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八二年【感谢金主名单
江画眉当然不会陪着祁云真在這巷子口站到地老天荒,毕竟家裡還有俩娃娃一個亲弟弟呢,往细节上說她今晚回去還要赶一個计划书。
等過几天江画眉准备再去深市一趟,上一次過去的时候還沒准备好在南边儿城市撒种,這回江画眉可是把资金都已经提前计划好了,就等着去深市再考察一下市场就准备把红灯笼开到特区那边去。
当然,因为那边的特殊经济情况,江画眉也不准备完全走低端路线了,她准备在占据原本就具备优势的流动务工人口市场之外再往上层市场迈出试探性的一步。
之所以将深市作为尝试之地,也是因为這裡的市场兼容性比北方城市更强,而且江画眉也希望高端酒店能够在深市寻求更多学习从而得到最大限度的完善。
换句话說,江画眉已经把深市那边对高端华国古风酒店的投资当成了亏损项目,而這时候同时在深市铺开的低端市场饭店跟客栈就要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了,能够让江画眉有更多的時間来对高端酒店进行调整。
可能会尝试失败,江画眉有了完整的几套计划倒是并不惧怕,哪怕最坏的结果是最后提前铺开的分店盈利都无法缓冲酒店的亏损,那时候拖垮了整個深市的摊子,那至少她能够从中学到更多更难得的经验教训。
或许是有祁云站在身后,江画眉如今在生意场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即便是一出手就是十几万几十万很可能最后负债累累她也敢放手去干。
最后晚上睡前居然是一個写计划书一個写稿子,对于這個约会结尾祁云是很不满的,即便最后在床上得到了“被打倒”的补偿祁云還是抱着江画眉哼哼唧唧老半宿。
過了两天江画眉又带着江河一起去深市,祁云這边在家也接到了广远跟他說让他帮忙翻译一些外国文学作品的事儿。
這事儿說是让他帮忙,可对于祁云来說却是明显的帮助,单凭自己的能力能够购买到的外国有閱讀感悟价值的文学作品是很有限的,现在有了国家有关部门搭线从国外拿回来再转交给他进行翻译,這就大大的方便了祁云将自己的閱讀范畴更大幅度的拉开。
虽然這样一来就会有点忙,但是祁云最不怕的就是忙,因为他总能在忙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节奏,如何让自己不過于劳累又能充分感受到那些事务带来的愉悦感,這可是门大学问。
腊月跨入中旬,祁云将第二卷修改完毕的稿子也给张总编寄了過去,而《众神》第一卷也已经在市面上火热发售。
可以說祁云是当今写作圈裡的一個独特的存在,写供人消遣娱乐的小說故事的人自然是不少的,特别是這两年文、革阴霾远行越远,各方面的复苏堪称迅速。
祁云的小說作品,若从故事文的角度来看,思想够大胆,剧情够严谨,而其中涉及到的世界背景框架也是亦真亦假,祁云对小說剧情高潮与平缓的把握也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从文学作品角度来看,小說中的人性值得推敲与深究,涉及到的假想理论看似荒谬,可懂行的人埋头一研究,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要开始自我怀疑了,因为研究的人跟随着笔者的思维,最后也同样得出了這样一個假想。
大胆想象严谨考据,這就是文坛前辈大师们对祁云的评价。
前一本风靡国内外的《時間旅人》,利用歷史线索进行了時間空间上的假想穿梭,最后前后印证回归歷史,从头到尾都沒有一点让人诟病的走势,让人忍不住怀疑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时空跨越的方法。
万事万物可进可退,为什么唯有時間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就连号称“万有”的地心引力人们都能靠着科技的力量去克服,为什么時間不行?
而今年春节前上市的《众神》,更是引爆研究者与普通故事读物爱好者的狂热。
故事的开端只是一個普通的华国古老神话,第一卷主要以华国为背景的寻仙求仙的故事。
看起来是祁云专注研究本国各种民间传說歌谣以及佛道典籍后写出来的,可到了第一卷末尾,却由一位远道而来寻找主角的神秘人物铺陈开了一個神话时代的全球。
据說云深先生创作這部作品时還研读過天文书籍,所以读者们不得不大胆猜测后续內容将会拓展到全宇宙。
想想神话时代的全宇宙,即便是那些一把年纪的神话传說爱好者都忍不住心生期待,也不知道作者会如何去铺展。
至于這本书会不会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說出這样话的人定然是要被看過《時間旅人》的读者嘲笑一番的,只要是云深先生的作品,他们就坚信不会出现這种情况。
因为在小說故事的世界裡,云深先生就是那稳稳掌控一切的存在。
像是《众神》這种本身格局就十分广阔的作品,最忌讳的就是一出场就大篇幅描绘宇宙介绍各国神话时代的情况。
写小說,不管是再具有文学价值,首先要保证的還是故事的“可读性”。
若是要纯粹去追求曲高和寡的文学性,那就老老实实去搞专业文学创作。
小說故事,要是让读者一看就觉得头脑发昏捋不清故事脉络,那即便是用再多文学价值极高的文字去堆砌,都是一件失败品。
這一点祁云虽然沒有太多小說的创作经验,但是作为读者,祁云多看几本就能总结出這些,所以他選擇的是从华国本土神系作为开端第一卷主战场。
至于外国读者能不能看懂?
反正想要看的话就先了解一下华国主流神话传說跟体系就好了,咱们华国這方面的文化還是挺清晰的,并不存在无数捋不清差异巨大的各种区域性版本。
可以說這就是在吊着萝卜让驴跑了,吊之前還亲自扯着驴子的长耳朵跟它解释了一遍。
第二卷结束之后祁云還是开始了对第一卷的翻译,首先選擇的自然是四大主流外语版本进行翻译,之后的小语种可以推后再译。
因为是自己的作品,再加上之前也已经翻译過一回《時間旅人》了,而祁云的外语能力也是相当扎实。
翻译出三十来万字的第一卷稿子,以祁云非比寻常的速度,過完年之后回平城,一直到四月份初,四国语言的版本這就完成了,打电话让张总编出来拿了稿子。
八二年,祁云准备潜心学习古乐器制作,另外就是将《众神》创作完成,同时也将每天閱讀的书籍换成了相关部门那边送過来让他帮忙翻译成华文的各国书籍。
除此之外,祁云知道自家媳妇今年要学业事业兼顾主打南方特区市场,所以他也有意预留出足够的時間来照顾家裡。
因着這些,去年一月裡平大那边对他发出学位邀請祁云也暂时拒绝了。
文学系的博士学位祁云是计划要拿的,毕竟怎么說也是准备要代表华国站到国际文学舞台上的人,祁云自己不在乎那些,可好歹惦记着要给国家争光么。
在未来的计划裡祁云也有向外发展考取学位的意思,不過那些都是长远计划。
如今琴瑟行那边還沒有别的学徒,祁云答应了老何毕业之后要主职乐器制作副职文学创作,說到做到,祁云不至于因为临时的计划就忘掉自己答应過的事儿。
去年一月华国正式实行学位制度,今年的六月将会进行第一批次考核,产生华国建国以来的第一批博士。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参与這场歷史,但是能够兼顾家裡让自家媳妇安心搞事业,又能照顾两個孩子的学习,琴瑟行那边也能照顾到,祁云觉得已经值了。
上半年七月裡,江河大一的课程结束,跟着江画眉一起往深市去了,经過半年江画眉频繁的来回奔波,极具华国古风的“青玉华庭”在深市已经初步站稳了脚跟,但是忙活的事儿却依旧不少。
江河补课班依旧在进行,但是因为江河交友广泛又兼之自己也在大学校园裡,要撬墙角拉人還是很容易的,而且如今還有個合伙人广懋,所以补习班那边江河丢开手离开一阵也是沒問題的,刚好跟着他姐一起去沿海帮帮忙涨涨见识。
下半年就要升任小学生的平安如今在家裡也算是能顶事儿了,妈妈跟舅舅一走,平安就把今年上半年已经满了三岁的如意照顾得很好。
当然,事实上主要還是因为如意不是爱跑爱跳的人。
要說起来,如意对于看热闹搞小动作是十分热衷的,這种热衷可以說是从還在吃奶时就体现了出来,可偏偏能跑能跳了如意却是一屁股坐下就能在矮塌上用砂布打磨乐器部件一整天都不闹腾。
這一点可是把老何高兴坏了,如今他也沒什么能教祁云的了,祁云如今手艺也成熟了很多,再過两年积攒一下经验就能赶上他那水平了,所以琴瑟行内外商铺裡需要走的货也交给了祁云动手,老何自己专心致志的耐着性子去教如意去了。
琴瑟行也不是生意兴旺的那种,主要是這行就将就個开张吃三年,所以祁云的任务也不重,每天早上醒来照顾两個孩子洗漱好之后出去小公园走走跑跑锻炼一下,顺便在附近的早餐摊子上吃個早饭。
然后上午平安自己看图画书外加教弟弟认字,祁云则在房间裡埋头写稿子,午饭不用在家裡做,直接蹬着自行车载着两個孩子往琴瑟行那边去。
当初为了让江画眉方便出去卖吃食那会儿弄的箱子已经拆了,不過江画眉为了增加外卖這份进项,给包括其他城市分店在内的饭店都弄了那种带木箱的自行车。
为了防止有人把自行车弄去倒卖假装丢失,江画眉找出产自行车的厂子专门定制了他们红灯笼的名字以及小型图标印刻在不重要的杠身处,以此保证就算重新上漆填补也会留下痕迹。
送外卖的自行车外貌就是防的当初祁云弄的那样,虽然不能比得上当初祁云亲自手绘的那個箱子,但是也算是如今华国独一份。
红灯笼饭馆外卖队的一大特色,那送餐的员工蹬着自行车往街上一晃悠,行人第一時間就能想到红灯笼饭馆,這也算是一种广告。
后面的箱子拆了之后祁云给装了個加长小椅子。這会儿的自行车那可是真的沉,不像几十年后轻飘飘的,便是两個孩子坐在后面祁云推着走,這车都不会前后重量不一致而晃悠。
念叨了几年买车呢,到底還是在蹬自行车,张总编看见祁云蹬自行车都曾经笑话過他,就祁云如今能拿到手的出版费,一年几十万也是容易的。
如今一辆稍微好一点的车十几二十几万,要买也不至于念叨多少年。
然而荷包总是不够饱,祁云能說啥?
反正他一直以来都穷习惯了,沒啥好說的。
“爸爸,今天我能去补习班嗎?”
沒错,江河跟广懋开的补习班就是很朴实的就挂着“补习班”三個字的牌子,便是在衙门那边註冊都是註冊的這個名字。
祁云其实挺好奇几十年后各种补习班该咋改名字了,毕竟要是他们用了补习班這三個字,可不就是在侵权了么?
不過想想也容易,全都改成XX学习机构之类的就成了,人们也不再习惯性称呼這一类机构为补习班了。
相较于每天都期待着下午能到何爷爷那裡的如意,平安对古乐器兴趣不大,如今也就是一周除了武术之外,還有一個由亲爸祁云教导的兴趣项目:古琴弹奏。
当然,在祁云的计划裡以后平安還要学习更多的乐器,不說精通,但是一定要略懂。
除了以后年少轻狂时便于耍帅以外,還能时不时的展现出一点才华牢牢吸引住未来伴侣,這一点祁云可以挺着胸脯的骄傲,這可是他自己的亲身体会,一定要好好传给孩子们。
如今一放假,平安就喜歡在沒有兴趣课的时候往补习班那边去,有阿懋叔叔在,還有很多跟平安已经熟悉两三年的辅导老师,平安在那裡還能跟着听课,学习到很多很有趣的知识。
如意嘟了嘟嘴,双手把着小椅子前面的护栏扭头看身后抱着自己的哥哥,“哥,你不看何爷爷帮我的小琵琶上弦么?”
老何自从发现如意在古乐器制作這方面既有兴趣也有天赋之后,就特别热衷于给如意制作缩小比例的各种古乐器,前几天還开始跟如意一起联手制作了個小琵琶。
說是合作,其实更多的還是老何边摆弄工具制作边跟如意解說,如意就一手拿個小部件一手拿個打磨用的砂布边听边摩挲,一老一小自得其乐,還挺认真严肃的。
平安有点为难的左右想了想,上次阿懋叔叔說今天可以给他带本生物解剖图,据說是外国谁谁研究公布的,還获得了诺贝奖。
跟爸爸得了一样奖的肯定特别厉害,平安很想看。
不過垂眸看见弟弟在胸前仰着脖子倒着看他,平安决定還是下次去补习班再看吧,阿懋叔叔应该不会带過来一次就又带走了,明天去吧。
“那我留下来看如意的小琵琶吧,如意要弹给哥哥听嗎?”
“何爷爷說我還不能直接碰弦,不過何爷爷答应了要给我做指套,到时候就能弹给哥哥听了。”
哥哥答应留下来了,如意這才仰着头从下往上的冲身后的平安露出個笑,一口小米牙白晃晃的。
虽然姿势很清奇,可平安从上往下這么看過去,還是觉得自己弟弟可爱得让人想抱着捏脸。
不過也就是想想,比起小时候,平安现在很确定自己弟弟是男孩儿,男孩儿就不能掐脸乱抱了。
虽然還是很遗憾沒有香软的妹妹,可惜爸爸說国家领导人都說了,人口要有计划的抑制增长速度,平安想了想,实在不能說让别人家裡少生一個,让他们家多生一個,所以只能暗暗郁闷了。
到琴瑟行的时候老何已经等在大门外头了,远远的看见祁云那辆撑了個长條形大伞的自行车過来了,脚下往前紧着走了两步。
不過老何干咳两声,又停了脚步双手往背后一背,稳住了。
如意可是十分崇拜他的,老何觉得自己不能在如意面前丢了身为长辈的风度。
“何爷爷!你是来接如意的嗎?我好高兴啊!”
可惜老何這裡刚稳住了风度,自行车后座上的如意叫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伸开了双手要何爷爷抱。
老何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想法,连忙笑着下了台阶上前就把這白嫩可爱的小娃娃给一把抱了下来。
“师傅,如意都三岁了,看着不胖其实沉得很,别闪到腰了。”
祁云无奈的连忙双腿打直撑在地上稳住了自行车,让老何顺利的跟如意会师。
這话老何不爱听了,說得好像他有多老似的。
以后他還要收如意当自家的宝贝关门弟子,把他们老何家的琴瑟行全部交到如意手上,左右也就十几年,他可年轻着呢!
被师傅瞪了一眼,祁云无奈一笑,稳着自行车单腿跨了下来,而后一手掌车一手把平安抱了下来。
“今天到了一批新料子,你去瞅瞅,你不是說要搞那啥申遗嗎?挑個好料做一套漂亮的。”
這就是让祁云把他当初搞篾编木工时那一套给拿出来了,最好能在展示的时候吓那些沒见识的外国佬一大跳。
祁云有個老何十分不喜歡的毛病,那就是搞什么都要搞成艺术品似的,精致漂亮得能进展览馆,一开始制作古乐器的时候祁云老毛病又犯了,可是把老何气得好一阵,一再跟他說,咱古乐器讲究的是個内涵,不能搞得花裡胡哨的。
這說法可把祁云给委屈得,哪裡花裡胡哨了?明明都是一些暗色花纹,镌刻的也是一些边角,他這個明明是低调的奢华嘛!
祁云不是個轻易妥协的,所以如今琴瑟行的熟客都知道了,想买好看的就找祁小师傅做的。
当然,也不能就說祁云做的单单是好看不好用,只是有些学古乐器的女孩儿更喜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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