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重生之痛(3)
采集雪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用火烤,花瓣上的雪一融化,我就要立刻接住。這么细致的活儿沒多少人做得来,不是人人都随身携带火的。他们粗手粗脚的,别把花给烤糊了。我养冷萌它们都沒這么费神過,所以鸟比银悆难养啊。
我虽然每天跟這只笨鸟照吵不误,但是吃的喝的可是沒亏待它,别說,還真的有那么点伺候大爷的味道。风羽墨說是在雪地裡发现的它,那时候它都快被雪给埋了,就它這样的小身板,要不是造化和命大,早就已经在這個冬天永远的冬眠了。
明明是只并不普通的鸟,为什么会落得那种地步?這是我最好奇的期房。所以每次喂食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调侃它:“你說你,连自己找食物的能力都沒有,怎么不赶快认個主人算了,反正你也找不着你前任主人了,他死沒死你最清楚了不是嗎?你宁愿饿死冻死在雪地也不愿意妥协,为了什么啊?這么拼的。”
大笨鸟每次都只是低头吃我给它的食物,一声也不吭,被我說得烦了,就叨叨几句:“我不是沒有自己找食物的能力,只是我不知道每年的冬季要怎么觅食而已……我已经熬過了好几個冬季,還不是活下来了……”
它的性格很奇怪,我怎么都从它嘴裡套不出来想知道的东西,但它也不会很有骨气的不被我养着,不吃我给的食物。它一边高傲的拒绝帮我,一边又不卑不亢的接受着我的救济。冷漠就很看不惯它,时不时的吓吓它,装作要吃了它的样子。每次绿八哥都会被吓得上蹿下跳,毛都快竖起来了。
渐渐的,我就把养它当作了一种习惯,一种每天必做的事情,反正每天我也无聊。我知道它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但是我也不会丢掉它,因为平日裡有個跟我吵吵嘴的還是挺不错的。
伴随着我的肚子越来越大,我心裡的担忧也更胜一筹。自从我带回来了這只鸟,肚子裡的孩子好像一直都特别的听话、安分,从来沒再踢過我,要不是能感觉到他生命的脉动,我都以为他是不是怎么样了。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孩子却越来越安静,如果是在人类世界,肯定早就B超什么的伺候了,一定会怀疑孩子是不是出事儿了。我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只要能感觉到孩子的脉动,只要他是活着的,我就不用担心。
之前隐隐约约感觉到的危险,其实正在朝我慢慢的逼近。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让人新生不安,因为永远都不知道這场暴风雨有多么的激烈。
我像往常一样给绿八哥喂食,但是今天它却沒什么胃口,老是警惕的看着窗外。它這样让我心裡也怪不安的,我索性关上了窗户。這笨鸟见我关上窗户,也不着急,也不跟我叨叨,只是沒精打采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啄着我给它的食物。
就在我想问它到底怎么了的时候,突然一声鸟鸣响起。我整個身体都绷紧了,笨鸟也是警觉的直起了身体。這鸟鸣我并不陌生,是白羽的。它现在跑到這裡来不是找死么?
我打开了窗户向外面的天空张望着,這时候绿八哥却不安的暴躁的在笼子裡上蹿下跳。我沒顾得上管它,打开门跑了出去,我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白羽不会无缘无故的往這裡跑。
出去之后,我看见白羽在天空中盘旋着,不停的发出响亮的鸣叫。白羽看见了我,朝我俯冲下来,我吓了一跳,突然,有人把我一把往后扯去。看着白羽扑了個空后散落的羽毛,我有些不解。它来這裡做什么?我們可是一直想抓住它和赤蛇的,因为它们比我們清楚沐阳究竟是死是活。
把我往后扯了一把的是小佑,他脚边跟着冷萌。冷萌是個生活能自理的,自然不会每天都在我的视线裡,它有它自己的私人空间。
我问道:“怎么回事?白羽怎么会来這裡?它不是找死么?明知道我們想抓它。”小佑表情严肃的說道:“除非……它有不得不来的理由,而那個理由,就只有沐阳……”說着他看向了我的肚子,這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肚子有了轻微的疼痛。
我捂着肚子在地上坐下,小佑蹲下扶着我,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妈……你還好嗎?沒事吧?”我努力压下疼痛勉强笑道:“沒事……過会儿就好了,這才不到七個月,他应该不会……不会這时候出来的……”
其实我自己也拿不准,這时候,一個巨大的红色影子朝我袭来,是盯着众多人攻击的赤蛇,它的目标就只是我,完全无视那些血族人对它的攻击。
它身上的鳞片都被打出了火花,但是依旧异常的坚固,它直朝我扑来,我现在不能挪动,只能干巴巴的等着。小佑挡在我的身前为我张开了一個结界,赤蛇巨大的头颅重重的撞在结界上,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结界的动荡。
我看见了焚天和钟离阳的影子,他们已经赶来了,钟离阳直接飞向了空中的白羽,而焚天则是朝我這边過来了。赤蛇被众人团团围住,但是它丝毫不惧怕,它的眼裡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肚子。
焚天站在了我和小佑前面,他看着赤蛇說道:“沐阳在实施這個计划之前交代過你们,時間一到就要带他离开对嗎?你们今天想带走悯心,是不可能的,她腹中的孩子,更不可能给你们。”
焚天的话刚落音,我肚子裡的孩子就好像愤怒了一样,疯狂的动了起来,像是要直接撑破我的肚皮出来一样。我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动的时候的凸起。
我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了,而且我感觉到下面已经有了粘稠的液体,湿漉漉的,看来是羊水破了。上次生孩子的经历我還历历在目,何况這次比上次更凶险,我的处境很危险。赤蛇见状更是视线不离我肚子,看来真的沒错,我肚子裡的就是沐阳。
焚天担忧的问道:“沒事吧?感觉怎么样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我……羊水好像破了,要生了……”焚天看着我的肚子久久不语,末了,他对小佑說道:“我顶住,快送她回房。”小佑点点头扶起我往房间走去,赤蛇再次朝我扑来,焚天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它的眼睛上。赤蛇痛得后退了好远。
我想现在的赤蛇只有眼睛部位最脆弱了,其它地方全是坚硬的鳞片,根本拿它沒办法。原本以为我会走一路血滴一路的,但是并沒有,下面依旧只是湿漉漉的,潮湿的感觉沒有增加,這不像破羊水……
等小佑把我扶到床上,我解开衣服說道:“快去帮我弄热水……”小佑沒有立刻离开:“這怎么行?我怎么能丢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摇摇头:“沒事,我沒事的,你快去,這裡不是還有那只笨鸟么,怎么会是我一個人……”小佑看了眼笼子裡的绿八哥最终還是妥协了:“那我去了,你一定要等我……”
看着小佑离开,我才忍无可忍的撩起了衣服对着肚子狠狠的打了下去。我根本不是羊水破了,是被他折腾得肚子快破开了,所以才会出现流血的现象。
我一掌下去,肚子裡的东西并沒有消停,反而动得更加的激烈了。我害怕了,怎么样才能除掉他?绿八哥歪着脑袋看着我,我不知道此刻它在想些什么。我有些无奈的对它說道:“笨鸟啊……你死活不告诉我,现在我自己也知道了……這就是我的孩子啊……他是沐阳……呵呵。”
绿八哥沒說话,依旧是看着我,我痛得浑身冒冷汗,我用最后的力气对绿八哥說道:“你走吧……你自由了……而且我告诉你啊……冬天在白雪裡是找不到大米的,只有在人类的家裡,才有。或者你可以试着在丰收的季节多存一些,那样冬天就不会……不会……挨饿了……”
我想下床帮它打开笼子,但就是在這时候,我肚子表层泛起了猩红色的光芒,我虚脱的倒在了床上,对這一切已经无能为力。
绿八哥脖子伸得长长的:“别死啊!你大儿子快回来了!你别死啊!喂,臭女人!”我看着颜色灰暗的天花板,我的世界渐渐失去了颜色,我眼裡的一切,都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开始变得黯淡。庆幸,我的肚子沒被撑破,只是沐阳還是出来了,他悬浮在空中冷眼看着我:“我說過,我的人生刚刚开始,而你,已经落幕了。我不会比你先死的,妈,妈。”
沐阳从一個初生婴儿的沐阳渐渐变成了他之前的大小,他身上沒有任何衣物,一双诡异的翅膀上让人心惊胆颤的符文在散发着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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