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烁的過去
我們找到一個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小佑說，他觉得应该离這裡不会太远。
我看着脚尖时不时的跺跺脚，我并不想表现的、得太夸张，看着他们两人那么淡定的样子，只有我一個人冷得哆嗦，未免太丢脸。
现在对我来說是一分钟都像一個小时，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闭目养神的白烁突然睁开了双眼。
我和小佑都警觉起来，白烁一坑不坑的朝一個方向跑去，我和小佑跟在后面，他一定是感应到什么了，說不定就是朱闫。
我穿着拖鞋在雪地上跑起来异常艰难，一瘸一拐的好像随时要摔倒，害得小佑神经高度紧张，生怕我一個不小心栽进雪地裡。
沒過一会儿，白烁突然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的也停了下来，我以为他看到朱闫了，但是我什么也沒看到，四周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們谁也沒說话，就這样静站了一会儿，白烁直直的看着前方，突然我看到了一個人影进入了我們的视线，我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可是距离太远，我看不太清楚。
那個人跌跌撞撞的在雪地裡跑着，好像在逃命，還时不时的往后看，好像有人在追他一样。
我激动得喊了出来：“是朱闫！”
白烁眼睛半眯着，突然朝那個人影跑去，小佑和我紧跟其后，朱闫估计是受了伤，不然也不会這么狼狈。
距离一点点拉近，我看清楚了，果然是朱闫。他披着黑色的斗篷，裡面依旧是整齐的西服，可是已经被斑斑血迹污染了，他的左手臂无力的垂着，路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血印。
再看到他后面的人时，我有些绝望了，白夜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在白夜的后面起码還有三十只以上的吸血鬼。
他们都清一色穿着黑色的长袍，披着黑色的斗篷。长袍上面還有着怪异的花纹，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与纯白的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一块白布上面沾染了一块瑕疵。
当朱闫看到我們的时候，眼裡闪過一丝诧异，随后朝我們吼道：“快走！”
白烁沒有說话，也沒有动，他既然来了，早就想到了這样的局面，又怎么会就這样离开？
朱闫伤得很重，他的左手臂還在不停的滴着血，我仿佛都能从空气中嗅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你们是要在我面前上演一出感情戏嗎？沒想到你们会自己送上门来，看来這條已经废掉的狗還是有做诱饵的作用，呵……”白夜嘴扬起好看的幅度，可是却說着最阴毒的话，就像是在雪地裡绽放的罂粟花。
他与白烁不同，白烁至少還有人性，還有让我能跟他和平共处的理由，可是白夜不一样，他永远不会把比自己弱的东西放在眼裡，永远高高在上的人，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白夜，有什么，冲我来。”白烁眼裡似乎有火苗在跳动，面对一场怎么都不可能赢的战斗，他沒有丝毫的退缩。
他们人多势众，且不說人多，就一個白夜就够我們受的了。
朱闫踉跄着推了白烁一把：“你脑子在想些什么？我不過是他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我值得你這样做？”
白烁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我不是为你，我只是为了那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的人。就算沒有你，我跟他的帐也迟早要算的，就算我死了，你也用不着想太多，我不是因为你。你說得沒错，你确实不值得我這样做。”
我走過去扶住朱闫，他低着头沒有在說话，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有很多话要对白烁說才对。
白夜微微抬手，他的手下都往后退去：“白烁，我說過的，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来吧，我們做個了断。”
白烁眸子瞬间血红，獠牙也伸展了出来。我从他的瞳孔裡再也看不到我的影子，我别過头想要忘掉他此刻的样子。
其实我是不太能接受他们吸血鬼原本的样子的，是個人看了都会心生畏惧，我可不想因此对白烁产生什么惧怕感。
以我的眼力，根本看不清他们交手的每一個动作，他们叠成了重影，一下子就不知道闪到了哪裡。
朱闫和小佑都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人，我只能看见他们的影子，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小佑，怎么样了？白烁打得過嗎？”我只好问身边的小佑目前的战况。
小佑微微皱着眉头：“白烁才两百多岁，白夜已经五百多岁了，他们都是吸血鬼中的佼佼者，但白烁现在還不是白夜的对手。”
這点我能预料到，白夜给人的感觉就是老谋深算的样子，而且他居然有翅膀，這让我想不明白。
“小佑，吸血鬼也会长出翅膀嗎？”
小佑点了点头：“会，不過要不停的进化，過程异常的艰辛，只要长出了翅膀，就有资格称王。”
我有些哑然，這才明白白烁和白夜的差别有多大。
“不是每一只吸血鬼都能长出翅膀的，能长出翅膀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至少都是要活了千年以上的，他只是個例外。”朱闫突然开口补充道。听了他的话，我心裡就想打翻了的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白夜不是個简单的角色。
“他们不是兄弟嗎……？为什么要這样自相残杀？”我实在想不明白，吸血鬼的世界也跟人类的世界一样复杂嗎？
朱闫叹了口气說道：“白夜大人的父亲是被皇室的人处决的，他的母亲也殉情自杀了，他们一起在日光下化成了灰烬。”
“他恨皇室，也一样恨白烁，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偏偏白烁的母亲是人类，白夜大人的父亲就是因为這件事才被处决的，也正因为這样，白夜大人才会和皇室决裂，才会憎恨白烁。”
我心已经揪到了一起，难怪白夜总是說：你就是個永远都长不出羽翼的废物。
就是因为白烁的母亲是人类嗎？
說到底，白夜的父亲因白烁的母亲而死，白夜的母亲为了自己的爱情，也义无反顾的伴随着自己所爱化为了灰烬。让白夜失去這一切的，不就是白烁和他的母亲嗎？当然還有皇权主义的皇室，所以他们都成了白夜所仇恨的对象。
我才知道他们恩怨的背后竟然是這样的，過了這么久，白烁都两百多岁了，他的母亲也早已死去化成了一堆白骨了吧？可是這并不能终止白夜的恨，他的仇恨就和他原本的寿命一样，无尽，无期。
多少年了，活在仇恨裡不累嗎？原本我以为他就是個可恶的自大鬼，但是是我想错了。
白烁被白夜狠狠的击倒，雪地被砸出了一個几米的大坑。我跑過去拉着白烁的手臂把他使劲往外拽，拽了半天也沒拽起来，他就那样闭着眼安静的躺着，我看不见他的呼吸和心跳，心裡莫名的害怕。
“你起来，快起来！”
白烁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聚集点在我的身上：“为什么……？這就是理由嗎？我原本以为，這世界上只有她一個好人，只有她会为别人付出一切……這就是那個人宁愿失去一切的理由嗎？”
我听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我只怀疑他被白夜打得神经错乱了，說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白烁，你醒醒，你醒醒，你死了我和小佑怎么办？還有朱闫……”我不知道說什么好，后来想想，那时候我說的话倒像是疯言疯语。
“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這辈子還是和蝼蚁般的人类脱不了关系，像你這样的废物，就该化作尘埃。”白夜高傲的扬起下巴，說着不近人情的话。
我心裡一股无名火，抬起头死死的瞪着他：“废物？什么叫废物？活得漂亮，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那才是人生的赢家。像你這样永远都活在仇恨中的，才是真正的悲哀，即使你所仇恨的人都死了，可是你早就埋在心裡的种子已经生了根，你无法印制它的生长，就和你无限的寿命一样。只有你死了，才能从仇恨中解脱出来，不然你就永远是仇恨的奴隶，你不如他，至少他活得像自己。”
白夜冷冷的看着我，眼裡沒有以往的孤傲：“你错了，只有他们都死了，我才能从仇恨中解脱。”
我冷笑一声毫不退缩的继续說道：“不，是你错了，你所仇恨的，你的父亲、母亲、還有白烁的母亲，他们都已经死了，可你依旧沒有停止对他们的恨。你恨你父亲的不义，与人类生下了白烁，宁愿他自己被处决，還害得你的母亲跟着他去死，你同样也恨你的母亲丢下你，更恨白烁的母亲的出现毁掉了你原本可以圆满的一切！”
“可他们都死了，所以你把仇恨都强加在了活着的白烁和皇室的人的身上。不错，你的能力可以让你高高在上，甚至可以让你和整個皇室抗衡，可是你有想過嗎？你杀死了你所憎恨的這些人又能怎样？那样你就能挽回你失去的一切了？白烁是你的亲弟弟，为什么你不会想着留下跟你血脉相连的至亲？你当真愿意一個人孤单的活着？那你为什么還要计较你的父亲和母亲死去了還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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