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四分之二仙
谁也不会想到,在医院裡插队时候胡乱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张自在的救命稻草。因为,现在站在他身前的正连连道歉的這位大姐,正是医院裡那個被插队的患者。
所以不用多說,大姐看到眼前這一幕,自然而然的就将洋道士联想成了那個害得他喜当爹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原本的抓鬼事件,就变成了偷情男设计报复原配夫的狗血八卦。再加上洋道士信誓旦旦指正的“赃物”居然是一盒脚皮的时候,大伙就更加相信了张自在的“无辜”,纷纷对他报以同情的眼神。
矮胖保安:“俺就說嗎,一個叫狗蛋儿的能是什么大师!咱老板肯定是被他骗了!”洋道士:“再說一遍!我叫戈尔丹!”
矮胖保安:“再吵吵!就真割了你的蛋!”
不過好在张自在還算“大度”,在众人要将洋道士扭送公安的时候,充分发挥了原谅帽的精神,连說好歹也是自己孩子的亲爹,不想他的人生有污点之类的,大伙才悻悻作罢,将他放了出来。
洋道士百口莫辩,只能恨自己狗拿耗子。原本是自己师父接了這家房地产老板的风水活儿,派自己過来给摆個三财阵而已,可是下午做完法事出小区的时候,又恰巧看到张自在带着二鬼在门口鬼鬼祟祟,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算了,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裤衩儿,自认倒霉吧。
洋道士苦笑着摇了摇头,开着车出了小区,沒想到被人拦了下来。一抬头,一人二鬼儿站在路中央,正朝着他傻笑。又是那個让他恨的牙痒的面孔!居然還敢拦自己的路!洋道士摇下车窗,冷着脸道:“你還想干嘛!”
张自在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帅哥,你看這三更半夜的,公交早沒了,要不您捎我一段儿,把我带回市区呗。”
“你娃得四(是)寻死捏?”洋道士一急,口裡又蹦出了陕西话。
“不是,你听我說,刚才那都是误会!我是個好人!你想想看,谁会跑别人家裡去偷脚皮啊,我又不是恋足癖。”张自在看到洋道士又翻兜找灵符,连忙开口解释。“其实吧,我是個阴差!”
洋道士:“阴差?你看我傻不傻?”
张自在:“不傻啊!”
洋道士:“不傻你還想骗我?”
张自在:“傻!傻!傻!”
洋道士笑了笑:“傻子你都骗?還敢說自己是好人?”說罢,就想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张自在赶忙伸手拦住:“别啊,我真是阴差!”
洋道士:“活人還能当阴差?那我還說自己是阎王呢!”
“不是,我可以证明!”张自在连忙把手机递過去,“你看,這是白无常的微信,他舌头太长,說话时候一直捋不直,還有這個,這是牛头,前两天娶了個弹琴的小老婆,我還给他点赞回复来着,還有這個......”
洋道士将信将疑的接過手机,看了一阵儿,黑着脸道:“什么鬼啊!黑屏的啊,打都打不开!”
“怎么会?你這不是......”张自在看到洋道士的拇指点在牛大大照片的大鼻孔上却熟视无睹,心想难道洋道士看不到手机裡的內容?這么說来這個手机只有自己能用?也对,之前老崔就问過他为什么地府的手机凡人可以用。看来還真是這样子,普通人是看不到裡面的东西的!
“怎么可能,你拿過来我看看!”张自在顺势接過手机,随意拨弄两下,旋即假装黑着脸道:“肯定是刚才你那桃木剑把我手机弄坏了!你說怎么办吧!”
洋道士:“干我什么事儿?是你自己要拿他砸我的!我的法器被你毁了還沒找你赔呢!”
张自在:“那我不管,我钱都在手机裡,现在手机坏了,這荒郊野岭的你让我怎么回去,你得对我负责。”
洋道士:“滚蛋!”
张自在:“你這人怎么這样,你们修道之人不是都奉行行善积德嘛,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汉堡包,你帮我也是给自己修行!”
洋道士翻了個白眼:“那是佛教,我修的是道教。”
张自在:“都一样!都一样!”
洋道士叹了口气:“我今天出门肯定是沒看黄历!行了行了,上车吧!”
张自在连声道谢,浪费了半天口舌,终于蹭到了!要不然从這儿打车回去,可得小二百啊!
一路上,张自在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祖安级的口才,终于让這個起初一直对他冷着脸的洋道士慢慢的相信了自己不是小偷的事实。再添油加醋的将這鬼老刘寻女心切,而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描绘了一遍,洋道士便对他完全沒有了敌意。
洋道士:“這么說来,你真是好人咯?”
张自在拍着胸脯:“那当然了!我滴!大大滴!好人!”
洋道士:“你這句话就不像個好人。那你是怎么能看到鬼的呢?”
张自在想了想,既然地府不让外人看到手机裡內容,那估计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其中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瞎编說自己天生阴阳眼。
洋道士:“那你从小就能见到鬼咯?”
张自在:“那当然了,我从五岁开始就天天扶鬼奶奶過马路,陪跳楼女谈心,還经常给饿死鬼送饭嘞!不信你问他俩!”說完,冲着后座的二鬼忙眨眼。
二鬼对于洋道士都有些惧怕,本来正襟危坐一句话都不敢說,這被张自在cue到了,只好开口:“是的是的,张哥那可是大善人!”
“善人?我看是膳人才对吧!刚才栽赃我的时候演技很到位嘛,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都差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搞了他老婆了!”洋道士做了個膳刀的姿势,嘲讽道。
“哎哟,那不是情况特殊嗎!”张自在将今天在医院的事情讲给了洋道士。
洋道士也听完也乐呵了起来:“還真是够巧的,谁能想到你插队的那個刚好就是小区物业主任!”
“可不是嘛,我再告诉你個秘密,她今天去医院......”张自在附耳在洋道士身旁,悄声說了几句。
洋道士听完,连连拍起胸脯:“好险好险!下午那会儿她還对我暗送秋波,還好我定力十足,要不然就真着了道了!這么說,你還算是间接的对我也善了一回!”
张自在:“那当然了,要不然,這膳人的名字可就得让给你了!”
一旁的鬼老刘插嘴道:“那他可能真得改名叫割蛋了!”說完,又赶忙捂住嘴,生怕洋道士生气,眼角偷偷的瞥他,听到他哈哈大笑,這才安下心来,话匣子也打开了。
就這样,二人二鬼一路有說有笑的回了市区。
洋道士還硬拉着张自在要先去自己家,說是自己师父道行高深,可以帮他看看這天生的阴阳眼,說不定张自在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奇才。
张自在本不想跟去,毕竟自己這是假把式,如果他师父真的那么厉害,到时候再看出個蹊跷来,那可就不好玩了。
可听到洋道士說见完师父交完差要請自己撸串儿,便立马改口应了下来。
有白食不吃,那活着還有什么意义!
就這样,洋道士带着张自在回到了自己家裡。
這是個二层小楼,一楼是一家纸扎店,二楼则是住处。而洋道士口中的那位道行高深的师父此刻正穿着背心大裤衩,坐在躺椅上一边抠着鼻孔,一边看着手机,满面红光。
洋道士:“师父!我回来了!”
老头:“回来了就好,快来,帮我再给這賬號裡充点儿钱,狗Ri的,我家宝宝PK快被人干下去啦!”
洋道士:“咱能不天天看直播了嘛,那女主播都是忽悠人的!”
老头头也不抬道:“放屁!我王四分之二仙還能被人骗?赶紧的别墨迹,我家墨意宝宝都說了,帮她冲到头榜就送我福利视频!”
洋道士:“可是,今儿沒赚到钱,我還把桃木剑也折了!”
老头:“折了就折了,几十块钱的破玩意儿,哪有我家宝宝重要!”
洋道士:“几十块?你不是說花了两万块在八仙庵請来的开光法器嘛?”
老头這才发现說错了话,赶忙关掉手机起身:“不是,你听为师解释......”话說到一半,猛的发现店内居然多了一個人,随即挫着手道:“客人,想买点什么?我們店裡新推出的纸人苍、武、天、波,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做的,下去陪着您家人,绝对让他夜夜笙歌!”
张自在无语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老头:“不是买东西?那就是来求事儿的?那你可找对人了,我观你两眼无神印堂发黑,近日必有大灾!你過来,让我好好为你起上一卦,說不定可以逢凶化吉!”
张自在转头,朝着洋道士疑问道:“你确定這是你师父?”
洋道士:“我师父他可是......算了算了,咱還是去撸串儿吧。”說罢,领着张自在出了屋。
屋裡,老头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看着张自在的背影:“原来這就是他们所选之人,也看不出来到底哪裡好嘛。”說完,回到椅子上,打开手机,重新看起了墨意宝宝。
手机裡,传来墨意的歌声:“有的人說不出哪裡好,但却是谁都替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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