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事 作者:未知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屠云川面色铁青地看着屠家人,凛然道:“谁要再在這裡撒野,就滚出去!” 他身上瞬间散发出的气势,宛如一把砍磨千遍的老刀,闪烁出凛冽的光芒,震慑住了全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有异议。 “清薇,你爷爷真厉害。”我低声对屠清薇說。 屠清薇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過了半晌,屠云川叹息一声說:“魏氏家族的事,事关重大。先人前辈早有告诫,我們也不敢擅自违背。這件事,我和陈大需要請示一下先人前辈,商议之后,再做决定。现在你们全都到外面去,两個小时后再进来。” 屠云川說要請示先人前辈的话,在旁人听来或许有些奇怪。但我很能理解,有些人通過一些通灵的方法,是可以和死去的人沟通的,民间那些神婆就擅长此道。 屠云川的话,沒有人敢违背,一時間,众人面面相觑一眼后,陆续退了出去。 我們留在最后,屠清薇知道事情紧急,拖得時間越长越不利,硬着头皮对爷爷說道:“爷爷,现在情况紧急,可不可以……” “清薇,”屠云川截住她的话头,淡淡道,“沒事的,你们也出去吧。” 屠清薇微微一窒,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道:“是,爷爷。” 屠云川轻轻挥了挥手,看起来意兴萧索,旁边陈迎泽也是面色黯淡地叹息一声。 我不知道他们二老要怎样和先人前辈請示,只是看着他们的神态,我心裡泛起一丝不安。但现在就连屠清薇說话也沒用,就更别提我了。我只希望他们二老能够尽快作出决定,把百年前的秘辛原原本本告诉我們。 随后,我們走了出去。 屠家這座宅院不小,总共有前后两进,现在屠云川和陈迎泽是在后面一进的屋子中。我們一直退出到前院裡,隔得远了,后面屠云川和陈迎泽說什么话,我們也听不到。 我和屠清薇、屠洪阳、陈文康坐在院子裡一棵大梨树下,耐心等着。 等了沒一会儿,忽然一個村妇模样的人踉踉跄跄跑进院子,直奔我們而来。 我见她神色惊惶,不由吃了一惊。 “救救小二,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孩子……”那個村妇来到我們面前,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 我赶忙一把扶起她。 屠清薇问道:“刘大婶,发生什么事?” 刘大婶哀声道:“清薇小姐,我家小二刚刚去河裡游戏,被水鬼抓了,现在浑身发青打摆子,求你快去救救他。” “什么?”我听得一惊,连忙道,“刘大婶,在哪裡?” “就在村口河边。”刘大婶哭着說。 “快带我去!”我急忙說。 在刘大婶的带领下,我和屠清薇一路小跑来到村口河边。只见這处河段岸边有一棵大柳树,大柳树下有一個大水坑,河水碧绿,也不知道深浅。大柳树的浓荫笼罩下来,显得十分清幽。 此刻柳树下躺着一個十来岁的男孩,沒穿衣服,浑身泛青颤抖,牙齿磕得格格作响,陷入一种诡异得昏迷,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冒。這样子,的确是在河裡招惹了阴邪之物,被阴气侵体。 這男孩名叫刘小二,正是刘大婶的儿子。像他现在這样浑身泛青,情况已经比较严重,要是再耽搁半個小时,神仙也救不了他,好在他今天遇到了我。 当即,我走上前去,先查探了一下刘小二的脉息情况,发现他的脉息很乱,情况紧急,连忙转头吩咐刘大婶道:“快去捉一只大公鸡来,我要用鸡血画符。” 大公鸡,乃是雄鸡,每天日出之时就会打鸣,它身上的血阳气很盛,在民间就有辟邪的說法。现在刘小二被鬼邪阴气侵入,需要用符法激发公鸡血裡面的血阳之气才能驱除。 听了我的话,旁边有人自告奋勇道:“我去抓公鸡!” 我将刘小二的身子摆正,很快,公鸡捉来了。 “放血。”我毫不犹豫地說道。 刘大叔几下扯掉了大公鸡脖子上的毛,用刀将鸡脖子割开,滚热的鸡血霎時間喷射而出,他连忙用碗接住。很快,鸡血已经有了小半碗。 我接過碗,放在地上,用手指蘸鸡血,从刘小二的脑门开始,用鸡血画符起来。我的手指运转如飞,很快画下了第一道符咒。短短片刻,我已将刘小二全身画上了鸡血符咒,直到脚底心处,终于收工完成。 随后我端坐在刘小二双脚之前,口念咒语,手指掐诀。 “太极无极,乾坤五行,阴阳相生,天师伏魔,纯阳驱邪……” 我一边念着,一边变幻手印,刹那之间,突然叱喝一声,并指如令箭,刺在刘小二脚底心上。嗡的一声,刘小二浑身一颤,紧接着,他身上的血符霎時間燃烧起来,化作了淡红的血阳火焰,笼罩了他全身。 旁边刘大婶不明所以,惊叫一声,吓得晕了過去。 刘大叔扶住刘大婶,焦急地看着我道:“道长,别把我孩子烧死了!” “放心吧,”我淡淡說,“這不是普通的火,這是血阳之火,只会灼烧他体内的阴邪之气,不会伤害他身体的。” 只见一丝丝青黑之气不停从刘小二全身窜出,但一遇到淡红的血阳火焰,便嗤嗤作响,化作了黑水落在刘小二身上。沒過多久,淡红的血阳火焰熄灭,刘小二身体裡的阴气也被燃烧殆尽。阴气燃烧后化作的黑水淋了刘小二满身,现在他看起来黑乎乎的,像是被烧焦了一般。 “坏了,刘小二被烧成焦炭了!”旁边一個不懂行的大叔震惊道。 听到這句话,刚刚醒過来的刘大婶又吓得晕了過去,刘大叔愣怔一下,猛然用手捶打着地面,哭天喊地叫道:“我的娃啊!你死的好惨啊!” 屠清薇也不确定了,吃惊地看着我,颤声道:“吴乞,刘小二真被你烧死了?” 我哑然失笑道:“怎么可能?他身上只是有点黑,洗洗就干净了。” 面对旁边众人惊疑的眼神,我径直抱起刘小二,放到河裡滚了一下。刘小二身上的黑水被洗掉,顿时恢复了原来的肤色。接着,我把刘小二平放在岸边草地上,使劲掐了掐他的人中。只听刘小二闷哼一声,醒了過来,茫然地看着四周。原本哭天抢地的刘大叔看得呆住了。 “爸,妈。”刘小二转头看到旁边的刘大叔刘大婶,愣愣地叫道。 刘大叔愣了一下,紧接着扑過来,抱着儿子喜极而泣,骂道:“小兔崽子,你总算沒事了,你吓死我們了……” 旁边围观的村民這才知晓了我的本事,连忙给我鼓掌起来,說我简直是活佛济公在世,神通广大啊。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和屠清薇单独走到一边。 “吴道长,你真是本领非凡。”屠清薇看着我由衷地說。 我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看向前面的大水坑。 此时水面平静如镜,碧绿澄澈,倒映着柳树和岸边的人,微风徐徐吹来,在水面上荡开一丝丝涟漪。表面上看来這水坑似乎很宁静,但我却发现水坑底隐隐聚着一团阴气,之前刘小二肯定是潜水太深沾上了。 “清薇,告诉大家,以后最好别在這裡游泳了。”我說。 屠清薇点了点头,转身就把這话对旁边的人說了。 屠清薇在村民眼中颇有几分声望,她說的话他们都很信服。 屠清薇說完之后,转過头来,忽然轻叹一声道:“吴道长,你知道嗎,其实這水坑裡安葬着我屠氏一位先人呢。” “哦,是嗎?”我很感兴趣地看着她。 “我听我爸說,那是我的太姑奶奶,是在這裡淹死的,尸骨无存。”屠清薇眼中泛起一丝回忆之色,静静道,“小时候,每到清明,我和爸爸回乡,都会带着香烛来這裡祭奠她。” 爷爷的姑姑,就叫太姑奶奶。 我心裡忽然一惊,问道:“清薇,你太姑奶奶死去多少年了?” “具体多少年,我也不知道,差不多八九十年了吧。”屠清薇說。 “或许是一百年呢。”我看着她說。 屠清薇听得一怔,忽然醒悟過来,惊道:“你是說我太姑奶奶和百年前的那件秘辛有关?” “我只是猜测。” 我的确只是猜测,不過有时候一些猜测正巧可以把一些事情串起来。 就在這时,忽见一個二十几岁的青年奔跑過来,大声喊道:“清薇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這個青年是从村子裡跑出来的。 我心裡一沉,一下子就想到了屠清薇的爷爷。 “阿柱,是什么事?”屠清薇走上前去,急忙问。 “二爷爷出事了!” 我和屠清薇一路跑回村子,跑进屠家院子,跑进堂屋裡,看到了屠云川和陈迎泽的尸体,他们被人用白布包裹起来了,但是鲜血還不停从白布裡渗出来,红殷殷的。這還不到半個小时,屠清薇的爷爷和陈迎泽就死了。 “爸,是谁杀了爷爷!”屠清薇眼眶红了,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