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五行瓮
师父的泪花触动了我心裡最柔软的那一部分,那一瞬间,我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在青丘,這個我几乎是四面树敌的地方,眼前這個人绝对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我看得出来,感受得到,他对我的关怀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师父!”我叫了一声,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裡。
這么久了,所有的烦恼都是我一個人背,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疼爱自己的长辈,還能不矫情一回?
后来我們坐下来叙话,我故意埋怨他,說他把我往胡一刀家一哄骗,然后就不管不顾了。
师父的老脸难得红了一下,却反击道:“你小子得了好处還卖乖,你看看,你连胡一刀吃饭的家伙都弄到手了,别给我說你還沒学会胡家刀法?”
我知道他說的是那种黝黑的柴刀,如今就在柴火推上也沒人理的柴刀,就连胡能本人,可能也沒有想到,這把刀就是胡一刀带着杀敌立威的家伙。
遇到這样一個人老成精的师父,我除了撒娇還能干什么?
我們师徒两個闹了一会儿,师父突然說道:“铁蛋,忘了說正事了。那一日我看了一眼,发现你身怀虎族、狐族、豺族和猫族四种灵力,真的是让我吃惊不小。当时我就想着要收你为徒,只要把我們翼族灵力传给你,那就算齐全了。身怀五种灵力,五百年来,已经沒有人能得到這种奇遇了。”
我吧唧了一下嘴:“师父,灵力多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俗话說,贪多嚼不烂。就像我现在,身上已经有了四种灵力,但是還沒有你一种灵力好用。”
“铁蛋呀,你能够這样想,为师深感欣慰。”王涛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卖了一個关子:“你猜猜,为师這两天去哪儿了?”
我猜了几次都沒猜出来。
王涛乐呵呵地說:“算了,不难为你了。先让你开开眼再說。”
他說着,从怀裡掏出来一個小瓮,装酒的那一种。我以为他要和我分享什么好酒呢。沒想到他指着小瓮念了几句咒语,怪事出现了。那個小酒瓮突然变大,变得越来越大,后来竟然变成了大水缸一般的大小,我看看自己的個头,藏进去一点問題都沒有。
师父朝着我招了招手:“铁蛋,快点进去!”
“进去做什么?”我挠了挠头,心想這個师父真是一個怪人,這個时候了,還让我喝酒,而且還是這种牛饮。我如果喝醉了,谁去阻挠柴志军和薄荷的婚事?
“你說干什么?這是好事一桩,天大的好事!”师父一脸兴奋的說道:“這东西名唤五行瓮,乃是我們翼族的至宝。它别的功用几乎沒有,但是能帮助身具五族灵力的人融会贯通。”
“這么神奇?”我心痒了,虽然這些天我被那四种灵力折磨够够的,但是我知道它们的威力,如果将它们炼化了,化为己用的话,到时候别說一個区区的胡能了,就算是狐族的族长胡笳,我也不惧。至于那個柴志军,就更加的不值一提了。
王涛教了我翼族的口诀,然后又往我体内渡了翼族灵力,再次让我进瓮。我问他进瓮之后,多长時間能出来。他摇了摇头說道:“這個說不准。可能一個时辰,也可能使一個月,甚至是一年,就看你的天赋如何了。按照我們翼族的传說,只有瓮中人将身上五种灵力融会贯通之后,才能狗碎瓮而出。”
我轻轻叹了口气:“师父,不好意思,那我今天就不能入瓮了。”
王涛我的直跺脚:“傻孩子,你什么事情要比這件事情重要?”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师父,狐族大小姐胡薄荷曾经是我的妻子,可是她今天就要被逼迫着嫁给柴志军了,你說我要是不出现的话,還算是個男人嗎?”
“胡薄荷曾经是你的妻子!”王涛楞了一下,過了很久才回過神来:“我說你這小子怎么如此福源深厚,原来你就是那個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李明呀!”
王涛想了想說道:“五行瓮已经开启,你如果再不进去的话,這個宝贝就要作废了。這样吧,你先进去,至于薄荷丫头的事情,就包在为师身上了。”
“师父,不是徒儿对您不敬。只是這件事情你能阻止得了嗎?别的不說,仅仅是一個胡能,就不是你能够对付的,更别提胡笳那個天纵奇才的高手了!”我摇了摇头:“师父,薄荷的事情关系重大,你想像一下,如果她真的和柴志军成了好事,那么我還能有心思躲在這個瓮裡,继续修炼下去嗎?”
“你這孩子,怎么這样犟呢?”王涛只是把袖子轻轻一挥,我一個倒栽葱,就进了瓮裡。我想挣扎着爬出来,可是瓮口已经被封上了。不過好在那东西不隔音,我還能和王涛交流。
我怒喝道:“师父,你如果再不放我出去的话,我就嚼舌自尽给你看!”
王涛犹豫了一下,终于一跺脚:“小子,沒想到你還是個痴情种子。真是可惜了胡家那個丫头了。這样吧,我马上去把胡一刀喊来。有他出马,今天一定把這桩婚事给你搅黄了!”
一听王涛說要去請胡一刀,我的一颗心顿时放进了肚子裡。
在此时此刻的青丘,如果有一個人能够阻止這桩婚事的话,那么這個人只能是胡一刀,我行我素,却又极讲道理的胡一刀。
王涛往窗外发出了信号之后,本来是要找個隐秘的地方,陪着我一起修炼的。可是我始终对胡薄荷放心不小,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得带着偌大的五行瓮,去了前面的议事大厅。
我听声音,听出来守在议事大厅门口的還是胡九那一帮人,他们见了王涛带這么大一個大酒瓮過来,都很好奇。
我师父忽悠人绝对是一把好手,說這一瓮是他专门从翼族带過来的好酒,今日要送给一对新人品尝的。
胡九那些人不疑有他,就放他进去了。
我們进去的时候,我听到师父惊叫了一声:“胡兄,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来了。”
這一声胡兄叫得让我放心不少,因为当得起我师父這么喊的人,只有是他的执教好友胡一刀了。
果然,我听到了一個爽朗的声音:“既然是王兄相邀,我当然得来得早了。俗话說,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是,薄荷那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她不乐意,沒有人可以逼着他成婚。”
胡一刀的大嗓门惹来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不认识胡一刀的人說他在大言不惭,而认得他的有些人担心,担心這桩大婚另生波折,有些人兴奋,一個劲地說這一次有好戏看了。
過了沒多久,我听到了胡能的声音,意思是說新人入场了。
也许是這些年青丘狐族和人类接触频繁,甚至把生意都做到了现实世界,所以這裡的婚礼与现实世界几乎是大同小异。
一系列流程下来,很快到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這一個环节,却被胡一刀生生打断了:“薄荷丫头,叔叔来问你?你是甘心情愿地嫁给柴志军嗎?”
我在瓮裡也是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裡,只要薄荷认了,那我這一次纵然是請来了胡一刀,只怕也是师出无名了。
薄荷久久沒有說话,胡笳坐不住了:“一刀长老,此乃我的家事,难道你也要管嗎?”
“天下人管天下事!”胡一刀哈哈大笑道:“更何况,我有一個师侄,名唤李明,对薄荷丫头念念不忘,不知道薄荷丫头還记得他嗎?”
议事大厅那么多人,几乎都在一瞬间摒住了呼吸。在青丘,也只有胡一刀,敢在這個时候、這种场合,說這种话。
胡笳哼了一声,沒有說话。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看胡薄荷如何回答。
胡薄荷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却异常的坚定:“父亲,我今日能够站在這裡,就算是报答了你的养育之恩了。但是李明是我的老公,一辈子都是我的老公,我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嫁给任何人!”
“好,薄荷丫头,快人快语,我喜歡!”胡一刀又是一阵长笑:“有我在此,沒有人敢逼你,就算是族长大人也不行!”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听了只觉得一時間热泪盈眶,薄荷還是当初的那個薄荷,何曾有過一丝一毫的改变。我只觉得哪怕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罪,這辈子也是值了。
這时候,突然一声冷笑响彻大厅:“我,柴志军,今天的新郎官。胡一刀,你這么横插一杠子,是不把我們整個豺族放在眼裡嗎?”
柴志军!沒想到這小子的修为也是一日千裡,光是听声音的穿透力,竟然已经不在胡能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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