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咸菜滚豆腐
老太太看到林放回来,乐呵呵的从抄手游廊的躺椅上站起来:“我大孙回来啦?快进屋!”
“奶奶,您不用迎我,自個歇着多好!”
林放见状,赶紧上去扶着老太太,生怕她腿脚不灵便,把自個给摔着。
“嗐!”
老太太忍不住就拍了拍林放扶過来的手,半是抱怨,半是熨帖的道:“你這孩子說什么呢?天天被你管着、顾着的,我都胖了!再不起来走走,我不成了地主家的老太太了?”
林放重生以来,老太太這边就沒缺過嘴。
要不是老太太比较有觉悟,不肯让自家的生活水准高的太過,家裡還不知道富裕成啥样。
即便如此,几個月下来,老太太脸色還是好了许多,甚至脸上還长了肉。
她這长肉可不是别家营养不良的虚胖、水肿,那是实打实的长在了脸上、身上。
“奶奶,瞧您說的!”
林放不乐意了:“就咱们家這成分,您就算富态一些,那也是组织上照顾咱们,怎么能是地主婆呢?我可不爱听這個!”
“对!对!我大孙子說的对!”
老太太乐呵呵的眯着眼睛跟着林放一起进了正房,她道:“這轧钢厂就是锻炼人,我大孙子這觉悟都跟上来了!”
“奶奶!”
林放脸上有些讪讪,一时不知道该說什么才好,只能跟老太太撒個娇。
他到底是重生過来的,经历了信息大爆炸和信仰缺失的年代,思想上多少沾染了些杂质。
重新回到這個缺衣少食的熔炉年代,很难不被這個时代所影响。
与生活上的不足相对的,是精神上的富足。
或许,這個年代物质上的穷人遍地都是,可精神上的富豪那也是随处可见。
搁在后世,一些個沒受過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網之鱼,往往精神空虚,去追求种种有形的宗教。
這种情况在娱乐圈较为普遍,偏還仗着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到处宣扬,流毒无穷。
一些人受到影响或蛊惑,居然都忘记了自己在经历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学過的《政治》和《歷史》两门功课。
但凡《政治》课本看的认真一点,马列毛邓思想就已经渗入到了骨子裡。
无神论,本身就是信仰。
遑论贯穿整個学生时代的《歷史》课本,一字一句映照在华夏人血脉裡的文明感召和祖先崇拜,早就已经向世人宣告,华夏人不是沒有信仰,而是从骨子裡对自己的文明自豪,为自己的祖先骄傲。
林放扶着老太太坐下,从随身带着的布口袋裡往外掏东西。
他先摸了一块油纸包裹的鲜豆腐出来,放在桌上,又摸了一坛腌渍的咸菜出来。
老太太看到林放沒带饭回来,反倒拿出食材,知道他是准备现做。
本来她還想說上林放两句,见他拿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過是一块豆腐,一坛咸菜,老太太也就改了心思,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孙子,這豆腐和咸菜你准备怎么做?”
“嘿嘿……”
林放笑着道:“奶奶,我打算给您做個咸菜炖豆腐。老话說的好:吃了咸菜混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虽然材料简单,做出来還是挺好吃的!”
“你這猢狲!”
老太太忍不住笑骂道:“你从哪裡听来的老话?我怎么沒听過?”
“奶奶,您就等着吃就对了!”
林放帮老太太泡了杯茶,取了一碟果脯给她甜嘴,道:“你先喝茶,吃点果脯,我去做饭,一会儿就能好!”
安置好老太太,林放先上锅蒸了两碗预先蒸過的米饭。
再把豆腐和咸菜给处理了。
豆腐先汆水去豆腥,沥干水分再用油煎之后捞出来。
咸菜炒了之后加水下豆腐。
趁着老太太喝茶的功夫,林放从空间裡取了些高汤浇进去。
水一半,汤一半。
等到水滚之后,放上几颗泡辣椒,便可以出锅。
這道菜,說营养谈不上,好吃下饭却是意料之中。
豆腐的鲜嫩,咸菜的咸香,再加上泡辣椒的香辣提味。
辣味与香味齐聚,咸味与香味并存,总后在辣味之中升华。
有菜、有饭、有汤。
简简单单,却尝遍了人间滋味。
老太太是打苦日子裡過来的,别看岁数大,吃东西却半点忌讳也沒有。
要是搁在后世,怕是這個也不能吃,那個也不能尝,一怕高血压,二怕高血脂,三怕胆固醇,就沒有不怕的,结果倒了還沒老太太活的岁数大。
林放给老太太盛了米饭,布了汤匙和筷子,老太太這就吃上了。
她也不用林放照顾,拒绝了他帮忙盛汤,非要自己来。
老太太直接就把咸菜汤给舀进了米饭碗裡,搅巴搅巴给搅合均匀,這才夹了咸菜和豆腐进去,捧着饭碗就吃将起来。
“奶奶……”
林放忍不住道:“這汤泡饭,吃着是不是对胃不太好?”
“瞎說!”
老太太停下扒饭的动作:“那是沒挨過饿!挨過饿,吃什么都对胃好!我在酒仙桥那边有個老姐们,平生最爱的就是凉水泡饭,凉水還是刚从井裡打上来的。都快90了,不也活的好好的?”
“……”
林放无言以对。
這人和人的体质不同,差别大起来,比人和狗都大。
不過,就冲老太太這坚定的思想认识,汤泡饭对她来說,還真就說不定养胃。
天下疾病千千万,思想包袱占一半。
思想過硬,真就不容易生病。
祖孙两個吃着咸菜滚豆腐+白米饭,吃的正香甜,娄晓娥這婆娘闻着味儿她就来了。
“好你個林放,吃好吃的又不叫我!”
娄晓娥一进门,都還沒看清桌上摆的是什么,先就抱怨开了。
她半点都不见外,往林放身边一坐,把他挤开,也不嫌他刚刚吃了两口,拿起筷子就要开吃。
林放有点哭笑不得,他道:“娥姐,您看清楚我們吃的是什么了嗎,您就抱怨?咸菜、豆腐,這种穷苦人家的吃食,您也要吃?”
娄晓娥也是把碗给端了起来,要夹菜了才发现,桌上就一個大海碗,碗裡真就像林放說的,就是咸菜配豆腐。
望着這种从未见過的吃食,她多少有点坐蜡。
豆腐她多少還能吃点,咸菜她是不爱吃的。
家裡倒不是沒有,不過都是保姆他们下饭吃的,从来沒有端上桌過。
“什么穷苦人家不穷苦人家的?”
娄晓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认错”,哪怕她知道今天這件事,怪她自己莽撞,她也抵死不认。
她反倒振振有辞的道:“我們都是普通群众,都是一样的。你们吃得,我就吃得!”
为了给自己刚刚說過的话背书,娄晓娥還大义凛然的夹了比较多的豆腐和一点点咸菜放进碗裡,然后夹了一小口放进嘴裡。
豆腐嫩滑,只是尝到一点咸香就滑进了肚子裡。
也是沒留神,夹豆腐的时候,娄晓娥带了一小块咸菜,一起给塞进了嘴裡。
豆腐很容易滚进了肚子裡,咸菜却卡在了牙缝上。
娄晓娥不自觉的嚼了嚼,這一嚼,眼睛忍不住就亮了起来。
咸菜经過烫煮之后,去了盐,却又吸饱了高汤的滋味。
Q弹的口感和一丝丝辣味那不過是基本操作,越嚼越香让人欲罢不能的滋味才最是令人流连忘返。
這时候,扒拉一口米饭充实一下口腔,這是下意识的举动。
娄晓娥忍不住又舀了一勺咸菜汤,吹上两下,吸溜着喝进嘴裡,這才感觉人生圆满。
“放子!這咸菜豆腐怎么這么好吃?”
娄晓娥兀自不敢相信,她又重复了一轮刚刚的举动。
越吃越好吃,這咸菜滚豆腐简直就是下饭神器。
娄晓娥压根就沒時間去等林放的回应,吭哧吭哧就把一碗饭给干了。
“娥姐,你也就是吃個新鲜!”
林放笑着道:“要是天天让你吃這個,你早就叫苦连天了!”
“谁說的?”
娄晓娥白了林放一眼,不客气的把饭碗塞进他的手裡道:“去给我打饭!我還要再吃一碗!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能天天這么吃,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想過的好日子!”
林放依言给娄晓娥打了碗饭,顺便看了看老太太的饭碗。
谷炅/span老太太不声不响也已经吃下去半碗,时不时還笑着看他们一眼。
這似乎已经成了老太太喜闻乐见的娱乐节目,她就爱看林放和小儿女们斗嘴。
要是林放能给她生几個重孙子、重孙女在跟前,她能乐疯掉。
“困难只是暂时的。”
林放也打了碗饭坐下,吃了两口道:“等到明年情况就会全面好转。”
“你怎么知道?”
娄晓娥一脸好奇的望了一眼林放,她道:“我爸說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他都把這两年的股息给捐出去了,希望能对组织上有所帮助。我爸都不敢肯定明年情况能变好,你怎么這么笃定会全面好转?”
“……”
娄晓娥這婆娘平时大大咧咧的,衣服穿的也不比别人好上多少,不像陈雪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以前是個资本家似的。
而且這婆娘還是個泼辣的,动不动就跟人斗嘴,全无半点大户人家的模样。
在這样平易近人的表象之下,林放倒是忽略了她千金小姐的身份。
林放略一思索,便道:“我相信组织,相信国家!相信我們這個饱经苦难的民族,不会被一时的困难打倒,终归能够克服重重困难,乘风破浪,重回世界之巅!”
娄晓娥一时饭都顾不得吃了,她盯着林放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可以啊,放子!你這是准备要入党了吧?這思想觉悟,噌的一下,起码长了有五层楼那么高!”
林放虚着眼睛瞄了娄晓娥一眼,有点不想搭理她。
這女人的嘴巴也不知道怎么长得,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难怪经常跟何雨柱斗嘴。
就她這脾性,一天不跟人說几句不好听的,怕是她吃饭都不香。
“吃饭!吃饭!”
林放连汤带菜往老太太碗裡扒拉,完了他道:“娥姐你要是不爱吃,剩下的我包圆了。”
“谁說我不爱吃来着?”
娄晓娥直接就把海碗抢過去,把剩下的全都扣进自己碗裡:“我全给吃了!”
林放见状,不由得笑道:“娥姐,其实锅裡還有,你不用這么着急的……”
“你……”
娄晓娥這才知道,自己被林放给摆了一道。
她忍不住白了林放一眼,转头就去跟老太太告状:“老太太,您也不管管!他整天就知道欺负我!”
“你說什么?我听不见!”
老太太這会儿已经吃完了,她把碗筷一放,摇着头起身:“年纪大了,耳朵真是不管用了!”
娄晓娥:“……”
又過了一阵子,三個人都把饭菜吃完,娄晓娥主动把碗筷给洗了,她不会做饭,所以還是很愿意收拾家务的。
洗刷完之后,娄晓娥又蹭了一杯茶,挨着老太太坐下。
许大茂经常下乡,一個月裡倒有一多半時間都在乡下待着。
又因为许大茂的关系,娄晓娥跟院裡其他人的关系都說不上好。
她平时也就很不乐意在院子裡待着。
但凡有点時間,她就跑回娘家。
哪怕娄父、娄母提点過娄晓娥好多次,让她注意影响,不要回娘家太勤。
娄晓娥依旧我行我素,压根就不听父母的。
也就是打林放住进這個大院,娄晓娥待在院子裡的時間才变多起来。
一开始,她只是单纯的嘴馋、眼馋,喜歡林放做的菜,喜歡他的长相。
后来她慢慢发现,林放除了长得好看,做菜好吃,身上還有许许多多的优点。
所以,哪怕蹭完饭,娄晓娥也不愿意回去。
她很享受這晚饭后的闲暇。
哪怕她和林放不是一家人,哪怕她只能把对林放的一点想法按在心裡。
她依旧享受這一切。
夜幕低垂,夜色渐深。
哪怕娄晓娥再怎么不舍,一杯茶续了三次之后,還是只能遗憾的回到自己的西厢房。
她洗漱后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林放的影子不住的在她的脑子裡盘旋,搅得她不得安宁。
5月的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被子早就盖不住了。
娄晓娥裹着一张毛毯,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她一会儿把身子伸出去,一会儿缩回来,一会儿又把毛毯用腿夹住,躺了好一阵子還是睡不着,她忍不住下床,走到窗边,望着林放的西耳房怔怔出神。
片刻后,娄晓娥看到有個丰腴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顺着她家的房檐溜了過去。
月色之下,角度刚好,娄晓娥清楚的看到了秦淮茹的脸蛋。
‘秦淮茹?她這是要干什么……’
娄晓娥立刻捂住嘴,险险的把一声尖叫和质问给按了回去。
随即,娄晓娥眼睁睁的看着秦淮茹推开了林放虚掩着的西耳房,随后房门紧闭,有什么似乎正在黑暗中发生。
无数的画面浮上娄晓娥的脑海,她脑补出的內容,让她自己都为之面红耳赤。
一個念头涌上来,她鬼使神差的披了件衣服,推开房门,溜到了西耳房的窗户下面。
若有若无的声响伴随着某种声音传出来,娄晓娥捂着嘴慢慢蹲下。
才听了一会儿,她就腿软了。
她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林放果然和秦寡妇有一腿!
按說,要是早些日子吃到這個惊天大瓜,娄晓娥怕是要宣扬的整個大院裡人尽皆知,免得她男人许大茂那两颗眼珠子恨不得钻进秦寡妇的大腚上。
可现在,她心裡只有一個念头:他居然不嫌她年龄大!
许久之后,娄晓娥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子裡,房门都忘记落闸。
她躺着床上,感觉浑身益发的燥热,更加睡不着了。
黑暗中,其实西耳房发出的声响并不大。
似乎房子裡的两個人,闹出动静的时候都比较注意。
也就是偶尔实在沒法控制,闹出一点大动静。
裡面也沒开灯,压根就看不到什么。
娄晓娥基本就是根据两個人的动静自行脑补一些东西。
可就是脑补的那些,已经让她燥热的浑身难受。
实在睡不着,娄晓娥只好下床,倒了杯凉开水一口喝光,她還是觉得心裡有火,只好又喝了两杯,這才感觉身上舒服一点。
往日裡睡着舒坦无比,像是有魔力的床,此刻对娄晓娥毫无吸引力。
反倒是西耳房那边,有着什么在无形的召唤着她,让她忍不住恨不得钻进去,代替秦淮茹。
‘哎!’
娄晓娥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感觉自己可能已经坏掉了,想的都是些什么无耻的念头。
只是有些东西,她越是不让自己去想,脑子就越是忍不住往那個方向思考。
娄晓娥不知不觉的,又站在了窗户跟前,默默的望着西耳房发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娄晓娥看到西耳房重新有了动静,秦淮茹小心翼翼的从房子裡出来,慢慢的走下台阶。
她下台阶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脚下一個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娄晓娥看着秦淮茹在原地歇了一会儿,才有慢腾腾的顺着墙根往外走。
“真是個牲口!”
娄晓娥听到路過她门口的秦淮茹冒出這么一句,心头的火忍不住噌的就往外冒。
她当然知道秦淮茹为什么這么說。
秦淮茹的差点摔到的动作,早就已经让她有所猜测,這句话,不過是让她更加笃定罢了。
“咕!”
娄晓娥咽了口口水,一個惊人的念头冒出来,她差点沒忍不住,推开房门去实施。
可当房门拉开,那一声“吱呀”的轻响,惊醒了娄晓娥,也掐断了她的绮念。
呯!
娄晓娥迅速把房门关上落闸,赶紧跑到床上用毛毯把自己死死盖住。
她差点在心裡把自己给活活骂死,她刚刚鬼使神差的居然想钻进西耳房假装秦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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