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分道扬镳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从日头当照到日落西山,马一鸣同林善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许久,他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三個晚上,而期间,林善水一直守在他身旁,不离不弃。
“其实我是搬不动你,我才這么做的。”林善水淡淡的說道:“如果你不那么重的话,我会考虑把你拖回去,不過好在你那两個小朋友很会找食物,三天内沒把我饿死。”
尽管林善水是這么說的,马一鸣還是听得热泪盈眶,不過,肚子好像更饿了,毕竟是三天三夜沒有吃饭啊。
他们是沿着渠水走得,林善水說自己的信号弹发出去不久,林家的人就应该来接他,大约到了傍晚时分,终于,渠水的水面上突然传来极好的歌声,婉转动听,似黄鹂出谷。
“来了。”林善水站住脚步,眼裡都是兴奋。
那歌声清脆,大抵唯有雪后初霁的那份美景能够比拟,马一鸣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单从字面上,马一鸣是沒怎么听懂的,湘西的方言就這样,交通不便,每個山沟裡面的人說的话都不一样,但還是有迹可循的,大抵讲的就是男女欢爱的事情吧,只不過用词比较大胆,這也算是湘西妹子的泼辣吧。
马一鸣听得脸红,尽管這厮沒怎么听懂,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来了,在女方的歌声一落,林善水咳嗽一声,接了上来。
马一鸣還是头一次知道,這林善水還会唱歌,問題是還唱的可以。
两人对唱了一番,瞅着林善水那红着脸還要沙哑的吼出歌声的模样,马一鸣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小声的道:“這也太拼了吧?”
“走,我們坐船。”对唱一会儿之后,马一鸣听着歌声裡两個男女有要入洞房的意思,然后林善水就一脸兴奋的冲着马一鸣来了一句,带路期间,他不停的說着:“這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林素柔来接我們了,我跟你港,我妹妹可乖(湘西方言漂亮的意思)了,你沒见過的,跟瓷娃娃似的,一会儿說话小心点啊,我這妹妹脾气可不怎么好,标准的辣妹子。”
光是听声音马一鸣就听得出来,对方肯定是不差的,最少也是個美女,他连连点头,当林善水說到“辣妹子”的时候,会心一笑。可又觉得不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還辣妹子,俩兄妹唱歌跟情.人一样。”
“你說啥?”林善水走在前头沒听清楚。
“沒啥,赶紧的吧,你们林家终于心疼你一回了。”马一鸣连忙糊弄過去。
马一鸣這么說,心裡也是這么想的,還林家最有天分的少爷呢,结果這有天分的少爷一路上跋山涉水,還差点让刘家的养的怪物给吃了,最后发了信号赶来接林善水的,就是林素柔所乘的一叶扁舟,這也就算了,而且還是在三天后。
最重要的是,林素柔死活不让黑麦和大白上船。
林素柔的人,看起来可比歌声冷多了。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衣长裤,辫子编成麻花辫,及腰,除此之外,身上沒有其他的首饰,她是一個人撑着小船過来的,說是船,也就是個竹筏,马一鸣都佩服,這么一條大河,她一個人竟然就這样過来了。
林素柔皮肤白皙,有一种邻家小妹的美,但是面容清冷,性格倒像是皇太后,爱理不理的,连对着林善水,都只是嘴角微微带笑,那笑容,几乎可以忽略了。
這是個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冰美人儿。第52章分道扬镳(2/2)
马一鸣怎么都不能把眼前的女人,同刚才那個唱着婉转情歌的女人联系到一起,他甚至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妹子啊,帮個忙,這两個小东西是我兄弟的,让它们上船吧?”林善水屁颠屁颠的跟在林素柔的边上,小心翼翼的說道。
林素柔始终一言不发,唯一說的话就是:“拿远一点,尤其是那耗子。”
黑麦和大白都很委屈。
林善水沒招了,转头看了一眼马一鸣,有些抱歉的說道:“对不起了兄弟,你這两個小伙伴……”
“沒事,黑麦和大白会游泳。”马一鸣笑眯眯的說道,這话音刚落,身边就响起了黑麦“吱吱”的叫声,像是在反抗,他冲着林素柔一笑:“我們這就出发吧。”
本来冲着林素柔对黑麦那态度,马一鸣要发火的,可后来想想,女人不都是怕耗子的么?不让黑麦上船也是情有可原,而大白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大白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尸气,是個人都辨别的出来,大白不正常。
马一鸣把黑麦和大白放在岸边,拍了拍黑麦的脑袋:“你要跟我就跟上我,不跟我就自己玩去吧,我要去林家了。”
黑麦抓住马一鸣的胳膊不肯撒手,就连大白也用嘴咬住马一鸣的裤管,嘴裡发出“呜呜”的叫声。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可我有事在身,我們以后会再见面的。”马一鸣开怀大笑,狠狠地抱着黑麦和大白。
他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上了船。
直到很远,马一鸣都能够听到黑麦和大白的叫声,一波接一波,他沒有回头,因为他怕自己回头了,就舍不得它们了,就硬要将它们带上船了,他想着之前同黑麦相处的日子,那大耗子第一次在邪神破庙前面遇上他;那大耗子在狐狸脸出现之后,冲出草丛欣喜的看着他;那大耗子同他分食一块大饼,那大耗子用尖锐的爪子应敌,那耗子尖锐的叫声像是在吵架。
想着想着,他浑身的血液像是要凝结了一样,他不回头,吼了一句:“黑麦,我們会再见的。”他的双目赤红,嗓子发紧,尽管他比谁都清楚,下一次的见面,不知道要多久。
林素柔撑着船,黑色的双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马一鸣别過头去,到底沒有哭出来。
马一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裡,却沒有注意到后面那两個小家伙,它们冲着河面一直叫,直到看不见小船,才停下来。
“吱吱吱?”
“汪汪!”
两個家伙就用互相听不懂的叫声交流了半晌,最后,像是谈定了什么,大白朝着马一鸣和林善水来的方向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大耗子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大白彻底的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才转過头,漆黑的小眼睛裡面都是毅然,四肢着地,顺着渠水继续前进,那方向,与大白相反,与马一鸣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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