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纳投名状
我端着水杯,手有点发抖,她說:“你怕我?”
我說:“你是副监狱长,我是你招进来的,也可以被你开除出去,而且我還欠你那么多钱,你是我的债主,還有我曾经得罪過你,你随时可以收拾我,我当然怕你。”
她狡猾的笑了笑說:“還挺明白事理。”
她自己也倒了一杯水,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說:“好吧。”
我问:“好什么?”
“你帮我做一些事,做好了,不用還钱给我,而且,我還会给你钱,很多的钱但是如果做不好,钱要還,不還我就告你,我還会把你从這裡赶出去,還有,你侵犯我的事,我也可以告你。”
我愣愣的看着她威胁我,然后說:“告我什么,强奸你么?”
我嘀咕道:“都過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告得了。”
“打官司需要的是钱,是人。我相信我可以告你坐牢坐個十年八年的,你信嗎?”
我說:“信。那你告诉我,要我办什么事?”
“我和你說的话,不许透给别人半句,明白?”她严肃的說。
“明白。那你說,什么什么事?”我握紧拳头,心情甚是紧张。
“不用那么紧张,张表弟,又不是要你去坐牢,更不要你去死。抽烟嗎?”她从她的抽屉拿出一盒烟。
女人抽的烟。
我掏进自己的口袋,說:“我這裡有烟。”
我点了一支烟,她把烟盒塞回去抽屉,问我道:“你进监狱工作,好像有三個月了对吧?”
我說:“是的。”
她用手指点了点指着我:“你对你们监区的人,例如康雪,监区长,你们的马玲队长,了解嗎?”
“你是指哪一方面的?”我问。
“实话告诉你,她们有些人不听上面的话,总是不听我的话,专门做一些很沒有意义而且违法的事,我想整她们。然后安排我的人进来,取而代之,你明白的。”她看着我。
我恍然大悟,知道她什么意思了,我們监区的马玲队长,康雪指导员,监区长分监区长,贺兰婷想赶走這些人。
問題来了,我听說這些人在监狱可是很多年了,不止是我們监区,還有监区,监区监区两個重犯监区的,下面的這几個监区已经让人够头疼的人,上面的還有狱政科监狱高层那些,就凭贺兰婷這么個空降的新来的年轻领导,能干成事嗎?只是,贺兰婷那么年轻就能到监狱裡当上副监狱长,想必也是有后台的,那么看来,她如果真要肃清监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的笑容展露,站起来手舞足蹈的說:“喔。你早說嘛!你要是早說,我早就配合你了,实话說啊,我看到這帮人为非作歹,心裡面也是痛恨,可是我沒有办法,不想同流合污可身在其中,只怕拒绝和她们同流又怕被她们设计暗算。”
她有些惊讶:“哦?這么說你還有点正义之心了?”
“是,虽然我也不是個什么好人,可我跟她们比起来,她们比我坏太多,我還算有点良心。”
“那你說說你有什么良心。”她坐回去。
“她们一直分犯人送来的钱,我一直不要。”我原本還想說我查屈大姐死因的事,可是我沒敢說,因为我還是担心害怕贺兰婷和监狱裡面的康指导员分监区长那帮人是一伙的。
贺兰婷想了一会儿,說:“這事我听人跟我說過,犯人家属给犯人每天送的钱,她们会扣住三分之二,对吧?”
“是。”原来贺兰婷也知道,這样,我有点相信她是想肃清這帮人了。
“還有呢?”贺兰婷问。
“還有的,我就不太很清楚了。”
“是嗎?”
“是啊,因为,因为她们要我加入她们,我沒有愿意,她们說如果加入,后面還有很多分钱的好处,可因为我沒加入,她们還怎么捞钱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說。
贺兰婷转身背对我,看着窗外。江苏文学網从背影看她,虽然穿着制服,但是身材轮廓极美,高挑,挺拔,挺翘,马尾乌黑,脖颈白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啊。
她在想問題,一会儿后,她转身過来,說:“我要你加入她们,和她们一起分钱。”
我急忙拒绝:“不不不,那样是犯罪,我不要。”
“放心,你不会有事。我会保护你。”她义正言辞的說。
我心想,我干的是犯罪的事,如果真的东窗事发,如果保护得了固然好說,可這是犯罪,保护不了呢?我岂不是要坐牢了?如果我不去干,那我就不需要保护了。
我還是拒绝:“我真的不敢,說是這么說,一旦出事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知道的,那些人整天对我說不会有事的,可這种事难保有一天会捅出来,万一她们从中克扣的犯人中,有些有背景的或者有人下来查的,弄出去了,搞不好,我們全关個十年八年的。你也知道的,监狱裡那些人過的那哪是人過的日子。”
“你收了钱,全都上交到我這裡,我担保你就算出事,你也沒有关系。”
“你是上面,上面派下来查這些事的,是嗎?”
“别问那么多了,我就问你愿不愿意,愿意的话,你欠的债一笔勾销,你的欠條和合同,我全撕了,而你以后,還可以有钱拿,我会让你活得很滋润。如果不愿意的话。”她沒說完。
我看她有点想要威胁我的意思,心裡甚是不高兴,我接她的话說完:“如果我不愿意,就开除我,然后告我欠钱赖账,甚至還告我强奸数罪并罚是嗎?”
她转变神情,缓缓走上前两步,用有点求我的口气:“我只是那么想,但我不会那么做。帮帮我可以嗎?我是真的需要帮忙。”
我有点心软,因为她在我面前从来都牛逼哄哄的很少有這么软言软语的时候。
我說:“可是,你为什么要相信我,選擇我?”
她转身過去,說:“這件事是大事,我一個人不可能做得到,我只能找帮手,找内应,找她们违法犯法的证据。你虽然表面坏,心底還算老实。再說,我做這件事,就要承担风险,我找的人不一定都是靠得住,我也是在赌,赌你愿意帮我還是要对付我。你只有两條路可以走,第一條,帮助我,第二條,跟着她们,反過来对付我。第三條,离开监狱,你要是继续呆在监狱,她们不整你离开也一定会拉你入伙,你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的干下去,不信你可以试着看。你好好選擇吧。我刚才說如果你不愿意就把你弄出女子监狱,然后告你坐牢,我只是吓唬你,真沒打算這么做。”
是啊,我继续在监狱呆下去,康指导员那帮人不能把我拉入伙,一定想办法弄我走。屈大姐那件事,我已经感到了她们的可怕和阴险。如果我想要帮屈大姐翻身,就必须得靠贺兰婷帮忙不可。
最关键是,跟着她,我能不還钱,将近一百万啊。
“那你撕掉欠條和劳动合同,我就相信你。”我說。
“那你用什么作为你和我合作的凭证?”她精得很。
“這個,這個。”我一時間想不到用什么作为凭证。
“你知道什么叫做投名状嗎?”她抬起英气十足的漂亮脸蛋,问。
投名状在古代用于忠诚之征,意思是加入一個组织前,以组织认可行为示忠心。
“我当然知道。”
她走到书柜边,打开一個不大的保险柜,然后拿出来十几沓钱,数了一下,放在桌子上,說:“你的劳动合同,欠條,我都沒带着,为了表示我的诚意,這些钱你先拿去花。等以后我真的确定你和我走到了同一條船上,那么,你的欠條我就可以還给你。”
我看着桌子上的钱,心痒痒的,我還是有些担心害怕:“你這钱干净嗎?我們這样不违法吧?”
“放心,钱都是干净的钱。這個厂,明着和你說也不怕,是我的厂。不過你就算找人来查我也查不到和我有半点关系。你和我合作,铲除那些违法犯罪的人,是违法嗎?”她问。
“這倒是。”我伸手向那些钱,然后检查了一下,都是真钱。
她就這么看着我,看着我把钱一沓沓的东塞西塞。
两万塞上衣裡面左口袋,两万塞上衣裡面右口袋,然后两万塞上衣外左口袋,两万塞进上衣外右口袋。裤子四個口袋一個装一万。
十二万。
我压抑着心裡的高兴:“谢谢表姐。”
“表姐,這样,我听說你在七岁的时候外公已经去世了,是吧?被车撞的。”她问我。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问這些对你沒用的問題,监狱裡不是有很多人好奇我和你的关系嗎,特别是你们监区的指导员,监区长。你就說我是你表姐,你车祸過世的外公是我的爷爷,小时候你外公带我,我有一次不听话和他吵架跑出家门口,你外公为了救我,被车撞死了,外公是你特别亲爱的亲人。从此以后,你就恨我入骨,然后十几年沒见,毕业了后沒想到面试遇见了我。虽然我帮了你,但是你還是很恨我。就那么编。”贺兰婷教着我。
“這個,這個?会有人相信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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