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末日群像
电话那头传来外婆沙哑但充满惊喜的声音。“是的，外婆，你還好嗎？我爸妈在你身边嗎，他们现在怎么样？”
“笑笑，你沒事，太好了.”外婆的声音带着哭腔，外婆是個很坚强的老人，年轻时下放来到婺城，本是燕京镶黄旗的她在這個原本都沒听說過的小城市嫁人、生子、安居。几十年過去了，记忆中，刘嚣从未见過外婆哭。“外婆，我很好，非常好，你放心，我爸妈是不是還沒醒？”
“对，你爸妈，還有你舅舅舅母，都在我這，但他们都睡着，一直沒醒，全身冰凉。我出门看了，小区裡除了老人孩子，其他人也都這样睡着。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但你一直沒接。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一定放心，我好的很，之前我也和爸妈一样，但现在我已经醒来了，睡着人都沒事，身体凉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所以外婆你不用担心，就让爸妈舅舅舅母他们睡着，不用太久就会醒来的。你千万别担心，他们都好的很，照顾好自己，不要伤心。”
刘嚣很心疼外婆，因为在他的童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好，好，有你這话我就好多了，笑笑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身体。”
渐渐的，刘嚣能感觉到外婆的情绪稳定了，但儿女毫无意识的躺在身边，肯定会给老人莫大的打击。又聊了一会，外婆终于走出阴影，她是個明事理的老人，在困难面前，還是决定去勇敢面对。挂了电话，刘嚣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背上书包，起身。他来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身旁，這個男人呈大字型躺倒在咖啡厅中央的地板上。他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气息悠长，看来這人還活着。但在接触男人皮肤时，刘嚣感受到一股凉意。他摸了摸男人的脸颊和手臂，发现男人的身体处于一种低温状态，摸了摸脉搏，有心跳，但非常慢。看来银河秩序是通過某种手段让躯体保持低温，从而维持身体机能，怪不得刚才自己感觉很冷。這让他稍稍安心，至少在长時間沒有补偿营养的情况下，這些沒有了灵魂，或者說沒有了灵体的身体是安全的。按了按点灯开关，发现咖啡厅处于停电状态。走出咖啡厅大门，面前的马路并不宽敞，仅仅是双向两车道的小道。但当他左右张望，所见的一切却让他目瞪口呆。人行道两侧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個人，而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正冒着黑烟，烟雾之中，是几乎揉在一起的3俩轿车。事故的周围散落着破损的零件和火焰燃烬的黑斑。显然這场交通事故已经发生很久，三辆车子几乎只剩下骨架。刘嚣能依稀看到车架中已被碳化的人类尸骸。不难想象，這三辆车的司机应该在被传送时還处于驾驶状态。至少他们還不算真正意义的死亡，只要他们沒有在原点通過死亡的方式選擇返回。刘嚣抬眼，远处的半空，到处是黑烟弥漫.....還不等刘嚣缓過劲来，他错愕的继续仰头，在更高处，云端之上，天穹之顶！那裡居然显示的文字，横跨天际，无比巨大。有人在天上写字！？而且每一個都如此巨大。“原点纪”三個无比清晰的磅礴文字突兀的印刻在最前，之后是“银河秩序......”“行星9322210182”“种族代行者”“功勋录”“
2800”“
1600”“
1500”“......”“
1000”文字数量庞大，但每一個都能看的清楚。不难理解，這些文字信息应该是地球上所有人类在原点获得的银行秩序功勋数量，种族代行者，這是什么鬼他不清楚，但银河秩序在原点的表现就像個恪守妇道的小妈，跑地球来就這么嚣张跋扈嗎？至于搞出這么大排场嗎.....不对，等等......不知道是不是仰望天空有点久，他突然有点晕。功勋录的第一位，虽然数字有点长，但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心念微动。【智能生物原点编号：87242-82231-25241-2241】果然，灵体蜕变后，在原点外也是可以与中枢互动的。另一個果然，是這個功勋录上的第一位果然是自己......刘嚣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改個名字，本就是個默默无闻，扔在鸡群裡也不可能是那只鹤的迎接毕业生，如今搞的如此嚣张，都已经到了全世界人民仰视的第一位了，古今中外也沒有這么狂霸拽酷叼炸天的行为艺术吧。而且看這功勋录的排名，自己這2800的功勋短時間内很难被超越的样子。诶？那我是不是都不用投简历了，找個大公司，让
hr看看天上自己的编号，那不是一面一個准。收起自己的恶趣味，刘嚣暗暗决定，等功勋更高些，一定要兑换那個身份保护，否则這么搞下去，先不說会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风险，至少也不想做個公众人物啊。短暂的意淫结束，刘嚣开始分析這份功勋录所带来的信息。首先，银河秩序在這次集体将大部分人类传送至原点后，显然不准备让地球安稳种田发展了，明摆着就是告诉地球上的各個政权和统治势力，這事我干的，我支持的，你们别装着看不见，别想着靠公权力压制或反抗，你们那点科技文明在我面前不够看，天都给你干趴下，就问你们怕不怕。其次，功勋录显示出前100名，但自己作为目前的第一位，除了功勋点本身兑换的权利，并沒有得到其他实质性的好处，那這东西存在的价值何在？【检索到智能生命87242-82339-43242-3245对功勋录存在价值的疑问】【智能生命权限不足....】滚暗骂一声，刘嚣懒得再去纠结這事了。钱塘市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說，很糟糕。刘嚣步行出几個街区，所见之处虽說不是满目疮痍，但也近乎一片混乱，大部分地区处于停电状态，道路上停满了车辆，其中大部分车辆中都坐着全无意识的人。因为车祸、短路甚至机械无人操作造成的火灾比比皆是，最重要的是，沒有了警察、消防、军队這些维护生活秩序的公职人员。他也看见的不少人。在大街上放声大哭的，惊慌失措的，四处奔走的，绝大多数是老人，也有不少成年人，其中以女性居多。可以想象，這些成年人应该是選擇自我了断的那批人。人们在恐慌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在无助中呼唤着毫无意识的人，在茫然中不知所措。這不是世界末日，但除了刘嚣這样有所认知的人外，在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下，谁又能說不是呢。刘嚣沒有尝试着去說服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他知道那样沒有意义。迈過横躺在师院大门前的保安，刘嚣走进這所曾经因为一個成功企业家而知名的大学。一個女生掩面从教学楼方向向他跑来，踉跄着与他擦肩而過，随后奔出校园。对此刘嚣已经有些麻木，他快步走向体育馆。推开体育馆的大门，裡面是個标准的室内篮球场，场地内有二十多個“昏睡”的男生和几個女生。刘嚣一個個检查男生的相貌。终于在球场上找到了李天甲、杨昭杨哲兄弟和周宇克四人。同时在场边找到了胖子、道士和其他两人。刘嚣的目的只是确定团体内每個人的躯体是否安全，確認這几位都很安详后，他就往别的区域去了。找人的過程很顺利，直到他来到一栋女生寝室楼前。看着被熏黑的墙面，刘嚣有了不详的预感。从寝室楼一楼东侧的一间寝室开始，几乎1/4寝室楼都被波及，从一扇扇焦黑的门窗可以想象当时的火势有多大，至于最终火势是如何熄灭的，他不得而知。刘嚣踩着水渍走上3楼，在东侧第三间门外停下脚步，向裡面看了一眼。继续走向东侧第二间和第一间，都只向裡面看了一眼。之后，他来到一楼东侧的第一间，看了看裡面的情况。长长叹了口气，离开了。火源是一根热得快，在它的主人丧失意识后，它尽情的灼烧自我，直到少干了热水壶裡所有液体，便继续绽放着高温，直到自我燃烧。刘嚣能理解为什么会停电了，如果不是电網工作人员的缺勤的問題，那就是要控制类似的事件发生。而這场不大不小的火灾，也决定了团体中四個女生的命运。這其中就包括了那两個第一時間選擇回归的女生，和叶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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