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她茫然的看着太宰治近在咫尺的清雋眉眼,以及越發幽深晦暗的鳶色眼瞳,呆愣的眨了眨眼。
半晌,剛想開口,太宰治就將食指輕輕抵在了她的脣瓣上。
工藤琉夏:“?”
這什麼情況?
除了江戶川亂步,工藤琉夏這些年來還沒跟人挨的這麼近過。
尤其此刻,太宰治身上的氣息鋪天蓋地的鑽進她的鼻息間,讓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對於這種感覺,工藤琉夏覺得非常不適應,或者說是牴觸。
她皺着眉頭,不耐煩的剛想問太宰治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對方就率先開口叫了她一聲“夏”。
不知道是不是挨着太近的緣故,工藤琉夏覺得太宰治的聲音從沒有這樣清晰過。
清晰到她甚至能聽到他在喊自己名字時,尾音帶着微不可見的低低顫意。
這股子顫意以及他低沉醇厚的聲音挾裹在一起,迴盪在工藤琉夏的耳蝸裏,讓她覺得自己骨頭都酥了半邊。
工藤琉夏呼吸兀的紊亂了一瞬。
自從她兒時玩伴與身邊親人一個個老去直至死亡,自己卻仍舊容顏不變,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
爲此,她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更別說跟別人親近了。
這麼多年來,除了讓她心懷愧疚的江戶川亂步之外,太宰治還是第一個如此親近他的。
第一個“這樣”親近她的。
太可怕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工藤琉夏覺得這比跟江戶川亂步重逢後,他時不時偷偷在她耳邊吹氣更可怕,也更讓她牴觸。
這種牴觸彷彿是從骨子裏散發出的、本能的求生反應。
所以她不等太宰治有下文,就下意識用力將他推了開來。
太宰治沒設防,冷不丁被推下牀,摔倒在地。
地上雖然鋪着地毯,但尾椎骨跟堅硬的地面碰撞時,青年還是忍不住喫痛的發出道壓抑的悶哼聲。
工藤琉夏想去拉他。
想起剛剛那種讓她心悸的恐怖感覺,又連忙收回手,捂着自己仍舊發紅發燙的耳朵,縮到牀的最裏邊,同時不忘警惕的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見狀,苦笑道:“夏,你真是好狠的心。”
工藤琉夏惡狠狠的瞪着他說:“活該。誰讓你竟然、竟然……”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遂絞盡腦汁的在腦海裏找詞彙。
殊不知自己眼裏的慌亂還沒來得及掩飾,悉數落在太宰治眼裏。
這還是太宰治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工藤琉夏。
他有些意外,想起什麼,不可置信道:“夏,你該不會……”
“該不會什麼?”
工藤琉夏聞言,頓時回過神盯着他,眼裏的防備更甚。
不過這卻讓太宰治更加篤定什麼,突然扯着嘴角笑了起來。
不再是平時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虛假笑容,而是打心眼裏的歡喜,眼底的笑紋甚至都快要溢出來了。
低笑,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最後笑到眼角都溢出了淚。
工藤琉夏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太宰治。
她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但眼下她是沒心思陪他瘋了。
家長會愛去不去,反正這鬼地方,她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太宰治見她要離開,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腳。
青年掌心寬厚,乾燥且溫暖,是最讓人有安全感的那種手型。
可惜工藤琉夏怵他,只覺自己腳踝彷彿被一條黏膩的毒蛇纏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現在纏着她的根本不是什麼井繩,就是當年咬她的那條蛇!
工藤琉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打掉那隻手。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她不小心帶掉了纏在太宰治手臂上的繃帶。
細長的繃帶有如舞者揮出的緞帶,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圓弧,帶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工藤琉夏被這場景吸引住,視線隨着繃帶的起起伏伏而移動。
倏爾,她在繃帶的縫隙中,無意間對上了太宰治的眼。
但是那雙向來精明矍鑠的鳶色眼瞳裏此刻卻寫滿了慌張。
工藤琉夏一愣。
慌張?
她剛想細究,太宰治就慌亂的捂着那隻被她拽掉繃帶的手臂,背過身,氣息不穩的說:“好了,家長會我一定會替你去的。現在我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工藤琉夏沒做聲。
她又不傻,當然看得出太宰治是爲了不讓她看到他手臂上的祕密,所以才故意說這些支開她的。
但是爲什麼?
他手臂上到底有什麼祕密,這麼怕她看到?
工藤琉夏不甘心就此放過可以抓住太宰治把柄,威脅他的機會。
她剛想偷襲,太宰治就跟後腦勺長眼睛似的,睚眥欲裂地轉頭朝她喝道:“——出去!”
工藤琉夏被吼的一愣。
太宰治這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到底有多失態。
他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不斷加大,指尖泛着青白之色。
須臾,嗓音低啞的和工藤琉夏說了聲“對不起”,接着近乎哀求道:“夏,求你了,先出去好不好?”
工藤琉夏沒應聲,只是沉默的轉身離開。
誰知剛出來,就見門口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也不知道在這聽了多久。
她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錯愕道:“亂步…你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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