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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3章 我的师尊怎么能這么可爱【为盟主独饮梦醉九月加更二!】

作者:未知
萧白眼中看不见满目废墟,耳边听不见急促、高昂的告警钟声,神识也察觉不到层层围住内检房的灵压。 只有一道宛如醉剑斩玉石的清脆女声在耳边回响,直至振聋发聩。 萧白身不敢动,眼不侧眸。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眼前這個邋遢又漂亮的女人眼中看见了杀气。 杀气不是很浓,却很随意。 可杀,亦可不杀。 大概是這种状态。 萧白不管从哪個角度看,這個女人都足够强大,足够漂亮,也足够坏。 但在她眼中,萧白沒看见玉壶或暮昀眼中那种微妙的光。 這就不太好办了。 萧白坚信,狭路相逢勇者胜,坚信修改器的力量,咬紧牙关绝不能怂。 感受着下颚的微凉的指尖与女人深沟裡的酒香,萧白一脸淡漠道: “身子就身子,何来金身一說?只要是身体正常的男人都能破吧?” 邋遢女人完全不信萧白的鬼话。 “是嗎?我可是连靠近师尊都难如登天,体内残留的八百种毒药至今也沒除尽,若非如此,我早结婴了。” 别急,我早晚会让你结婴! 萧白仔细看女人的脸。 她的左脸是回忆。 右脸,是凡尔赛。 中间那個高高耸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狗鼻子,才是好奇。 “或许,你应该把好奇心放在男人身上。” 萧白如是道。 一剑狐收回勾颚的纤细脏指, 转而托住自己的下颚。 她确实很好奇……难道五行均赋的炼气者很宝贝嗎? 她上看下看,百思不解。 最后, 只能试图在萧白身上寻找一些形而上的答案。 比如, 从他的眼神入手。 不看不知道, 仔细一看,還真让她看出了几分猫腻。 她微眯着眼, 眸子裡的剑光,汇聚于萧白的瞳孔中。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神好像与旁人不太一样……” 萧白心中冷笑。 好奇, 是女人沦陷的开始。 他终于看到拉直一剑狐的可能,不动声色的问: “有何不一样?” 一剑狐徐徐颔首,极认真的說: “你的身体明明紧张的要死,眼神却罕见的通透, 笃定,搞得好像你就是天命之子,永远有天道护着你一样。” 萧白微微颔首。 關於這一点,实际上第一次登上百草峰的那一夜,玉壶就问過, 他为何如此平静,好像知道事情要這么发生。 但一剑狐竟比玉壶看的更透彻…… 看来, 這女人只是看着蠢,直觉却意外的准,甚至准的可怕。 “看人蛮准的,但眼下不是闲聊的时候, 你闯大祸了。” 一剑狐却毫无自知之明, 沒事人一样的举壶吨吨自饮。 剑气逼人的脏脸带着一抹酡红, 醉醺醺的问萧白: “你来监道宫做什么?” 萧白趁机诉苦: “這群混蛋假装邀請我当监捕,以体检之名解剖我的丹田,我一個炼气修士有什么好解剖的?說白了, 他们是想利用我对付你师尊!” 道盟监捕的工资可不低呀……一剑狐浮想联翩。 她觉得, 這小子不仅人生得俊,脑瓜還挺机灵,眼下二人成了一條船上的蚂蚱,只能称兄道弟, 共度时艰。 于是, 她忽然搂住萧白肩膀,一脸套近乎的问: “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神特么道友! 萧白心想,這女人对修改器的防御力太强了, 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名字。 念在這女人拿胸顶他肘、沒把他当外人的份上,萧白冷冰冰的应道: “萧白。” 话毕,见一剑狐似乎也要跟着自我介绍,萧白连忙抢道: “至于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天元大陆是個人都知道你一剑狐。” 一剑狐沒轻沒重的拍着萧白肩膀,醉醺醺赔笑: “哪裡,叫我伶舟就行,一剑狐這個名字纯粹是为了靠近师尊,讨個好彩头起的道号。” 萧白早就猜到了這一点,却又明知顾问: “那为何你偏要叫一剑狐,不叫一剑猫、一剑狗呢?” 一剑狐面露狡黠,附耳小声道: “因为师尊她啊……是個磨人的狐狸精!” 萧白点了点头,不愧同道之人。 长老,确实是個磨人的狐狸精。 只是他觉得,二人对狐狸精和磨人的理解,可能存在细微的偏差。 萧白唯一不太明白的是:为何一剑狐刚才对他還略带敌意,现在却突然称兄道弟了? 一剑狐傍着萧白,从废墟顶上踉踉跄跄的走下来,突然图穷匕见。 “萧白兄弟,姐姐我啊当年也是個监捕,眼下那监道使還欠我二十年的俸禄沒给,讨薪成了大难题,看在姐姐救你丹田的份上,你待会可要为姐姐伸张正义,痛斥监宗大人对你的迫害,而姐姐我,正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二十年的俸禄? 萧白瞠目结舌,茫然的问: “敢情你坐牢還想领俸禄?” “你這叫什么话?” 一剑狐不开心了,觉得萧白沒见過世面, 振振有词的拍着大凶脯: “像姐姐這种以一己之力结束宗国战争的大英雄, 是给道盟当替死鬼才坐牢的, 如今出狱了, 向道盟讨要点误工的俸禄赔偿不为過吧?” 萧白越听越离谱, 也懒得争辩了。 “不为過不为過。” 一剑狐這才放下心来,抓着萧白的肩膀,身形一闪,便来到监道宫宫顶。 速度快到萧白都沒看清楚她是怎么飞上来的…… 毕竟,中间還隔了第六七八九层。 回過神来,萧白不禁感叹: “好厉害的空间穿越之术。” 一剑狐头一歪,這小子居然弱到沒发现她是一路小跑上来的…… 可是被他這么一夸,心中莫名的舒坦,不好意思再戳破真相。 不无谦虚道: “還凑合,能用就行。” …… 黄岩山上,狂暴的罡风呼啸不止。 告警钟声,集结的锣声,拔剑声,杂糅在风中,分不清彼此。 监道宫的布防,大多集中在各层内部,尤其是要确保越狱事件不会扩散。 监道宫顶,五柄大剑缓缓旋转着。 萧白四下看看,发现不断有行舟朝西边的天空追了出去。 似乎不止一剑狐,监狱裡還有旁人趁乱越狱出去了。 而楼顶,只有一人守着。 那是一個明明脊背笔直,双手却還拄着拐剑的白发老头。 仔细看,拐剑剑柄上還捆着鱼线。 给萧白看傻眼了:拐杖,灵剑,垂钓,三合一神器! 可能是瑞士军刀,也可能是要你命三千,谁知道呢。 老头個子不高,人也偏瘦,很明显的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深邃的目光看起来比较慈祥,而且很淡定。 从老者淡定的表情可以看出,监道宫对一剑狐的越狱早有预案。 “你忍了二十年了,为何非要赶在老朽退休前跑出来闹事?” 老头的语气格外平淡……但明显是装的。 萧白入门前,便听說過监道使大人即将退休的传言,由此看来,這老头便是寒武国最有权力的人—— 监道使,东山有崖。 也称有崖子,或是东山先生。 传說中有分神境的修为! 分神境是元婴的下一境。 要說站在分神境大佬面前,到底是什么感觉……那就是沒感觉。 倒是有崖子手裡的钓鱼剑,引起了萧白的兴趣。 原来,强者也要钓鱼的! 熟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剑狐迎风举着酒壶,吨吨狂饮,只道: “当年你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关了我二十年,不找你讨薪找谁?” “坐牢還想食俸?” 有崖子可沒那么好糊弄。 “反倒是你,该把這么多年的酒钱结清……那可是千年清水棠。” 清水棠是天元大陆的名酒,虽不含灵力,却能滋养神魂。 价格本就不算低,若是千年清水棠那就更值钱了——持续供给二十年,酒钱可不比俸禄少。 更何况,一剑狐手裡可无线供酒的酒壶,定然内有乾坤,价值不菲。 而且,她還拿了齐山的佩剑…… “那两不相欠,告辞了。” 一剑狐自知理亏,提壶欲走。 画地为牢! 有崖子挥剑,隔空缔结法印。 他擅长封印,随手画地为牢,升腾为半透明的黑棺,辅之以分神境的浩瀚灵压,完全困住了萧白与一剑狐。 萧白沒什么感觉,甚至想坐下来吃瓜,看神仙打架。 困住一剑狐,有崖子稍松了口气,徐徐收剑,道: “不止越狱杀了齐山,甚至還让你隔壁的天魔宗长老曲阳子逃了……闯了這么大祸,你走得了嗎?” 一剑狐身体還能动弹,只是灵压被一個半透明的黑色棺影困住了。 這层棺影的法印结构很特殊,无法将其附着的灵力化为灵力潮汐。 看来是专门针对她的法术! 她刚从牢房裡出来,又遇到一個新的牢房。 牢房套牢房,何日是個头? 一剑狐有点毛了。 “你這老道,别胡搅蛮缠,我可沒放走什么隔壁老头,我跟他不熟,甚至不知道他是魔宗长老!” 有崖子摇了摇头。 “越狱,杀人,放走魔孽……你总是犯事犯全套,在道盟把事情调查清楚前,你不能离开這裡。” 你說不能离开就不能离开? 眼看讨薪不成,一剑狐也懒得给自己开脱了,便想着要暴力破棺。 破分神境的黑棺,须有剑在手。 捡的败者佩剑难堪大用,一剑狐便徐徐闭上双眼,抬手召唤她的佩剑—— “潮起……剑归。” 霎時間,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涛声四起,盖住了告警的钟声。 萧白抬头,仿佛置身无垠海面。 远远看去。 一柄青纹古剑,从朝歌城某当铺的屋顶飞出,裹挟着凛凛天威,直奔黄岩山而来。 刷的一声—— 好巧不巧,飞到有崖子苍老如柴的右手中。 一剑狐两眼一傻。 抬起的右手,空落落的放下来。 转而举壶自饮,勉强缓解尴尬。 想来也对,她二十年沒吃饭,沒喝水,沒修行打坐,唯一喝的酒,還是清水棠,造成自己的剑都不听她话了。 可以理解。 不過,只要有酒在身,佩剑的事她也懒得强求,让监道使保管挺好的,也许会省下一笔赎回金。 這样想着,她转眼把萧白卖了。 “算了,不关我事,是這家伙引我出来的,你找他,我回监狱睡觉了。” 萧白: “……” 他沒想到,這女人刚才一招剑来何等的气势,天地变色,逼格满满,结果竟跪的這么快。 她的脸皮更是能屈能伸,自由切换厚薄程度,一转眼又把监牢当家了。 沒办法,一剑狐必须出狱,自己才有机会把她掰直,偷偷绑定为女主。 她的剑法很诡异,似乎拥有将附近灵力化为灵力潮汐的能力…… 可见是個水多的女人! 邋遢是邋遢了点,但也有刚出狱的原因,带回去洗白白卖相应该還行。 這样想着,萧白朝有崖子作揖。 “晚辈萧白,见過监道使大人。” “萧白……” 有崖子年事已高,记性不太好,伸手挠挠耳侧,眼神混沌,飘忽不定。 “最近好像在哪听過這個名字,是邻国的钓友嗎?” 神特么邻国钓友! 萧白趁机简述此事的来龙去脉。 “监道使大人,晚辈乃是雪炎宗丹药长老玉壶真人的道侣,却被监宗大人骗到這裡,对晚辈的丹田非法内检,试图调查晚辈炼气之谜,一剑狐师姐也是为了救晚辈才越狱杀人——何况监宗大人只是被割了头,人早逃了,還望监道使大人查明真相,還师姐一個清白!” 五行均赋炼气,還是個年轻人? 深凹的眼眸中,混沌凝结成一缕寒光,有崖子意识到問題的严重性,立即从宫内召来玄石。 “可有此事?” 玄石见到一剑狐就怂了,满脑子都是齐监宗掉头的画面。 就算齐监宗沒死,估计這辈子也不敢再踏寒武国一步了。 毕竟,這是個仗势胡作非为,打不過就继续坐牢的女人…… 惹不起。 想到這裡,他沒看一剑狐一眼,目光坚定的說: “回道使大人,一剑狐确实是为了阻止监宗大人对萧监捕的非法内检,才临时越狱的,只是伤了监宗大人身子,并未下杀手。” 有崖子常年御剑游走于寒武国各大池塘边,彻夜不回监道宫,刚才也是走临时传送阵回来的。 沒想到自己一個月沒回来,监道宫竟发生了這么大事。 “沒有老朽盖章的特许公文,谁敢违规内检?” 既然齐监宗头都沒了,玄石沒必要再帮他說话,影响了仕途和安全。 “监宗大人說他一力承担,卑职也拦不住,此事尚有三名道医为证。” 有崖子抬头看向西天,直叹息道: “老朽该亲自去抓曲阳子的。” 玄石道: “监国大人已经去追了。” 有崖子察觉出一丝危险。 “别管曲阳子了,通知他回来,马上到天裁院议事。” 萧白沒想到,這玄监事看起来其貌不扬,說话還挺有分量,便朝半透明的黑棺外喊道: “那我們呢?” “你们也跟過来。” 這样說着,有崖子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走了。 腰间的青纹古剑嗖地飞出,直插黑棺,落入一剑狐手中。 天裁院,乃道盟议事与审判要人之地。 萧白多少有些担心,害怕失去一剑狐這尊大腿,直叹息道: “我們要被审判了。” 一剑狐冷哼一声,举剑一劈,就给分神境的黑棺砍的稀碎。 碎裂的黑棺法印化为灵力潮汐,呼啸着被吸入青纹古剑中。 收剑下腰,正欲举杯,一剑狐忽然掀开领口嗅了嗅,有些嫌弃這体味。 “审判個鬼,有消息再通知我,我要回百草峰洗澡。” 萧白忙附和: “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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