤口。

  最早探路时候被击中的四個兵,都是要害中弹,甚至有两個還是脑门眉心中弹。我大概算了一下,一道防线距离這些兵被击中的地方有二百多米,四個兵几乎是同时中弹的。這就說明,枪法好的敌人并不是一個两個,而是很多。這伙敌人的枪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四连两個排进攻的时候,距离第一道防线一百米左右。除了被炸药当场炸死的五個人,另有三個战友是被侧翼的轻机枪打中牺牲,還有五個兵是被步枪迎面打死的,一個兵撤下来的时候牺牲。

  四连的一次进攻就牺牲了二十個,伤了八個,還损失了一挺轻机枪。這会儿四连长正蹲在一旁哭着鼻子,营长上前去一脚就把四连长踹倒,然后大骂道:“姥姥艹地,你他妈咋不把自己仍在上面?你還有脸跟這儿哭!哭你姥姥!”

  “這他妈的哪儿来這么一股敌人,打法看着這么眼熟。怎么有点像我們呢?”营长气的直跺脚,一個劲儿的骂娘。我知道,伤亡了這么多战士,营长心裡肯定不好受。

  我偷偷看营长骂着四连长,班长和臭不要脸的仔细检查了每一個牺牲战友的伤口。虽然也是见過很多牺牲,但每次看到战友遗体的样子,心裡還是不愿意多看。

  班长黑着脸凑到我們连长耳边說了些什么,我看到我們连长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连长低着头沒說话,来回踱步想着什么。我看了看臭不要脸的,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好。好像突然之间,气氛就变了,我沒敢问为什么。

  片刻之后,我們连长去找营长。我看见我們连长跟营长說了什么,营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紧接着我們连长好像跟营长激烈争执了起来。

  我瞅了瞅班长,班长低着头点了根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不說话。在朝鲜抽烟是很危险的,如果被飞机发现,会招来轰炸。

  這個时候,四连和五连从东边和南边两個方向上重新集结完毕,随时准备进攻。我們连人数最少,所以跟在五连的后面。

  一根烟,班长沒能抽几口。和营长争执着的连长冲着班长招了招手,我們班长把烟掐灭,剩下的半截烟头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口袋裡,向着营长走去。

  臭不要脸的跟我使個眼色,我們俩也跟着班长走了過去。

  “老沈,你能确定真的是……?”营长一脸慎重,但可以看出来,脸色很不好。营长两只带着手套的双手不停搓着,应该是有些焦虑。

  我們连长喉结动了动,低声說道:“应该错不了,化成灰我也认得!”

  连长低沉的声音让人有些害怕,我发现他身体有些颤抖。我好奇了,什么样的敌人能让两位首长紧张成這样?好奇之余有些担心。

  营长询问的眼光看向班长,想从班长這裡得到确定的答案。班长缓缓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营长对连长說:“有把握嗎?用不用等兄弟部队過来以后一起上?”

  连长沉默了,显然他并沒有把握。

  班长接過话:“如果是击溃或者击败,倒是可以。但是想要一個不放過全歼的话,我們兵力還是有点不够!”

  我有些震惊了,我們营虽然在之前的作战中损失很大,而且战士们都非常疲惫。但再怎么說,算上炊事兵、工兵排和临时加强的迫炮排下来,也還有三四百号人。那小高地上的敌人看着虽然战斗很强,却也就是七八十人的样子。而且到现在为止,防守高地的敌人也沒有发现有空军和炮群的支援。为什么连长和班长都认为,我們三四百号人也沒有把握全歼這股敌人呢?

  我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要全歼?

  从战役开始之后,我也打了好几场仗。但遇到敌人大多都是以击溃和歼灭一部作为目标的。

  除了個别一两场对高地的攻坚战,敌人沒法逃走的,剩下很少有全歼敌人的战斗。

  尤其是在美军开始撤离后,我們一路追過来。一边追一边打,遭遇敌人的阻击后,虽然也谋求大量歼敌。但是为了不让敌人困兽之斗让我們损失太多,所以都是以击溃为主,并沒有太過于把人逼到必死绝境上的。

  围三缺一,中国古代兵法就反复說道的要点。就是說在包围敌人的时候,不可让被围困的敌人完全绝望。绝境之下,必然激发敌人背水一战的求生**,必定死战,攻坚会损失比较大。即便是围困孤城,进攻方军队统帅一般也不太愿意逼迫被围敌军死战的。毕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可是一遇到這伙敌人,营长和连长竟然想要全歼這伙敌人。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包括班长,一個個脸色阴沉,但是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他们有一种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是战意,浓浓的战意!亦或是——恨意!

  我看了看臭不要脸的,班长和连长此刻的情绪不太对,我也不太敢问。但臭不要脸的显然是知道什么的,所以我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他。

  臭不要脸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嘴凑到我耳边說了三個字。我一听到這三個字,顿时脸色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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