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技不如人
我纔不是什麼古之大俠在世。
蘇澈看着把自己吹成古之大俠在世的衆人，心裏不是個滋味。
尤其在喜鵲偷襲又幹掉三個金雕幫的新天高手後，負惡行值一路又竄到二十一萬，蘇澈不禁悲從中來。
《滅世真功》還兌換個毛啊。
蘇澈臉色黯然，看着興高采烈的衆人，只覺得他們很吵鬧，果然，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公子，您看上去很不開心啊。”喜鵲臉上盪漾着笑容，不過她臉上的疤太可怕了，以至於她的笑容看上去分外詭異。
“今日造了這麼多殺孽，公子當然不會開心，公子太善良了。”周正一臉‘我很懂’的樣子解釋道。
“公子，想要在魔門立足，不可有婦人之仁。金雕幫惡貫滿盈，死不足惜。您若不斬草除根，將來說不定反而會被害死。”喜鵲臉上的笑容消失，眉宇間閃過一抹凝重。
“婦人之仁......”一提這茬蘇澈就來氣，怒從心中來，惡向膽邊生，黑着臉道：“你們纔是害我的罪魁禍首，我宰了你們！”
“公子何出此言。”喜鵲愣了一下，旋即又道，“公子若需要喜鵲這條命，隨時可以取走，我絕無半點怨言。”
蘇澈看着喜鵲認真凝重的神情：......媽的智障！
“公子，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周正問道。
蘇澈瞥了周正一眼，一臉不爽道：“走開，莫煩老子。”
他說完，扔下衆人，獨自向山上蹣跚而去。
月光將蘇澈的影子拉得很長，衆人望着蘇澈孤獨的背影，一時間全都沉默了。
“公子冷靜一下，”衛姍姍臉上浮起殷紅，她低吟道，“公子心地善良，見不得殺人之夜，今天死了那麼多人，想必公子心中的壓力很大，我們不要打擾公子，給公子一個獨處的時間。”
周正虎目含淚，“正該如此，死了那麼多人，懸了那麼多人頭，那些都成了壓在公子心頭的重擔，公子揹負的太多了。”
蘇澈回到山上，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將負數的惡行值清空。
剛抵達小院，蘇澈便瞧見季紅棠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
她怎麼來了？
“季護法，您怎麼來了？”蘇澈有些意外，快步上前抱拳行了一禮。
季紅棠起身，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點。
蘇澈向前走了兩步。
“我讓你以身犯險！”季紅棠忽然揚起素手，在蘇澈的腦袋上狠狠一拳。
蘇澈直接跪了，痛得齜牙咧嘴，頭頂很快起了一個大包，同時瞬間明白了季紅棠的來意。
她剛纔肯定偷看自己殺沙文裕了，多半是擔心自己被沙文裕反殺。
他一臉懵逼地看向季紅棠，同時目光之中還有一點慶幸。
畢竟，剛纔確實兇險，沙文裕若不是想給他的兒子爭取一條活路，暴起之下，自己多半交代了。
在魔門總舵之中，大部分人都巴不得自己和厲小寒死了纔好。
這一點，可以從趙福興身上看到一二。
起初蘇澈以爲，自己和厲小寒，沒有任何外援。至於付行舟，蘇澈當初以爲，他只是受了聖主的命令。
但現在看來想錯了，季紅棠出現在這裏，其實完全可以代表付行舟的立場。
自己和厲小寒，並非沒有外援，還有季紅棠和付行舟，願意幫自己和厲小寒。
而且，季紅棠的出現，也解釋了趙福興爲何留下一句狠話，灰溜溜走了。
他當時必然察覺到季紅棠就在不遠處，所以纔會選擇隱忍不發。
季紅棠一雙桃花眼盯着蘇澈，輕啓朱脣：“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死了，小寒該怎麼辦？”
蘇澈目光幽怨，這話說的，好像自己跟厲小寒已經結婚了一樣。
“厲聖女天賦曠古絕今，以她的才情，在聖教站穩腳跟並不難。我若死了，也是爲厲聖女而死，死得其所也。”蘇澈一本正經道。
季紅棠並不滿意蘇澈的回答，這話一聽就知道是胡扯。
她神色凝重道：“若是趙福興沒有察覺到我在不遠處觀戰，你的下場會很慘。”
蘇澈眉頭微皺，“依我看來，我可是行令使，而他只是一個家奴，他若攻擊我，按照聖教的教條論處的話，等於背叛聖教，他不敢。”
“他不會殺你，卻敢打斷你的手腳。”季紅棠嘆息道，“哎，你太想當然了。罷了，這件事就算了吧，以後若有難處，可以尋我或行舟。”
“多謝季護法、付右使掛懷。”
“我有些奇怪，你是怎麼確定沙文裕一定會服用斷魂易胎丹的？”季紅棠看着深深作揖的蘇澈，又問道。
蘇澈起身笑了笑，道：“其實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我料定沙文裕會乖乖服用斷魂易胎丹，無非有三個原因。”
“一是沙文裕身負大魏國、正氣盟的追殺令，離開了聖教總舵，他只能帶着兒子東躲西藏。”完整內容
“二是沙文裕疼愛幼子，若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沙文裕也不願意讓兒子過擔驚受怕的日子。這兩點，都不是什麼祕密，幾乎人盡皆知。”
“其三...”蘇澈神情肅然，“便是第九峯玄字門下走狗的這一層身份，這層身份，也是他能請動趙福興最大的砝碼。”
“沙文裕表面上是趙福興的錢袋子，但實際上，趙福興更看重沙文裕的身份。他是一個‘釘子’，是一個趙福興安排在此地的‘釘子’。”
“這一點，沙文裕其實比我更清楚。”
“假如那日我選擇剝奪沙文裕的身份，那必然繼續僵持下去，趙福興不會輕易讓沙文裕離開此地。”
“我命令沙文裕服用斷魂易胎丹表忠心，表面上來看是我無可奈何之下，退讓一步。”
“但實際上，沙文裕繼續爲趙福興當‘釘子’，對他們更有利。”
“沙文裕本人，也更願意留下來。”
“事實證明，我猜對了。當時我讓沙文裕服用斷魂易胎丹之時，趙福興未置可否，但他實際上同意了。”
“沙文裕本人，也服下了斷魂易胎丹。”
季紅棠心下恍然，呢喃道：“但他不知道，你給他的斷魂易胎丹，其實出自行舟之手，毒性極其可怕。”
“嗯，”蘇澈臉上閃過一抹僥倖，“沙文裕也算謹慎了，沒有第一時間服用，而是先讓下屬試探。還好我身上還有一粒小寒煉製的斷魂易胎丹，要不然肯定繼續僵持下去了。”
“那如果沙文裕不服用斷魂易胎丹呢？”季紅棠又問道。
蘇澈聳聳肩道：“那隻能乾耗着，等小寒出關，再做打算。至於我，肯定躲在這個地方，死也不下山了，下山就有可能被暗殺。害，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我技不如人。我若有通天徹地之力，根本不必大費周章，什麼沙文裕、趙福興，一巴掌拍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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