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地球末日四
若是放任不管，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便會立即摧毀所有的一切建築，鋼筋水泥根本抵擋不住它的衝擊，頃刻間便會化爲齏粉。
但好在，現場除了蘭溪之外，還有一個極凌月在。
磅礴的真元環繞在兩人方圓十米的地方，無聲無息間盡數將這股力量抵消，化解了一場對凡人而言巨大的災難。
死之大道的光芒閃爍了大概整整一刻鐘，在這期間，蘭溪喫下了數不勝數的丹藥，終於，那點湮滅的光逐漸將整朵蘑菇全部覆蓋。
蘭溪鬆了一口氣，額頭滿是冷汗，他下意識想要站起身來，結果渾身癱軟無力，晃了晃差點就要倒下去了。
極凌月伸手將愛侶扶住，隨後將人抱了個滿懷，接着運轉真元，仔仔細細將對方的身體檢查一遍，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後，纔算是放下心來。
“我知道那是什麼了。”
蘭溪全身心放鬆，躺在對方懷中，無比凝重的說：“那朵蘑菇是天道的放下的。”
甫一接觸蘑菇，他的神魂就發現了對方身上奇異無比的氣息，和寰宇大世界的天道是那麼相似，卻有幾分不同。
“是。”
極凌月終於出聲，說出來早已知道的答案：“否則的話，沒有任何人能在這般短的時間內掠奪走如此多植物的生機，甚至還能屏蔽你我的神識。”
他語氣淡然：“若不是祂現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興許我們到現在也發現不了這朵蘑菇。”
“師尊......”
蘭溪情不自禁擡頭看向對方：“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怪不得對方總是用擔憂的眼神看着自己，卻什麼也不說。
所以師尊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即便對方通過時間長河知道了很多東西，卻通通選擇隱瞞了下來。
因爲他知道，只要將事情說出，就會變成推波助瀾的人。
想清楚了這件事，蘭溪怔了好久。
他們現在所在的時間畢竟是在過去，是已經發生的歷史之中，如果只是人爲，那還有解決的辦法，可導致世界大災難的偏偏正是地球的天道本身。
他突然感覺到無比的絕望。
眼中浮現出一點淚光，蘭溪小聲道：“真的...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這樣下去，肯定會死好多好多人的。”
極凌月輕嘆一聲，安撫般摸了摸愛侶的臉道，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
世間萬物，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壞的一面。
就像一個世界如果一直欣欣向榮，元氣充沛，那此間之界的天道就會在本源之地迅速發展，成長爲一棵參天大樹，反哺世界，變得越來越好。
與此相反，若是元氣長時間枯竭，天道被無限壓抑下去，久而久之，世界就會面臨崩塌，甚至湮滅。
而眼下，此間之界就到了這個地步。
因爲被掠奪太久太狠，地球的天道根本沒辦法反抗，所以在窮途末路之際，它纔會做出這樣的行爲。
它想要活下來，爲此，不惜犧牲一切。
此間之界的萬物生靈，此時此刻，在天道眼中已經變成了垂死掙扎的生機儲存器！
只要收集到足夠的生機和元氣，就算整個世界的生靈都因此消亡，但也比世界直接湮滅要來的好。
直到最後，極凌月才緩緩道：“嚴格來說，天道這樣選擇也不算錯，保留自己犧牲其他生靈，乃是最後的希望。”
“也許再過萬萬年，當天地元氣恢復，世間便會孕育出新的生靈，產生新的種族。”
蘭溪知道對方說的沒錯，心中頓時更加絕望，手攥的緊緊地，手指捏的泛白。
半晌，他突然擡頭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師尊！”
“只要想辦法告訴天道未來的事情，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極凌月凝視着愛侶。
對方的目光是這般堅定，堅定到好像在許下一個諾言。
他終於輕聲道：“但若是你開口告知祂這件事，便是撥弄了命運的琴絃。”
蘭溪點點頭，忽然笑了出來。
親暱的靠在對方身上，喃喃道：“我知道的師尊，我當然知道。”
“想要撥動命運的琴絃，想要逆天改命，我肯定會付出代價，而且還是很大的代價。”
“可總要有人來做這件事不是嗎？”
極凌月語氣淡淡：“的確，但那人可以是溪兒，自然也可以是我。”
言下之意，便是要代替愛侶去做這件事。
蘭溪非常鄭重的搖頭，拒絕道：“不行的師尊，先不說這個世界和你並無什麼干係，我只說最壞的情況。”
“如果我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你就是我的後盾啊。”
極凌月沉默不語。
蘭溪這才歪了歪腦袋，又道：“而且，這說不定就是屬於我命運中的一部分呢，也許，現在便到了我過生死關的時候了。”
他漫不經心的想到，天道的選擇固然沒錯，但世上還有這麼多人，他們不是武者，沒有通天的修爲，只是一羣想要活着的凡人，追求平凡幸福的凡人。
他們不應該死在這場大災難中！
如果真的需要有人站出來，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自己只是想讓所有人活下去。
極凌月敏銳的發現，愛侶身上若隱若現的特殊元氣逐漸變得凝實，最後緊緊的和死之大道交纏在了一起。
向生而死，向死而生。
溪兒，這不僅是你的生死關，也是你的大道所在。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一想到愛侶要經歷這些事，極凌月終於無法再忍耐下去，將頭靠在懷中之人頸側，語氣冷靜透着瘋狂：“做你想做的吧溪兒，有我在，別怕。”
蘭溪心中酸澀不已，道歉道：“對不起，師尊，我要讓你擔心了......”
“無需道歉。”
極凌月眼中陰雲凝聚，嘴上卻在輕聲安撫對方：“這並非你之過錯，溪兒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
“我愛你。”
蘭溪打斷對方，反手將人抱緊，語氣中滿是情意：“師尊是我最愛的人，我真的好愛你。”
“......”
迴應他的，是極凌月兇猛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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