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闹星宫30%
谢屿年幼时和师父是生活在靠近无妄海的一处山中。
那座山沒有名字,山下只有一個小村庄。
距离无妄海也要翻過一座山。
只是在去往那座无名山之前,晏晏在下一個城池原本是想要找到莫家据点,将太微垣的消息告诉莫霓裳。
却发现,据点是有,可如今空无一人。
“是出事了,還是霓裳知道,收走了所有人手?”晏晏相信莫霓裳的反应速度和手段,但太微垣行事太龌龊,也让人不得不防。
“這裡收拾得很干净,而且什么线索都沒有留下,应该是自己主动撤出的。”谢屿在据点裡走了一圈。
這裡对外是首饰铺,后面有工匠专门用来制作珠宝首饰的操作台。
上面的炭火是被人用水扑灭的。
动作匆匆,但又不失條理。
倒是很符合莫霓裳的风格。
“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們也可以再去一趟南天州。”谢屿知道莫霓裳对晏晏帮助众多,而且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晏晏。
在西凉州的时候,更是将莫家的事情都暂时丢到一旁,只守着晏晏。
别看两人相识的時間不长,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也从来不是時間可以决定的。
“不了。”晏晏摇头,她担心莫霓裳,也同样相信莫霓裳。
既然這裡撤出的如此迅速,說明莫霓裳是知道有危险到来。
自己赶過去,還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甚至不知道有沒有帮助。
把時間浪费在這些未知上,不如尽快查出太微垣的真相和幕后黑手,弄清楚到底什么是“一叶障目”。
這样所有人都能真正安全下来。
“我們先去无名山,路上再看能不能找到莫家的据点,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們再去南天州。”
晏晏迅速做出判断。
如果莫家的大本营是在北维州,晏晏肯定会先去找莫霓裳。
北维州就是太微垣势力最深的地方。
可南天州不同。
自从太微垣几次丑闻,加上莫家大本营所在的南河城又靠近天泽海的鲛人族。
南河城与鲛人族关系密切。
那日海滩上的事情,南河城不少人都看见了鲛人皇如何被少恒星君差点虐杀。
他们再麻木的活着,也不会在明知道莫家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好生活以及庇佑的时候,任由太微垣迫害莫家。
這也是莫霓裳有先见之明。
执掌莫家后,就积极与城主相处融洽,扩大贸易往来,提供古籍功法。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南河城百姓的眼中,莫家可比太微垣来得直接。
既然如此,那她還是目标直指无名杀,弄清楚天星阁和太微垣的关系,以及谢屿师父到底是什么身份。
路上再一边打听着莫家的消息。
两人动作很快。
确定了目标,就直接御剑离开。
两人走后,一顶软轿出现在铺子门口。
软轿裡走出一個老者,捋着胡须打量着铺子。
隔壁绸缎庄裡走出来個大妈,穿金戴银,腰间還挂着一條玫粉色的丝巾,手裡拿着一把瓜子。
打量着老人,纳闷的說:“今日可真稀奇。隔壁莫掌柜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了,居然還有這么多人来?我也沒瞧着這家的首饰有多好看啊。”
大妈扶着头上金灿灿的一只偏凤发钗,還露出了手腕上三四個大金镯子。
“是嗎?”老者谦和一笑,說:“不過,我今日是来收铺子的。今日這铺子已经到我的名下了。”
老者笑呵呵的說:“我姓宿,以后便要在這裡开一家成衣铺,還希望街坊四邻多多照顾生意了!”
宿道生捻着胡须走进去,看到空荡荡的铺子,也不奇怪。
——
晏晏路上倒是也用月华轮练了御器飞行,但速度上不如谢屿御剑快。
時間不等人,晏晏最后干脆還是坐在谢屿的千星剑上。
“无名山是什么样的?”路上,晏晏盘腿坐着,一手托腮,看着两侧迅速掠過的白云,和远处的红日,忍不住问谢屿。
谢屿想了想,說:“其实很普通,就是一座山。我那個时候就住在山顶的草庐裡,山下的村民经常上山打猎,我与他们接触的比较多。师父很多时候都在闭关,我辟谷之前,都是山下的村民每日给我上山做饭吃的。”
“上山给你做饭?”這倒是晏晏沒有想到的。
难道不该是师父用什么术法直接做饭,或者直接给谢屿辟谷丹嗎?
這也是谢屿当初为什么不会怀疑师父的原因。
“恩。山下的村子位置偏僻,日常生活沒什么問題,可若是有人生病,一点小毛病還能扛過去,若是大問題,便会上山找师父。我入道之后,也时不时下山帮村民看诊。他们若是要去别的地方,就必须翻過一座大山。而且,去山那边看病,花费的钱财也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起的。”
住在山坳坳裡的村民,吃穿都看老天。
家裡会打猎的還好,能够攒下一些家底。
不会打猎的,就只能用别的方式补贴家用。
“那個村子的人都很好,你若是去了,一定会喜歡的。”与村裡人相处,是谢屿枯燥童年和少年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是嗎?”晏晏看着谢屿眼神中的向往和怀念,也确实有些期待了。
谢屿颔首,提起小村庄,他的面容也跟着柔和了许多。
這样的情绪倒是冲淡了不少自他发现天星阁的悬赏通缉令上有师父笔迹的這件事。
“快春分了,每年春分的时候,村子裡都有舞龙的活动。用去年特地留下的禾杆扎成稻草龙。只做龙首和龙尾,中间的绳索上会插上点燃的香。以祈求今年的丰收。”
谢屿沒有参加過。
這样的活动,师父都不让他去。
但他永远都记得,在山上往下看的时候。
夜裡灯火万千,点燃的稻草龙在村中穿梭。
明月高悬,火龙仿佛在人间腾云驾雾。
负责舞龙的壮年会一直走到田野裡,绕着一圈。
村裡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捧着一支蜡烛跟在火龙身后,一边唱歌,一边跳舞,直到火龙在田边燃烧殆尽。
只是這么远远的看着,谢屿的心裡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我們到的时候也能看到?”晏晏有些激动,她還从来沒有见過這些呢。
听起来和她上辈子听說過的南方稻草龙有些类似。
但那些她也只是在網上看到,从来沒有见到過实物。
谢屿笑着应声,“会。”
两人的情绪能够如此放松,也是他们這一路都沒有听說南天州莫家有任何危难的消息。
北维州各处据点都退得十分迅速。
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换成了别人在经营。
前日,晏晏中途遇见了从南天州来的商队。
商队的人告诉晏晏,莫家最近动作是挺大,但仅限于北维州而已。
南天州、西凉州和东胜州都是一如既往的。
商队的人并沒有认出晏晏,摸着下巴悄声告诉她,如今有人私下传,那是莫家家主在支持那位晏女侠,要与太微垣势不两立。
晏晏听了,倒是松了口气。
从北维州撤出,应该是莫霓裳收到了晏晏与景和帝君在天府城一战的事情。
景和帝君都开始出面,为了莫家族人的安全,莫霓裳全面撤出北维州,也是正确的。
留在這裡给太微垣可趁之机嗎?
得到了這個消息,晏晏也彻底放心去探查无名山,谢屿师父的身份了。
无名山其实也只是北维州最大的一片山脉中的一座小山峰。
這处山脉相传是北维州的祖脉,山中多是修行之人的洞天福地。
传說虽然如此,附近却鲜少有仙人传說。
两人走在郊外的小路上,路边隐约可见整理妥当的菜地,都种着青翠欲滴的各种蔬菜。
一直走到小路尽头,村口有一棵大槐树,槐树一左一右有两座秋千,是村裡的孩子和年轻人最喜歡来的地方。
在大槐树的另外一头,放着一個足有半人高的稻草龙头。
禾杆被扎得整整齐齐,還用墨汁在龙头上画了眼眶,只是沒有点眼睛的位置。
龙头后面的,所以用稻草扎着的粗绳索,那是用来插香的。
龙尾也是禾杆扎成。
忽略眼睛的空洞,整條稻草龙栩栩如生。
树下玩耍的孩子见村裡来两個神仙般的人物,纷纷停下了玩耍的动作。
還是其中一個怀裡和背上都带着孩子的女人缓缓起身,看着谢屿,试探着问:“你是山上的谢公子?”
谢屿看去,女人头上包着头巾,面容有些凄苦沧桑,皮肤也晒成了小麦色。
看向自己的眼神,黑亮亮的,似曾相识。
谢屿想了想,试探着问:“村长家的槐花姑娘?”
陈槐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局促的摸着自己的头巾,又抱着怀裡似乎是刚出生的孩子颠了几下。
“什么槐花姑娘,我成亲了,现在村裡人都叫我陈三家的。”
谢屿拱手见礼,只是抿着唇角,并沒有按照陈槐花所說的那样称呼。
晏晏就站在谢屿身边,陈槐花自然也看到了。
他们村裡人都知道,住在山上的那对师徒就是传說中的修士,于他们而言那就是神仙般的人物。
谢屿离开村子的时候,他们就沒想過還能再见到。
如今见谢屿带着一個漂亮的姑娘過来,陈槐花笑着问:“這位是?”
“我姓晏,槐花姑娘可以叫我晏晏。我是谢屿的朋友,听他說起小时候的舞龙,特地過来看看的。”
陈槐花一听。
谢屿的朋友,還长得如此好看,那定然也是神仙人物了!
再听晏晏說起村裡的舞龙,高兴得拍着大腿說:“那可不,你们等着,我這就回去跟村裡人說說。我爹如今還经常提起你们师徒呢!”
“是嗎?老村长如今還好?”
几人往村裡走。
槐树下的孩子们也跟着一哄而散。
有的不远不近的跟着,打量着晏晏和谢屿。
有的则甩着两只沒穿鞋的脚丫飞快的跑回家,想要跟家裡的大人說村裡来了陌生人的事情。
路上,陈槐花倒是热情大方的說起了這些年的变化。
“自打老神仙去了,你又离开,村裡人看病都要翻過那座山头。好在老神仙从来也沒有留手,教了村裡人一些简单的草药汤方。一点小毛病的,大家煮個汤药吃吃就好,大毛病才去。”
陈槐花从小就跟着父亲上山,她小时候還给谢屿送過饭呢!
說着,陈槐花的眼角又带着苦涩,“不過也是你走后,村裡的收成一直都不好。我爹說,约莫是老神仙去了,咱们村子沒有神仙保佑。从前還能吃個五六成饱,现在能吃個两三成就好了。倒是村外稀奇得很,种菜就能活,种稻谷什么的不行。”
陈槐花偷偷的看了谢屿一眼,一直到娘家门口才說:“谢公子,您能不能帮村裡人看看,是不是村裡人真沒神仙庇佑,所以现在吃不饱肚子了?”
他们一路說话一路走過来,考虑到陈槐花背着抱着俩孩子。
晏晏和谢屿說要帮她分担,她也不肯,走路的速度便也不快。
谢屿到村裡的消息早就被村口那群孩子传遍了整個村子。
陈槐花的话刚說完,娘家大门就打开了,门后站着满眼不赞同的一個老头儿。
佝偻着身子,骨瘦嶙峋,在一旁看着就像是一具裹着年迈皮囊的骷髅。
手裡撑着一根树枝,顶端看起来十分光滑,应该是常年握在手裡所致。
因为不满的瞪着陈槐花,還显得眼眶格外深陷进去。
晏晏看着那老头儿,下意识后退半步。
“陈村长。”谢屿也拧着眉,表情不怎么好看。
他印象裡,山下的村子虽然說不上有多富饶,但基本的生活需求還是可以满足的。
吃不饱饭這個問題,也不是他们一個村子。
可当他看见陈村长瘦到如此可怕的程度,也不免有些心惊。
“谢公子来了!”陈村长看着谢屿,呵呵笑着,“老汉還以为谢公子走了就不再回来,沒想到临死之前還能再见到您。”
又瞪着陈槐花,“還不去给谢公子和這位姑娘倒茶来?”
說完,似乎不满意女儿刚才的那番话,撑着树枝,走得颤颤巍巍。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你不知道我的茶在哪裡。”
晏晏看着陈村长进屋,坐在院子的树下,小声对谢屿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几次救過她的性命。
在村口的时候,甚至一路跟着陈槐花走過来都不觉得。
直到看到這位陈村长。
晏晏就觉得心裡毛毛的。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