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突入 作者:未知 所长讲完之后,现场一片沉默,他惴惴不安地偷偷抬头看了吕志伟一眼,立刻又低下头,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吕志伟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很显然他之前并不清楚這裡发生過的事情,不然的话,以他在德胜楼的经验,很容易就会判断這裡可能有超自然力量的影响,从而采取更谨慎的行动,甚至可能在行动之前就通知我和冯甜。 韦国庆狠狠踹了所长一脚,“這些情况之前你怎么不說!” 所长被踹得一個趔趄,却不敢還手,支吾着說:“這些跟行动沒有什么太大关系,我想說不說沒什么影响……” 吕志伟冷着脸說:“你的管区在一年裡发生這么多连续恶性的事件,你這個所长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使了不少劲吧,区局還是市局有人替你把事情给压下来了,对吧!” 所长嘴唇便有些哆嗦,“吕处长,我這個管片是城乡结合部,人流量大,成份复杂,本就是治安案件多发地带,局裡领导也体谅我們的难处,這跟使不使劲沒有关系!” 吕志伟冷冷地說:“我在找你咨询這裡的情况时问過什么?我有沒有特意问過你這一带有沒什么异常的情况!你怎么說的?沒有!就是治安环境复杂了点!可你刚才說什么了?一年裡死了那么多人,发生了那多案件,到你這裡就成了治安环境复杂了点!你知不知道這本应该是很明显的线索,如果你早說出来,我們就不会贸然行动!可现在呢,我們陷进去十多個兄弟,很有可能全都牺牲了!” 吕志伟怒火中烧,一副恨不得掐死這所长的架势。這很好理解,他正处在提拔重用的关口上,只要德胜楼的案子漂漂亮亮地办下来,提拔就毫无疑问了,可现在就算案子办下来,造成這么大的牺牲,他也必然顶個指挥不利的罪名,能不能提上去可就两名了。 “吕处长,我,我真不是有意隐瞒的!”所长快要给吕志伟跪下了,“吕处长,我真不是……” 我插嘴說:“吕处,我們尽快开始行动吧!” 吕志伟点了点头,像挥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行了,我沒有权利直接对你怎么样,市局的方处长也来了,就在后面指挥疏散工作,有话你对他說去吧,不要影响我們办案!” 所长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吕处长……” “快滚!”吕志伟怒喝一声,那所长面如土色,灰溜溜地走人了。 我对他们這些官场中的事情不感兴趣,不過对那個所长也是深为痛恨,他這种隐瞒情报造成己方重大伤亡的行为,要是放到军队裡战场上,那肯定是要枪毙的! 吕志伟给我挑的人都聚了過来,都是精壮的小伙子,全副武装。 拿到后面让冯甜附法的弹药也都抬了過来。 我换上全套的作战装备,也分到了支微冲,不過铜钱剑和装着驱鬼工具的挎包還得带在身上,以至于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出乎我意料的是,韦国庆居然也参加行动,而且乖乖地听我指挥,做准备工作。 什么准备工作? 人人先喝一蛊黑猫尿!再用把朱砂扬满头发,然后才可以戴上帽子。最后是靴子,都用鸡血泡過,每人胸口還揣了一张冯甜提供的定神符! 韦国庆做這些的时候都乖乖的默不作声,想来所长刚才提供的情报对他触动极大,任谁听到那些都会意识到這裡的問題绝对不一般。 不過他在看到我全副武装還分到一把枪的时候,终于又忍不住嘲讽我,“怎么,你這個大师還懂玩枪?” 我淡淡說:“我当了五年兵,枪打得還算顺溜。” 吕志伟在旁边补充了句,“苏岭是野战部队复员的,部分档案属一类密级,跟你差不多。” 韦国庆的神情立时变了,左右看看沒人注意我們,這才悄悄问:“南边還是西边?” 我板着脸說:“不该问的别问。”不過手指却悄悄往南指了指。 韦国庆大笑,重重拍了拍我肩膀,做了個微不可察的手势。 我当时真是又惊又喜。 尼玛,居然遇上同一支部队的老前辈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叙旧的好时候,收拾停当,又把试了下通讯器,確認通讯畅通后,我向吕志伟点了点头,說了一声,“开始吧”,便立刻带头进入小巷。 身后传来砰砰砰的闷响,一盏盏功率强大的探照灯打开,直照进巷子中。 大白天的打探照灯似乎有点滑稽,可是强烈的灯光一照进小巷,整個小巷立时变得清楚了许多,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原来好像隔着层毛玻璃一样,模模糊糊,不過谁都沒有留意,可现在把毛玻璃撤了,大家才注意到原来刚才的视线那么不清楚。 耳机裡传来冯甜的叮嘱,“进入之后,要千万小心,有不对的情形立刻开火。不要逞强,你现在還沒有正规系统的学過法术,意外情况对付不了,如果通讯中断的话,立刻撤出来,有敢阻挡你的,不要留情!” 我领会了一下冯甜的意思,這才对韦国庆传达,“有异常情况立刻开火,不要管对方是谁!” 韦国庆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声音艰涩,“裡面的兄弟可能還活着!” 我沉声說:“相信我,他们不可能還活着了,对方只是利用我們的饶幸心裡在拖延時間!我們现在要对跟我們一起行动的兄弟负责!” 韦国庆沉默片刻,终于還是向其他几人下达了命令。 這個命令必须则他来下,因为我只是顾问专家,沒有指挥他们的权力! 我們贴着墙根,相互掩护着小心前进。 强烈的灯光映照之下,小巷之内简直是纤毫毕现。 地面上、墙缝裡、阴沟中,无数虫子匆匆忙忙地爬来钻去,虽然都是常见的虫子,但数量之外,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我們很快就来到了目标院落。 黑色的大铁门上钉着秀水胡同六十六号的门牌,门前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雾一般的黑气。 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味道,又腥又臭,還夹着硫磺燃烧之后的那种古怪。 我举手示意,首先把防毒面具戴好。 這是冯甜的叮嘱,如果沒有闻到特异气味,就不用戴防毒面具,如果闻到了,就必须第一時間戴好。 那防毒面具不仅有正常的空气過滤层,還添加了她临时配制的药粉,具有醒神、定惊、防幻等作用。 韦国庆凑過来說:“第一次强攻的时候,這扇门被打开了,不過发生意外后,就自动关闭了。现在怎么办?” “炸开它,强攻!”我简单地回答了他。 韦国庆一挥手,便有两名特警相互掩互着上前,将炸弹粘在铁门上,旋即靠在门侧的墙壁上引爆炸弹。 轰的一声,铁门被强劲的爆炸冲击得向院内飞起,院门口灰尘弥漫。 那两個靠在墙上的特警突然同时发出惨叫。 墙面上竟然伸出密密麻麻手臂,有的是从身侧伸出来的,紧扣着他们,還有的竟然是从身后侧出来的,直接穿過身体,带着淋漓的鲜血在空中挥舞。 “小何,三子!”韦国庆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就想冲過去救人。 我连忙拉住他,“别過去,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還活着!”韦国庆愤怒地反驳我,但很快声音就低下去了,只要還有理智都能看出来,两人身上被那么多手臂洞穿,根本就沒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进院,先清场!” 特警们立刻摘下身上的手雷扔了进去。 因为是警察,出于职业考虑,他们装备的手雷主要以非杀伤性为主,刚扔进去的是在震慑为主要目标的巨响雷。 数声巨大爆响后,我們相互掩互着步入院中。 院中黑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似乎有许多人在哭泣,低低的细细的,传进耳中,便让心底都不由自主地发毛。 這黑气实际上不是气,而是地狱门户散发的阴气与人间阳气冲突中和后的产物,严格来說实际上是属于一种灰尘,不属于阴也不必于阳的邪灰! 我掏出一张符来用打火机点燃,扔出去。 好吧,我知道這么做很衰,做为一個法师用符应该一晃就着才对,至不济也应该喷個舌尖血什么的,可問題是我我即不会那手晃燃符,现在也沒法喷舌尖血,只好勉强用火机应付一下。 燃烧的纸符在空中爆开,火星崩散,漫天飞舞,空气中的黑雾沾到火星便立刻燃起来。 嗤啦啦持续不绝的细响声中,幽幽的蓝色火焰在空中漫卷飞舞,烧過這之处,黑气完全消失,看起来就好像在拉开一幅黑面蓝底的幕布一般。 火焰从我們身边擦過,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对我們也沒有任何影响。 黑气很快就燃烧殆尽。 整個院子的情形在我們面前一览无余。 一個巨大的身影在黑幕揭开后闯进我們的视野之中。 我不禁目瞪口呆,耳畔传来冯甜低低的惊呼,“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