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虛空喫醋
夏黎重新坐回電腦前，先把剛纔的劇情點簡單寫了個大綱記錄下來。
他的身後，露西亞還趴在牀滿眼期待地看着他。
“你說過，你是地球人，不是艾澤大陸的人。”
這個問題露西亞老早就想問了，當得知夏黎的家鄉在地球的時候，她就在好奇這一點，只是當時她和夏黎還沒那麼熟，所以不敢問。
“那爲什麼，你寧可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也去幫助艾澤大陸的人類？”露西亞好奇說道。
“……”
夏黎沉默了片刻。
這件事情，他也不好解釋。
他幫助那邊的人，是因爲他也是人類。
同爲人類，當夏黎看見那個世界作惡的龍族，被燒燬的村莊，被覆滅的王國，流離失所的老人，以及失去父母的孩童……
他的感情和那邊的人類一樣，都感到悲涼。
艾澤大陸可不止露西亞一頭巨龍，那裏還有更多的，性格更壞、甚至是以屠戮爲樂的龍族。
夏黎被以勇者的身份被召喚在艾澤大陸，他拔出石中劍，被賜予了無的力量和榮譽。
他爲了人類而戰，也是爲了自己而戰。
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因爲我是人類。”夏黎輕聲說。
露西亞從牀坐起來，輕輕地看向他的雙眼。
“但我覺得，”夏黎補充道。
“這件事情談不了什麼對錯，人類當中有好人，龍族當中也有好龍，對錯在這件事情太過於以偏概全了。
資源的爭奪就是生存的爭奪，就是弱肉強食，即便是在資源豐富的地球，弱肉強食也是這裏基本的規則。所以人與龍只是立場和利益的衝突，大夥兒都是對的。”
夏黎的解釋又讓龍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話，夏黎肯定不會反思這麼多。
他是人類，理所應當的幫助人類，這就是現實。
但是沒辦法。
現在的夏黎是戀愛腦。
他願意站在龍族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很明顯了……
沒有對錯。
作爲地球人的夏黎，更沒有資格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評論對錯。
“……”
露西亞想了半天，也沒想個所以然來。
不過，夏黎一句我是人類她也能理解。
如果在外面閒逛的時候，遇到有人欺負幼龍，露西亞心情好的話也會站出來幫助幼龍。
路見不平一聲吼，人類和龍族在這一點倒是挺像。
露西亞放棄糾結這一點，而是換了一個角度又問夏黎。
“這麼說，當勇者肯定很有錢了。”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人類王國都很有錢，我每次撬開他們的倉庫的時候……不僅裏面的金幣都夠我躺去，那裏面屯的糧食也夠我喫很久了，只不過我不愛喫而已。”
露西亞嘀咕說，“明明還有很多人類餓肚子，但人類的王卻把這些東西偷藏起來。”
“……”
糧倉在每個人類統治者手裏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至於艾澤大陸那些國王帝王們的做法，夏黎不評價。
不過，有一點，夏黎覺得很有必要糾正露西亞。
“勇者根本沒有錢。”
“嗯？？”露西亞有點兒驚訝。
“人類的高階騎士家裏都富得流油了，比騎士強一百倍的勇者爲什麼沒有錢？”
“哈哈…”夏黎乾笑兩聲。
“我確實不會捱餓，不管是人類的統治者還是城主、領主，在知道我的到來，都會熱情招待我…不過嘛……”
說到這裏時，夏黎面露苦澀。他總不能說，那些異世界的人都以爲夏黎擁有高尚的品質，當夏黎成功屠掉一頭作惡的雜鱗龍之後，那些貴族只給他發放榮譽，或者是給他稀有的魔法道具和卷軸，從不給他錢嗎。
因爲他們覺得，給勇者錢太俗了。
人類的英雄，不能被這種俗氣的東西玷污。
給夏黎錢，簡直就是在羞辱夏黎。
可夏黎的內心其實是很想被錢羞辱的。
沒錢的勇者最後喫飯都是借的隊友的錢，有時候實在沒錢了，甚至還會偷偷把那些魔法道具放在黑市賣掉。
真是有苦說不出。
“喫的用的都有，拿錢幹嘛，又不買房買車。”
夏黎給自己找了藉口，板着臉說。
露西亞想想也對。
倒是她在地球呆久了，下意識地認爲金錢是人類生存中必不可少的東西了。
如果喫喝住都不愁的話，錢對人來說，和對龍來說都一樣，是擺設。
“那你繼續講。”
露西亞點頭認可了夏黎的觀念，她要繼續聽故事。
夏黎不想講，手又搭在了鍵盤。
這下露西亞不樂意了。
小腳踩在地板，也沒穿鞋，穿着白襪的腳掌靜悄悄地走過來，屁股傾斜，然後一屁屁坐在夏黎的腿。
“我想聽你和那些女…女性朋友們的故事！”
原來臭惡龍目的是這個？
夏黎把臭惡龍單手摟着，另外一隻手移動鼠標翻看自己剛寫的幾百字。
“那些只是隊友而已。”
夏黎說，“就跟你經常看見，人類的冒險家會組團行動，我這邊也是組團行動……
畢竟我是勇者，是劍士。魔法比不那邊的原住民，偵查能力也不行，還有對各種物種的常識也不如他們，所以我有隊友。”
“然後呢？”露西亞沒有聽見想聽的東西。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沒有人跟你純友誼？”
“純友誼？我跟那些隊友是純友…不對，是真的朋友關係。”
夏黎都快被惡龍繞暈了。
這算什麼？
隔空喫醋？
不過這真的算是喫醋嗎？
露西亞只是在意自己的純友誼、唯一的女朋友這兩點有沒有被打破吧……
對此，夏黎可是問心無愧的。
因爲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會留在艾澤大陸一輩子，所以他在那邊的時候，真沒有動過這種戀愛的想法。
而且當時那麼危險，每天都是把命掛在鋼絲繩走，哪有什麼閒工夫和女孩子糾糾纏纏。
“沒有女朋友？”露西亞皺眉擡頭。
“沒有！”夏黎底氣十足。
“爲什麼？”
“哪有這麼多爲什麼…”夏黎氣笑說，“因爲她們沒你漂亮沒你可愛啊！”
“噢！”
似乎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露西亞臉的小表情很滿意。
惡龍心滿意足地從夏黎的身下來。
然而夏黎卻手臂一橫，把惡龍攔腰抱住。
“不許走！”夏黎說。
“剛剛你講了那麼多故事，我現在要一口氣寫下來，你負責陪同。”
將惡龍坐在自己的懷裏，夏黎把顯示器擡高，這樣就不會有個龍腦袋擋着自己的界面了。
雙手從露西亞的腰前繞過去敲鍵盤，敲幾下敲累了，夏黎就擡手在龍腦袋摸那麼一把，跟擼貓似得放鬆。
這臭惡龍簡直就是個疲勞消除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